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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胸怀锦绣志 运筹玲珑心


陈四娘愣了一下,随后却又阴笑一声道:“我不管你这些个,无论是你为名为利,还是为了你所说的大义,我如今只与你交易一事。”略顿了顿,接着道:“如今,你所求的便是有机会见到薛大人,方可能面禀一切成全此事。但这两年多来,你一心只在那绣机上,不只连着两年输给了‘罗丝坊’的尤三娘,而且……”言到此处,陈四娘突然一把扯住包十娘的手道:“你因操持这些装置纺车之物,手上已磨出了老茧,怕是再也无法纺织蜀锦了吧!”

        包十娘突然被她扯住,先是一怔,随后却如受伤的野兽般,发出一声低吼,腾地撤回了手臂,满脸通红,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

        沈巽不懂这女子此前被人用针扎入皮肉,尚且等闲视之,如今这陈四娘三言两语竟然让她满面伤痛之情。但陈四娘却懂得,对于一个绣娘来说,半生之业便是这手上的刺绣功夫,故而这双手看得是比脸面还重要的,日常便是一点儿粗活也不能干的,生怕劳动了筋骨,拿针不稳。包十娘为了研制纺织机,不得不打磨一些物件,终使双手磨出了老茧,那更是再也不能纺制蜀锦了。

        陈四娘不管这些,接着道:“第一场你献上的茱萸花样蜀锦,虽仍没有脱离蜀锦以草木为花样的常规,但你那块蜀锦便是以你研制的织布装置纺就的。我此前已细看过,确实针角缜密,叠晕清晰,与众不同。有投绢花之权的都是些懂行之人,故而选中进入第二场比试应该没什么问题。”包十娘听到陈四娘此言,双眼迸发出光彩来。

        陈四娘见状冷哼一声,道:“但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你知道第二场时,各织坊便要派出最优秀的绣娘现场比试,‘棠梨苑’技法可堪上场比试的,便只有我三人。如今……”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惜梦,不再言说,包十娘已懂得她的用意。如若此场没有通过,那自然无缘见到此次朝廷来的薛大人,又如何有机会展示自己纺织装置的图纸呢?

        听到此处,沈巽也明白包十娘只需要一个进入第三轮比赛的机会,因朝廷命官是不便抛头露面参与这样的民间赛事的,故而只有有机会进入最后一轮,才可能进入内室,见到此次来的薛大人。而陈四娘正是把握住了包十娘所求,故而杀了惜梦。如今可以替包十娘争取此次机会的,便只剩下她一人,她所求之物,包十娘只能双手奉上。想到此处,不禁心中暗自赞叹此女真是机关算尽,却不知她处心积虑索要的是何物?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知道就算此次你拒绝了我,只要你我尚都在‘棠梨苑’,我自然可以找到那物件儿,届时,也便是你的死期。”陈四娘见包十娘仍有所疑虑,恨声威胁道。

        包十娘沉声道:“并非我不愿交换,只是我要奉劝你一句,那物件儿邪性得很,里面似乎蕴藏着天地之力,你那次见我使用它杀了少坊主,见识到了它的威力,方如此相逼,定要夺去。但你可知,那次我只是无意为之,并不知道如何方能真正开启它的能量,且……”

        包十娘轻轻挽起衣袖,只见她如玉般的臂膀上方现出如闪电状的深痕。包十娘接着道:“那物件闪出的能量,仅只有一点扫过我的手臂,便已将我灼伤。”又看着陈四娘道:“你记得那晚,少坊主本是想轻薄于我,我只拿了此石一晃动,他便整个化为了灰烬,那……那物件如此可怕,你得了去,怕也不是件好事。”

        陈四娘闻言想起那可怕的一晚,心中也是一颤,但随即直了直身子,似乎想把那惊悚的回忆抛去一般,一挥手,恨声道:“这些无需你管,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只管将那块赤铁交出即可。”

        闻言到此,沈巽不禁一愣,如今方知,这陈四娘一力所求的竟然便是曲凤霞让他们来西川所寻之物,不禁微微一笑,暗忖: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便更是隐匿身形,只待陈四娘先从包十娘处得了此物,便可黄雀在后了。

        包十娘见陈四娘如此坚定,轻咬银牙,下定决心道:“好,便依你所言。”

        陈四娘欣喜若狂,双眼冒出不一样的精光,道:“一言即出!”

