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缥缈琅琊府 假意诱玄机
赵溯一时沉默不语,这英琼与江南七子之间的恩怨显见极深,但七子虽一直惊恐不安,却无一人道出其中原委。直至一个又一个被英琼杀死,仍是如此。
“凤酉,如此说来,那凤儿姑娘自然也非那英琼的女儿了?”
“自然。但那凤儿一身功夫却是不俗。并且,她的功夫与一人很像……”
“何人?”
“一位我曾在竹林寺见过的丫头,名为环儿。那日凤儿因被我偷掷出去的石子击中了膝盖,突然腾空而起所用的轻功,有个名目,叫做‘登云梯’。”
沈巽想起环儿当日施展“登云梯”的身影,虽身形娇小,却因其大义而显伟岸,“这‘登云梯’却并非寻常的轻功,其正记载于《南海奇经录》之上。”
“《南海奇经录》?”赵溯突然想起一事,道:“昨晚凤儿以手触那藤杯,便是在夜色昏暗下,仍可摸出那两句诗来,也让我甚感奇怪。你不觉得,如果她有这手本领,那要如谈十一娘般读出那镌刻在《女史箴图》上的暗文便极为轻松了嘛?”
沈巽略思片刻,道:“我大胆一估,这《南海奇经录》的上卷是隐于《女史箴图》之后,而这幅《女史箴图》你此前曾说是雷公为了女儿秦素素出嫁而从皇宫盗出来的。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你是说,将其图隐藏《女史箴图》之后的人正是英琼,英永好?”赵溯延着沈巽所思续言道:“故而英琼所习功夫便是来自于《南海奇经录》,但此后此图无意间被雷公盗出,又机缘巧合现于世间,方至铁展手中,而凤儿所习的当是英琼所授?”
“正是如此!”沈巽感受到二人心有灵犀般的默契,心中欣喜,接着道:“世间的巧合多是机缘,便如我二人可以时隔十载再次重逢一般。”
赵溯闻言心中一震,深情地看向沈巽,默默地点头相应。
一时二人无话。正在此时,忽听巷道深处传来打斗之声。二人对视一眼,再无二话,转身向着巷道深处而去。
赵溯在前,已将阴剑拔出,持在手中。沈巽见状,在暗影中微微一笑,也默默抽出阳剑。二人彼此护持,蹑步而行。
转过几个圆润的转角,前方陡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空敞之处。从转角处看去,只能看到那室中居中有一个圆形的铁笼,那铁笼形似鸟笼,由一个硕大的铁棍相连,铁棍的一头直顶。远远望去,便如一个铁罩般。
奇怪的是那铁笼中却布置得极为温馨,有床有塌,尚布置了茶桌、书台,几簇迎春花错落有致地插在一支翠鸟啄羽镂金瓶中,几朵花瓣散乱在桌上,更显得自然可爱。
但这样的一幅场景放置在铁笼之中便极为诡异了。二人相视一眼,不知何故。此时,只听着那打斗声越来越盛,掌声与衣衫闪动时发出的声响交叠,又伴着女子的娇斥之声。
赵溯向身后的沈巽摆摆手,示意他留在此处,自己出去探望一下。
谁曾想却被沈巽一把抓住,沈巽的声音微微颤抖,但又极为坚定,道:“再不许你一人犯险。”言罢,只见一个欣长的身影闪至身前,当先探出身去。
被沈巽揽至身后的赵溯心中涌起一阵温热。因此前自己独自去探那山洞而身陷大漠之事在沈巽心中已成为烙印一般的存在,可以想见站在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有多少次懊悔无已,痛不欲生。
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便是沈巽对自己的承诺,更是他无声的誓言。
赵溯稳了稳心神,悄悄移步,走至洞口前。
当他看到眼前一幕时,心中不由地暗自一惊。
只见在那洞穴正中,林茂海正与两名女子打做一处。而凤儿姑娘则站在另一侧,一脸惊慌之情。一会儿张望着打斗的几人,一会儿又左顾右盼。似乎既不知该不该上前相助,又不知是不是要出去找人帮忙?
