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阴谋

凌天落的意识模糊了，像是打开了一扇闸门，对周围一切的感觉似乎都在流逝，灰黑色的气流渐渐迷失，剩下一具残破的身体。他甚至还来不及思索自己的处境和状况，整个记忆中只回荡着胸口的黑色锋刃和天洛的颤抖的手。为什么还会颤抖呢，凌天落徒劳地想着。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胸口并没有猩红的血液流出，银白色的液体不断从胸口涌出，显得异常诡异。天洛的手剧烈地颤抖着，黑色的短剑并没有剑柄，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滴落，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短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怎么也止不住。

        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自己是处在怎样一个境地，眼中的红光缓缓褪去，他慢慢看向倒在血泊中的嘴角带着笑的女孩儿，泠夜静静地躺在地上，残破的黑衣勉强包裹着她，天洛仿佛看见她略微蜷缩了一下，此刻，在她的身上再也见不到一丝杀气，只是周围冰冷得有些可怕，像是迷失在黑夜中，再醒不过来。

        天洛缓缓低头，几缕额发遮挡了他的面容，再看不见一丝表情。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缓缓而出，看着躺在地上的泠夜，他缓缓舔了舔嘴唇，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天洛的肩上。“干得不错，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防备你的，果真如我所料啊，没想到灵噬水竟然能达到这种程度。答应你的，还是算数。”天洛没再听下去，径直倒了下去。人影只是淡淡一笑。随手一下挑起了凌天落，检视了一下他的身体。

        “没想到灵噬水还有如此弊端，竟然是腐蚀到了他的内脏，看来还需要改进啊。”此时一支箭矢从上空掠过，稳稳地插入他身旁的地面。箭羽上的花纹分外醒目，螺旋状的风漩点缀着上面黑色的羽毛，散发着莹莹黑光。人影淡淡一笑，将箭矢拔出，就着手上的硬弓回射了出去，以他的超凡视觉，也只能看到远处三三两两的黑影浮动，不仔细看甚至会认为是雾气。

        随手将凌天落抛到一旁。人影似乎是在感叹，“真是想不到啊，居然会是一同殒命的下场，枉我还准备了这么多的后手，你说是吗？泠夜？”人影伸出他的手，触及泠夜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露出那张精致的脸。此刻苍白色的脸居然有了一丝血色，只是眼睛都被长长的睫毛覆盖，看不到那双瑰丽的淡紫色眼眸，原本充盈肌体的力量感也消失无踪了，脆弱得像是随时会消失。“呵呵，哈哈哈哈。”人影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他突然扯开了泠夜的衣服，失去了黑色束衣的身体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只是身前的伤口还在渗血，有些触目惊心，人影像是全然没有看到，他扯开自己的衣服，就这么压了上去。泠夜的血液不受控制地流出，染红了身体和身下的泥土。人影只是癫狂地笑，不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止了动作，看着泠夜身下的艳红。“你的天赋太好了，不除掉你我无法安心，原本还可以放过你，不过你竟然敢忤逆我，知道了么，这就是下场。”边说还用手沾了泠夜的血，放在嘴里起来。缓缓起身踢开已经冷掉的尸体，人影再不逗留，转身离去。

        冷月高悬，将清冷的光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地上躺着的三人，已经有不少腐鹰逗留在周围，可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一只去啄食尸体，偶尔有一两声凄厉的鸟鸣，为黑夜平添几分凄切。

        天洛的手指动了动，入手是一片冰凉，他颤抖着，全然不顾短刃扎入手中，事实上他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刚刚对他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景象，可他动不了，身体像是虚脱了，全身都榨不出一丝力气。直到此刻才恢复了一丝气力，他艰难地转头看向泠夜，少女静静地躺着，还保持着平躺的姿势，血液已经干涸，在身体上留下血红色的痂。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天洛用仅存的左手紧紧地握着剑刃，如是过了许久，他才晃晃悠悠地起身。

        不知什么时候，泠夜的脸上也有了泪痕，天洛看着仅存的左手，却生不出恨意。他缓缓地拉扯过黑衣，将泠夜的身体遮盖起来。又找了个低洼的地方将泠夜拖了过去，简单地盖上一层土，然后找到那柄已经是腐朽的镰刀，放到那堆泥土上。做完这些，他已经累得喘气了，无力地躺在地上，少年看着天空中的星河，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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