        “驷马难追。”包十娘握住了陈四娘伸出的手,两个如花女子脸上均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第三十三章棠梨胭脂色凝香包十娘

        待沈巽再次回至大厅时,只见大厅上已经为第二场比赛作着准备工作。

        沈巽悄然挨着赵溯坐下,赵溯只当他是出去散心方回,也并不在意,只将沈巽杯中倒满水酒,又轻轻按了按他的手臂,示意他吃些东西再喝酒。

        沈巽见赵溯安排得妥当,心里一暖,看着赵溯微微一笑,依着赵溯安排而行。

        不一会儿,五位绣娘依次步入大厅中,各选一处坐下。崔晴儿见尤三娘如今已重着女装,但却不遮其英气。尤三娘用眼扫了一下观者,果然瞄到了崔晴儿,便朝她微微颔首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沈巽却至始至终都只盯着陈四娘一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比赛正式开始,五个绣坊的绣娘均是技术娴熟的老手,只见她们双手翻飞,在一块素锦上上下翻飞,如蝴蝶穿过花丛,似狂风扫过柳叶,让人眼花缭乱。

        那些懂行之人边指指点点,边不断点头,双眼中露出赞叹之情。赵溯见大厅后方的幕帘之后,也露出人影来,想来是朝廷来此的官员等人也在此观察着此次比赛的情况,那人影中有一人身形似一女子,面容在微光中隐约可见,却似乎在何处见过,便在此时,却听一声喝彩之声打断了赵溯所思。回头望向厅内,却见尤三娘一个利落的结扣打完,使了一手飞针入架,双手扯起刚刚织就的蜀锦,腾地站在座椅之上。只见不大的一块锦帛之上,已绣以连锦起伏的群山峻岭,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尽处,大有江山如画之感,让人望之心神澎湃,豪气万丈。

        随后,另四家绣坊的蜀锦也一一织就,五位绣娘各持自己的作品站立于座椅之上,那蜀锦各具风彩,或辽阔雄浑,或精雅细腻,各有千秋,一时竟难辨高下。

        评审之人见参赛的五家绣坊已完毕,便派人上前收了五件蜀锦作品,返回大厅内室,想来是请薛大人等评审之人观赏之后方可定夺。

        沈巽便在此时,将在花园所见之事告知了赵溯。赵溯闻言又惊又喜,道:“如此,我们岂不是可以……”

        沈巽接言道:“黄雀在后。”

        赵溯双眼一亮,道:“正是如此。”

        二人心意相通,如今便只静观其变,只跟紧包十娘二人即可。

        果然,陈四娘的功法与包十娘不相上下,此次入选进入最终比试的正是“罗丝坊”“倩娟阁”“棠梨苑”三家,众人齐声喝彩,这三家作品如此出众,却无异议。

        最后一场因要在内厅举行,一般的观者却是无缘入内的。赵溯与沈巽使了个眼色,又安排了崔晴儿在此稍等,二人走出大厅,施展轻功,一个腾身轻轻落于屋顶琉璃瓦上,却无任何响动。

        从屋顶望去,只见内厅中,站立着一位身穿朝服的官员,应该便是此次来参与选拔的薛大人。但奇怪的是薛大人此时竟站于一侧,而一位女子黑纱遮面坐于正中,赵溯沈巽两人对视一眼,不知这是何故。

        不一会儿,举办此次比赛的五家西川知名绣坊的坊主,也是此次比赛的主要评审之人依次走入内厅,一一上前向薛大人行礼,此时,那薛大人又坐回主位,那黑纱女子便悄然立于他后侧。

        薛大人偷偷看了那黑纱女子一眼,似乎要先请示后方可主事,见那女子并无异动,便朗声道:“请进入第三轮的三位绣娘进入吧。”

        “倩娟阁”的谈十一娘、“罗丝坊”的尤三娘、“棠梨苑”的包十娘依次进入,沈巽见那陈四娘果然陪同着共同入内,心中暗思,此女心思缜密,正是不敢有一丝放任,确是做事稳当之人。

        那谈十一娘第一个走上前来,温文尔雅,步履轻缓,手持两件绣作,如同一缕春风般行至厅中。她的绣作正是那幅“鹤鸣九霄”,只见她落落大方地向各位评审之人施礼后,道:“小女子此件作品名为‘鹤鸣九霄’,取自仙鹤欲展翅飞翔之时,代表着官运亨通,诸事大吉之意。”薛大人闻言,不由地捋了捋胡须,一脸得意之色。“倩娟阁”的坊主姓离,年约五十上下,见薛大人满意,心中暗喜,也不免露出骄傲的神情来。

        众人见状,不敢出声,却相视对望,心想这谈十一娘果然是善于经营,看来今年这头魁要换换名头了。

        谈十一娘见薛大人欣喜,上前施礼道:“十一娘借此蜀锦祝薛大人仙鹤展翅、步步高升。”