那与林茂海打做一处的两个女子,均蒙着黑纱,看不清面容。不过一个身材欣长,另一个娇小婀娜。
虽在打斗当中,但林茂海似乎并未出全力。苦石派的掌法、剑法本就有“招中留一线,舍予人方便”的意境,此时更是处处透着儒雅之风。似乎其本意并不在制服二人,而只是在陪二人练练招一般。
那两个女子缠斗了半晌,显见也感知到了林茂海的戏弄,只见那二人互望一眼,突然娇喝一声,长剑一挺,双双奔着林茂海前胸而来。奇怪的是,二人剑尖竟露出霜寒之气。那剑便如一块冰锥般,冷若冰霜,却又幻如飘雪。
林茂海神色一变,手上突然加力,左右掌同时发力,抵着剑气而去。但掌力刚一与剑气相触便感到如同触到寒冰之上一般,不止掌力被抵销了大半,而且渐次感受到掌心寒气陡胜,连运气都有些费力了。
“咦?你们怎么会爹爹拈水成冰的玩法儿?”站立在一旁的凤儿突然问道。边说着话,凤儿已走到三人身侧,只见她右手一捻,掌心突然冒出一簇火影来。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以这种方式来破这寒气,只见她随意一抹一转,那火影与寒气相冲,瞬间两厢化解。
林茂海看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连连点中那二人经渠、太渊等穴。只听“噔凌”连声,二人手中长剑把持不住,均失手落在地上。
林茂海嘿嘿一笑,宠溺地看着凤儿道:“凤儿姑娘真是林某的贵人啊,只要你在林某身旁,自然逢凶化吉。”
凤儿脸颊飞红地道:“宗主谬赞了。凤儿只是觉得这二人使的玩意儿和爹爹教给凤儿的有些像,便好奇想试试看能不能也把这寒气消了。”言罢,转身向着那两位扶着手腕的女子微一屈膝,略表歉意。
那两女子对视一眼,已是自知无望。
那欣长女子身子一挺,怒道:“少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身形婀娜的女子却一把拉住她道:“姐姐,你先走,我挡上一阵儿,总不至于都折在此处了。”又悲声道:“都怪我不好,本就不该拉着你来。”
林茂海哈哈大笑道:“怎么,是你拉着她来的?容我猜猜,莫不是焕峤想念林某了?”
“你?”那身形娇小的女子一扯面纱,果然是已经“死”了的焕峤。
“你如何猜到的?”那焕峤此时又变成她平日里的声音,咬着牙,恨声问道。
“这有何难猜之处啊?当日你为了逃避追问,使了龟息一类的功法,闭了气息,使我一时误判。但此后稍加琢磨,便可猜出其中不妥之处。”林茂海气淡神闲地道:“你逃出棺木之时,尚故意将已死的屠友道放到棺材里,做了你的替身。”
林茂海又凝视着焕峤道:“我只是不懂,你为何将他手脚砍断?用意何为?”
“手脚砍断?没有此事,我,我只是一时起意,让他消失,吓一吓你等罢了。我与他近日无怨,往日无愁的,费那些功夫作甚?”焕峤撇撇嘴,娇声辩解道。
林茂海突然嘿嘿一笑,双眼微眯,上下端详着焕峤道:“原来此时方是你的本性,你竟是个活泼爽直的性子?平日里装出那般妩媚多情来,倒是难为你了。”
焕峤闻言一愣,半晌突然微微沉下头去,方道:“这两年,你对我,倒是极好的。只是,只是……”
“乔乔,何必与他多废口舌?”那欣长个子的黑衣女子恨声道:“林茂海,今日我姐妹二人被你抓住,便是技不如人,不如你此刻便杀了我二人。但要妄图从我二人口中知道些什么?哼哼,却是痴人说梦。”
“哦?如此说来,你二人背后还有一段我应该知道的故事喽?”林茂海捋捋胡须,笑眯眯地说道:“虽然姑娘一直带着面纱,但林某与姑娘定然相识!容我猜猜……”林茂海在原地踱了一圈,突然立定,笑道:“莫不是‘不思楼’的老板娘尚敏尚姑娘?”
