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二天记忆逐渐回笼的宋卯卯缩在被子里，气若游丝，蔫得像只快要断气的鹌鹑。
她竟然、差点、阉了主巳！
世界在坍塌，宋卯卯觉得换个星球估计也拯救不了。
她可能，需要一杯忘情水，或者是一颗伸腿瞪眼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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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制观念普世多年，
她有罪。
察觉到沙发处传来细微动静，宋卯卯耳尖稍动。
装死，没敢睁眼。
房门开了，又被轻轻关上。
动静很小，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宋卯卯默了瞬，拉开被子。
无意识抬起的视线落在了男人睡觉的地方，浅青色的薄被叠成豆腐块，放在了一边。
而那张被他暂时用来睡觉的小沙发上放了条裤子，裆扣出巨大的划痕清晰可见，位置极为凶险，无一彰显着她昨天的恶行。
她不仅差点毁了主巳下半身的□□和下半生的幸福，还差点毁了宋左的到来。
主巳提着保温盒进来，见她醒了，说：“过来喝点白粥，清肠胃。”
宋戴罪之身卯卯眼神颇为复杂看了一眼他眼下青黑，须臾几秒后，咬着唇，扑通一声，跪伏在床上。几乎是怀着必死的决心高喊道：“老板我错了，如果你还生气可以骂我打我，甚至咬我都行。”
宋卯卯悲壮发言后，绝望发现四周更安静了。
“……”
毕竟她也没有那啥，他总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主巳垂眸扫了一眼她绷直雪白的脚背，未语。
过了十来秒，她悄咪咪抬眼，他抛过来一件不明物体。
宋卯卯一看，是昨天的案发证物西装裤。
主巳半掀起眼皮，侧颜清冷凌厉：“过来吃早饭，吃完补好裤子。”
“……哦，好。”
宋卯卯不敢置信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大约是可怜她大病初愈，几位长老特地放了她一天假。
饭后，她几乎是怀着虔诚的姿态拿起针线。
宋卯卯是会缝衣服的，并且手艺相当不错，在村子里时同村的姑娘就经常找她帮忙在破损的衣裳上绣花。
只是现在，宋卯卯看着眼前破了个大口子的西装裤，陷入了沉思。
不留痕迹是不可能的，但她又不能给他绣朵花遮掩。
还是在这种尴尬得令人窒息的位置。
而且，作为天晟老总，主巳他应该要经常出入高级酒会应酬，穿着一条补过有痕迹的裤子毕竟不太好。
想了想，宋卯卯拍了张照，发给在时尚圈里工作的朋友曹蕊问这是什么牌子的裤子。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又不由感到一丝丝绝望。
天晟老总，应该不会穿平价牌子吧。
她的钱包……
那头曹蕊消息回得很快：ethereal男装系列七月主打最新款。
宋卯卯道了声谢。按着名字搜索进入官网，预料之中的，一条裤子顶她三个月工资。
加入购物车，只是在选择尺码的时候，宋卯卯却犯难了。
腰围，臀围、裤长、甚至前档、后档……
问主巳？
宋卯卯设想了一下这个画面：
她扭捏问：“老板，你前档，后档尺码是多少？”
主巳抬眼，声音像地狱吹响的号角：“你想死？”
瞬间浑身炸毛，宋卯卯忙舍去了这个想法。
她从手机上挪开眼，偷偷瞄向沉浸在工作上的男人。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的衬衫，松了两颗扣子的领口微微松开，冷白脖颈，喉结性感，勾人心痒。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再往下，男人的腰劲瘦精悍，只是腰围目测有些难。
宋卯卯一遍遍梭巡，眸光衡量。
全然没有估计到男人手上的文件很久没有翻页，一双古井般幽深无波的眼愈发沉暗。
直至她含羞带怯的目光反复流连至他腹下三寸，主巳终于坐不住了，轻扣了下眉心，微阖着的长睫一扫，视线抬落。
“你收敛些。”
“。”
宋卯卯强笑，心虚挪开眼。
只是没安分多久，她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又朝男人看去。
革命即将胜利，同志仍需努力！
就差最后一个腿长了，吼住！
主巳垂眼，幽密长睫掩住眸中暗色。
他是真没料到她竟这般胆大。其实早在她投过来第一眼，他就已经感觉到。床榻跪坐的女孩小脸微白，海藻般茂密长发柔顺披在清瘦背后，无端柔弱堪怜。
纤细青葱的手指捏着细针灵活穿梭，长睫如蝶翼，微微颤着。
他一直知道，她的针线活很好。
他和她的相处自相识起，就循着一条怪异弯曲的路线走着。
以至于现在只要两人独处一室时，她总是自乐于自己一方小世界，仿佛只要他不开口，她就乐意当个小鹌鹑，蜷缩在自己的窝里。
他对她，从来都是束手无策。
只是，这一次，他不想在放任下去了。
他已经，忍得够久了。
主巳低眼，敛去眸中情绪。
再抬眼时，漆黑的瞳孔仿佛渡上一层琉璃，蕴着光，深深浅浅，藏着钩子。