        薛大人见谈十一娘如此懂规矩,知进退,不禁心中畅快,哈哈一笑,夸赞道:“甚好!甚好!”又细细看了那蜀锦所织仙鹤,点头道:“别得不说,单这仙鹤的羽毛就做得如同真的一般,却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谈十一娘微微一笑道:“民女采用的钟氏染羽之法,以朱湛丹秫,三月而炽之,淳而渍之。”薛大人从未听闻过此术,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

        尤三娘见状,笑道:“十一娘非要说得如此拗口,就是用朱丹、丹秫浸在水里,三月后,再上火炊蒸,并以蒸朱秫的汤沃浇所蒸的朱秫,然后再蒸一次,使汤更浓,再用以染羽就是啦!”

        薛大人见尤三娘性情爽直,甚为喜欢,便取了她手中的蜀锦观看,只觉其蜀锦作品大气磅礴,果然有飒爽之气,不由地轻捋胡须,含笑说道:“果然何人做何物,有尤三娘的风范。”众人听闻,也不禁哈哈大笑。

        谈十一娘见薛大人态度转变,黛眉轻挑,忽而掩嘴娇笑道:“确实如此,只不过江山如画,却是年年花相似啊。”

        尤三娘听出她言语中有讥讽之意,不禁转向谈十一娘,怒道:“你此言何意?”

        谈十一娘却仍是一幅谦和之像,道:“小女只是觉得这画面异常熟悉,‘罗丝坊’两年来夺冠之作均是同一风格,今年仍是如此,想来薛大人是今年首次担任主审之人,小女子不过是将前因禀明,以助大人裁决罢了。”

        薛大人正是今年方被朝廷指派,应了这件肥差。不过,如若尤三娘所作的蜀锦以同一风格已连中了两年,今年自己担任主审仍上禀同样的蜀锦作品,怕是跟了上一任的风,自己岂不是全无功劳。

        思到此处,不禁又退回到谈十一娘处,仔细观看起那块“鹤鸣九霄”来,越看越是觉得此块蜀锦寓意出众,心思巧妙,做工细腻,甚为难得。

        尤三娘见薛大人果然依着谈十一娘的话语,改了方向,心中极为愤慨,怒道:“你……”

        谈十一娘今年是笃定要夺冠的,见薛大人心意转动,媚眼如风,妩媚一笑道:“大人,小女子此番心意,也只有大人配得,也只有大人应得,蜀锦不过是玩物罢了,只有穿在如大人般尊贵之人身上方是归所啊!!”

        评审的众人多是世代以蜀锦为生的坊主或行家,对蜀锦都有一份热爱之情,如今见谈十一娘为了赢得薛大人认可,如此诋毁蜀锦,心中均有些许不悦,但当着薛大人的面,却无法表达。

        “蜀锦之尊贵并不在为何人所穿,而在用何物所织,以何法所绣,表何种意境,这方是蜀锦之所以称之为‘蜀’锦的原由。”一直沉默不语的包十娘此刻轻轻转身,盯着谈十一娘的眼睛,字句清晰地说道。

        谈十一娘见是包十娘反驳于她,不禁轻蔑一笑,道:“哼,十娘还真不愧是痴迷,怪不得别人说十娘空长了一幅好皮囊,却一头扎在蜀锦绣样堆里,拔不出来呢。”

        包十娘仍是面无表情地道:“你我一生能有几个春秋,这副皮相又如何能似蜀锦一般,流芳百世?蜀锦历时几百年而长盛不衰,方真是你我这等有幸操持此业之人该穷尽一生珍之惜之的。”

        薛大人初时并未注意到包十娘,如今见包十娘言语,再见她容貌,心中赞叹,这西川之地竟有如此胸怀广大又有绝色之姿的俏女子,真是一块宝地啊。

        谈十一娘见众评审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禁恼羞成怒,道:“包十娘,你少在此花言巧语,迷惑大人。你所绣的不过是花草图案,有什么巧思?称什么意境?不过针脚缜密些,更真实些罢了,可配入大人的法眼?”

        包十娘冷哼一声,道:“正是真实一事,最为可贵,也是绣娘绣制蜀锦的基本功。你所绣的‘鹤鸣九霄’虽体态优美,但那仙鹤并非展翅欲飞,而是行将落地,又如何可以此祝愿薛大人前程似锦呢?”

        众人闻言一怔,不明所以,均又细细看向那鹤,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谈十一娘闻言大怒,道:“包十娘,你……你出言不逊、包藏祸心,故意贬损于我,是何意思?”