“你?”尚敏缓缓地拉下面上黑纱,道:“你如何猜得到?”
林茂海得意地哈哈大笑道:“此事却不便言明,此乃林某毕生绝学。”突然挑逗地看着二人道:“传男不传女呀!”
“你?”尚敏一时无话,回顾焕峤道:“乔妹妹,事已到此。我二人怕是已无法生还。便与这贼人同归于尽可好?”
焕峤犹疑片刻,道:“敏姐姐,乔乔听你的。”
二人再次望向林茂海时已显露出赴死的决心。林茂海见状,突然微微一笑,正色道:“二位姑娘要寻死,尚有大把的时机。只是你们既然有这个福分来到我这琅琊雾府,倒是要尝试些好玩的再走。”
言罢,只见他突然变化身法,如影子般飘至洞顶,一个旋转,不知触动了什么按钮,只见那屋顶突然闪出一块布满孔洞的石板来。
那石板的孔洞极密,远远观去便如看到了蜂巢一般。而随着林茂海启动机关,那蜂巢般的孔洞中便泄下许多白色的云雾来。
那云雾一经脱离了巢穴,便迅速布散到四周。众人只嗅到一缕缕奇怪的异香,缠绕着周身。待有所反应时,身子已变得绵软。
凤儿本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盯着那洞顶张望着,此刻见那云雾缭绕,煞是好看,倒是心中喜悦,不由地伸出手去抓那烟雾。
谁知抓着抓着,她便随着那云雾跳起舞来。她的眼中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爹爹带她在山谷里奔跑的情境。
那该是六月天了,满山谷都是蝴蝶。那带着炫彩光泽的蝶翼便在她眼前一闪一闪的,近在眼前。
她伸出手去,东抓一只,西抓一只。每每便在指尖,已经感知得到那蝴蝶翅膀扇动时刮起的微风,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惹得凤儿东窜西跳,一头大汗……
沈巽、赵溯从林茂海打开屋顶的机关起,便闭住了气息。此刻他们眼中看到的却是极为诡异的一幕。
只见三个女子,一怒、一悲、一喜,时而呆傻,时而疯癫,时而狂笑……
而一旁的林茂海则悠哉地望着几人,如同观戏一般。
如此这般半个时辰,三人方现出疲态来,接连跌坐在地上,面色变得平和,旋即却又开始浮现出阵阵红潮,凤儿已开始用手扯着衣衫,露出里面白色的短衣来……再观另一侧的尚敏、焕峤更是纤手轻扯着腰带,朱唇微启,望着林茂海的眼神透露着如潮水般的柔情来。
未尝过男女之欢的凤儿虽是面带痴态,却只是狠命地拉扯着衣物,口中喃喃道:“怎么,这山洞内此前还很阴凉,这一会儿便如此燥热了呢?”
“宗主,你可想焕峤了?”另一边,焕峤便如猫儿一般已向着林茂海身边窜去,口中呢喃着充满了挑逗的话语。
却见林茂海淫笑一声,一转身安然地向着那中间的铁笼走去,惬意地半躺在软塌之上。
回身向着众女子道:“来,到宗主身边来!”
那三人便如着了魔一般,听到林茂海号令,便一个接着一个向着铁笼曼步而去。
第一个行至铁笼旁的正是尚敏,只见她此刻衣衫已褪了大半,仅余了一件薄透如蝉翼的小衫尚挂在身上。那婀娜的身姿已是一览无余。
赵溯知她几人定是中了什么,为今之计已不能再坐视不管,刚想冲出之时,却见沈巽一把揽住他的腰身,轻指着洞内,在他耳边柔声道:“你看!”