他问：“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宋卯卯茫然抬眸，似是没想到他这么直白说出来。脸倏地红了，头顶仿佛都在冒着热气。
怕他误会，她举起被缝好的裤子，颠三倒四开始解释：“我不，我没，我不是想看您的脸，只是这条裤子的口划得太大，补好之后也会留下痕迹，您这样传出去不好。”
宋卯卯湿漉漉的长睫眨了眨，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我打算赔您一条，但是又不知道尺码，只能目测。”
赔？
这个字传进耳朵里，主巳眼里情绪一滞。
私心里，他不喜欢这个字眼。
仿佛有道天堑将她和他隔得泾渭分明，她弄坏了他的裤子，便守着生疏的情理赔他。
明明他们已经领了证，还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
他们之间，只是，差了些，
她对他的感情。
主巳定定望着她：“拿着手机过来。”
宋卯卯自认最近伤害他已经够深了，于是乖觉走了过去。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男人选好尺码后退了出去，打开另一个官网，重新买了几条……男士内裤。
他微勾着唇，如愿看女孩瓷白嫩颊染上桃花色，眸中渐染些极淡的笑意。
“要赔的话，不是要全面，深刻一点。”
她站着，他坐着。
两人离得近了，宋卯卯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勾人的松针冷香。
割得有这么深么？
直觉他话里有话，宋卯卯眼神狐疑。几秒后忽的灵光一闪，不会是真割了吧。
她眼神不由落在了他那处。
那么，宋左以后还能顺利降世么！
百爪挠心，宋卯卯恨不得扒开他裤子看看。
但，她不敢。只能期期艾艾问：“老板，您昨天有没有伤到？”
虽然理智上告诉她如果主巳真伤到了不仅他不会平静坐在这里，她更不会安全坐在这里。只是为人母，总是多了分顾虑。
主巳敲桌的骨节一顿：“？”
宋卯卯狠心一咬牙：“您以后还行吗？”
片刻沉寂后，主巳抬眼看她，眼角微挑，带着与生俱来的锋芒，薄情又冷淡。
“想知道？”
宋卯卯啄米似点头。
眼神灼热盯着他。
“好，”
男人声音极低。
极为静寂的空间里，她敏锐觉察到，男人眼里似乎多了丝蛊惑，挽起的袖口劲瘦手臂修长有力，线条感极强。
迎着宋卯卯的目光，主巳略带薄茧的削瘦长指牵住她的，十指交缠，眼瞳很深，像寂静长夜里无声涌动的暗流。
宋卯卯无声被蛊惑，眼神有些涣散。
手指下移，金属扣的皮带啪嗒一声解开，露出男人内里纯黑色的边缘。瓷白如玉的皮肤上，紧致性感的人鱼线条一路延伸，黑与白的极致对比……
像是取向狙击，
满足所有幻想。
鬼使神差，宋卯卯就这么被轻易摄了魂魄，失了心迷了魂，脸上逐渐滚烫。
喃喃出声：“主巳。”
女孩吐字清晰，音调软嗲，唤他名字时，像是在撒娇。主巳瞳色微深，视线上移，落在她解了扣子的前襟上，露出的皮肤像细腻的白玉豆腐，骨质脆弱，宛如初生。
让人，不忍破坏。
主巳包着她软得像没有骨头的手，轻拢慢挑搓揉。
“往下看？”
轰！
宋卯卯倏然回神，抽出手。
几乎是踉跄着夺门而出。
青昆派依山势而建，半腰处略微平坦处是供来往香客祈福消忧的道观，陡峭的山顶才是祖师爷开山立派的青昆派。
宋卯卯仓惶跑出时，赶巧碰上宗内弟子结束早课。
一众弟子素来对这位天赋异禀的宋长老抱有敬慕之心，纷纷停下躬身问好。
宋卯卯略理了下凌乱的长发，觉得有些尴尬，强忍住崩溃的情绪，淡定慈笑应好，又关怀了几句，留给众人仙风道骨的背影。
后山林荫处，宋卯卯盘腿坐在石坑上，神色呆滞。
她有些不能相信刚才如妖邪肆的男人是她那个整日冷着一张死人脸的老板。
细碎的阳光透过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三两只麻雀也不怕人，围在她脚边叽喳觅食。
宋卯卯无神盯着虚空，喃喃自语：“主巳，他疯了吧。”
对，一定是他疯了。
否则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绝对不是她好、男、色！
怪她，昨天差点阉了他，以至于主巳失心疯，性格大变。
她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她。
而不是那样……
那样是怎样，宋卯卯也说不清。
大概是心跳落空，反应过来如雷鼓的感觉。
怪异，
又陌生。
待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宋卯卯拿起手机打算付钱。
她自我催眠式色即是空，尽量不往主巳选的内裤上停留一眼。
一切都进行顺利，提交订单时却没有转到输入密码界面，而是……一键亲密付。
代付人是，
主巳！
因为这个插曲，
宋卯卯之前所有自控被推翻，视线不由落在了订单下方详情，
尺码：3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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