        包十娘却不理睬谈十一娘话语,轻轻指着蜀锦上仙鹤的脚道:“大人,请您仔细看此处。”众人随着她所示看去,见仙鹤前脚抬起,后脚踩在地上,并无特别之处。

        包十娘解释道:“此鹤脚前一只脚抬起,后一只脚仍落在地上,刺绣之人以为这便是欲飞之意。殊不知恰恰相反,仙鹤欲飞之时,却是前脚要踩实在地上,后脚轻抬,方借着这踏地之力可展翅高飞的。而落地之时,却又反之,正是如此绣图所示一般,后脚已落地,前脚却在欲落未落之间。可见刺绣之人日常并未观察过仙鹤,却要以此为图景来创作蜀锦,正是失去了蜀锦最基本的‘真实’二字。”

        谈十一娘一心只在讨新晋评审薛大人欢心,精心制作了此块有祥瑞之意的“鹤鸣九霄”,却没想到弄巧成拙,绣的倒是落地时的仙鹤,不禁满面羞愧,再不敢言声。

        薛大人心中暗自赞赏包十娘心思之细腻,对蜀锦更是一片赤诚之心。见谈十一娘不再言声,便微微一笑,走到包十娘的蜀锦前,仔细观看。

        众人的目光此刻也聚集到包十娘的蜀锦之上,却见其展示的作品不过是寻常的蒲草均更加用心观看。

        因这些常年与蜀锦打交道的人心知,越是寻常之物越是可见功底,且必有源于此物,又高于此物的价值,否则以“棠梨苑”的水准又如何会以此物参赛。

        果不其然,众人细细观察,但觉这两块蜀锦虽同是以状似蒲草之物为原型设计而成,但其中一块层层叠叠,密密实实,其茂盛之状便如亲见一般,不由地相互对视一眼,均不知这么密的针脚,却是如何做到的?难道说“棠梨苑”又开发出什么新的针织之法,这倒有几分包十娘的风范,“棠梨苑”三年未发力,一发力果然不同凡响。

        待众人看向旁边的一块,却不觉地呆住了,这一块蜀锦所织图案竟然与头一块一模一样。若是单看此块蜀锦,倒也是连绵不绝,有“远芳侵古道”的幽远之感。但两块蜀锦同一图案,同处摆放,却明显可见优劣,那针脚密实的蜀锦便陡然显得更加精致、细腻,与众不同。

        要知道在两场比试中以同一种意境进行创作,是参加比赛的绣坊共同遵循的道理,这也是正常的思路。比如“罗丝坊”参赛的两块蜀绣,便都有磅礴大气之感,彼此互相映衬,更增加了作品的力量。

        但却没有任何一个绣坊会在两场比试中,绣制同一个画面,而且竟然良莠不齐,不知何意?

        薛大人见状也不禁诧异,看着包十娘问道:“包十娘,你这是何意呀?”

        包十娘朗声道:“回禀大人,此次十娘所绣的蜀锦创意取材于茱萸之象,茱萸有辟邪,免灾之意,无论达官贵人或是黎民百姓都可穿着此花样的蜀锦,共祈平安。”

        薛大人闻言,轻轻点头道:“茱萸一物确实有此寓意,据南梁吴均的《续齐谐记》记载:汝南桓景随费长房游学累年,长房谓曰:‘九月九曰,汝家中当有灾。宜急去,令家人各作绛囊,盛茱萸,以系臂,登高饮菊花酒,此祸可除。’景如言,齐家登山。夕还,见鸡犬牛羊一时暴死。长房闻之曰:‘此可代也。’今世人九月九日登高饮酒,妇人带茱萸囊,盖始于此呀。”

        包十娘莞尔一笑,轻轻抬眼看了一眼薛大人,柔声道:“薛大人博学多识,确是如此,这便是民女以此为意象做此蜀锦的本意。”

        那薛大人被其诚心夸赞,竟然不由地露出羞涩之态,谦逊地笑道:“这些民间故事算不得什么。嗯嗯……”薛大人轻咳一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赶紧换上一幅正襟危坐的神态道:“本官是想知道,你此次两场比试所选的图案均为茱萸,且无论是针角或是层次,都有优劣之分,这是何故呀?”

        包十娘看着薛大人突然跪倒在地,道:“薛大人,这正是本次民女想要向大人禀明之事,民女历时三年之久,研制出了一架可以自动编制蜀锦的装置,我称其为纺织机。使用此物,不只可以编织出比最优秀的绣娘所绣更加精致细密的蜀锦,而且速度极快,一个时辰所产可抵一位绣娘一日所出。”

        包十娘此言一出,众人忍不住言论纷纷,此次已非何家夺冠,抢夺一年红利之事了,包十娘所为之事,甚至将改写整个西川蜀锦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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