赵溯再观向洞内,却见此时情境突变。那明明一只脚已迈入铁笼内的尚敏,突然撤身,同时带上铁笼的小门。
焕峤紧随其后,一把铁锁“哐当”一声已将那小门锁死。
本悠闲地躺在床塌上的林茂海一惊,缓缓地坐直身子。望着铁笼外的三个女子,一时倒有了些许恍惚。
自他建了这个暗室以来,这个金丝笼不知圈过了多少女子,却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会被圈在此处。
他站直身子,来至铁笼旁,用手抚摸着那些自己亲选的精铁栏杆,自嘲地笑道:“这是不是就叫作茧自缚啊?”边说边抬眼望着笼外的尚敏、焕峤二人。
此时,尚敏、焕峤已换了一幅面孔,冷峻残酷,显见此前她们的种种失态均是演给林茂海看的。
只有凤儿仍是一脸焦躁不安之态,面红耳赤、如置炉中。
“林茂海,你个畜生,你早就该被关在这鬼笼子里,方与你那猪狗心脏相配。”焕峤拉起本拖在地上的衣衫,上前一步,指着笼中的林茂海,怒斥道:
“你可知有多少姐妹被你毁了一生清白?因被你践踏而死的又有多少?你,你便是个禽兽!”焕峤娇声怒骂着,仿佛要将积在心中的怒火一次喷发出来。
尚敏脸色阴沉,任由着焕峤发泄。半晌方道:“好了,乔乔。我们终于做到了,我们终于可以为那些死去的姐妹报仇了。”
又望着林茂海,恨声道:“我们谋划了五年之久,便是为了有今日这一天。林茂海,你的死期到了。”
此时的林茂海倒是回身踏实地坐在了矮塌之上,斜眼望着尚敏道:“哦?你要为死去的姐妹报仇?你倒是说说,仇从何处来?”
尚敏咬牙道:“林茂海,你枉为苦石派之主。你只手遮天,在镇漳为所欲为。被你辣手催花的姐妹有多少难道你不清楚?”
“五年前,我们组成了姐妹会,便只有一个目的,便是砍了你的狗头,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为了接近你,我们姐妹们五年里送了十余个姐妹到你身边,结果不是被你识破,便是只得你一两次宠幸,便被你弃如敝履。”
尚敏续道:“但是,只要你一日不死,我们姐妹会便不会放弃杀死你的信念。”
她望着焕峤道:“终于,乔乔入了你的眼。被你纳为十五房妾室。你可知道那一日,我们比你还要开心?”说到此处时,尚敏眼中已泛着泪花。
为了让林茂海中计,焕峤便成了那祭品。而当年,竟因为这祭品终于可以发挥所用而欣喜,又该是何等悲哀。
焕峤纤手轻抬,抹去尚敏脸庞上的泪珠,道:“敏姐姐,别哭,今天该高兴才对。从我进了苦石派,我们可谓费尽心机,但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她缓缓转过身子,阴狠地看向林茂海道:“今日,他终于是自投罗网。正验证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林茂海微微一笑,望着焕峤道:“没想到一直在我身边兴风作浪之人竟然是你?平日里倒是小瞧了你。”
焕峤轻蔑地一笑道:“你是够审慎小心的。你我共处两载,你却是连与我同塌而眠时都未曾小心大意过。”
林茂海哈哈大笑道:“自然不会。要知道你们女子粗心怕只不过是丢个手帕,少个锦囊罢了。而我若粗心大意,丢的却是脑袋!”
焕峤见他已被圈在笼中仍是不失往日风度,心中愤恨,道:“林茂海,你可知你已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在此闲言?”
林茂海闻言收了笑意,正色道:“即是必死之人,总要笑个够本,更要问个清楚。”他看向焕峤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诡异道:“却不知焕峤姑娘可愿相告啊?”
筹谋了太久,在胜利的一刻,总会不自觉地想与人分享成功的喜悦。
而最好的倾听者,正是那个被打败的人。
那些背后的心思一点点抽丝剖茧的过程便如同对那失败者的凌迟之刑,喜悦便是成倍的。
焕峤眼中冒出不一样的光亮,兴奋地道:“好,今日,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林茂海眼中的诡诈一闪而过,他微微一笑,道:“如此倒要多谢焕峤姑娘了。”
略顿了顿,又道:“不知林泽、林白石二子之死与焕峤姑娘可有关联啊?”
焕峤一脸鄙夷之情地道:“不错,你那大儿子林泽本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那日,我有意来找你,便是安排了后招。”
“那晚,我来你屋中寻你。无意间,却听到你床上有一女子的声音。我便猜到你定然是又不知从何处猎了艳来。我那时心中愤恨,一时冲动,便动了刺杀你的心思。但你极为机警,终是没有成功。后来,惊动了护卫,我便闪身离开了。只是我离开之前,却注意到那床上的女子竟是当日与妙净门一起来拜访的妙本竹之妻。便心生一计……”
“第二日晚,我假传你的意思,让林泽去请妙宗主来你房中。而我则有意来你房中诱惑于你,更带了,本是想趁你没有防范,迷昏了你,再将那林家二嫂嫂与你一同放置于床铺之上,到时你倒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焕峤续言道:“我将那提前放置在锦被之中,到时只要我一拉锦被便可。又早与敏姐姐寻到你囚禁那妙家二嫂嫂的地方,只等着你乖乖中计。”
“哪知,你突然说要带我看什么物件,竟打开了这间秘室。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这如此龌龊的所在。”
听到此处,林茂海摆摆手道:“所言差矣,此处乃我亲手精心布置而成。延着我的住处便可潜至中厅之下。而那中厅上的香料所制的一席‘萃芳城’却是我与那屠道人研制了多年的迷香。我特别设了机关,在此处便可引燃,那香气更是会泄至洞中,别有意趣!怎可用此等下贱词汇比拟?”
林茂海又看向焕峤道:“那日是我第一次带你来至此处,也是你第一次感受到‘冥冥香’所带来的幽冥境界。我记得,那日你不是极为享受?尚哀求我……”
“住口!”焕峤羞怒交加,大声呵斥道:“你,你……根本不是人!”言罢,突然回身扑倒在尚敏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乔乔,都过去了。今日定让你亲手杀了这个禽兽,以报你这两年所受之苦。”尚敏边抚摸着焕峤的长发,边安抚着。
待焕峤的哭声渐弱,尚敏方把她扶至一旁坐好,冷冷地看向林茂海道:“林宗主,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何时开始察觉有异的?”
林茂海淡然一笑道:“你们以为杀了林泽,嫁祸给妙本竹,又给白石我儿食了使其血脉喷张的药粉,使他被妙云错手打死,便可以加深苦石派与妙净门的仇怨。却不想被凤儿几句话便纠出其中破漏……”
他阴狠地看着两人道:“枉费你们费心筹谋,在老夫看来,不过是两个小女娃在此过家家罢了。今日你们闯入洞中,便是算准了我会被你二人美色吸引,给你们机会引我上钩……”
林茂海此时已踱至笼中,只见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望了一眼焕峤二人道:“来到我琅琊雾府的女子若没试过‘金笼’之乐,岂不是我林府慢待佳人?”
林茂海此话刚一说完,只见他双掌突然同时发力,脸上现出狰狞之色。尚敏、焕峤、凤儿三人尚没来得反应,只见那金笼竟突然腾空而起,那连在尚顶的链条突然加长,整个金笼便如一个大钟罩一般向着三人所站之处罩来。
尚敏抬起头来,望向半空,眼见着那金笼如件法器,向着自己罩来。心中已知无力逃脱,双眼一闭,只能任由着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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