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流言
娃们出去玩耍,饭桌也收拾完,一家人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就坐着聊起天来。
容父听着大姐说道知不知道秋儿一个班里有没有个叫刘超的,自然快速点点头,但是又摇摇头,“我仅仅知道名字,但是那孩子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容大姐直接皱眉就快速问道:“是秋儿他说的吗?”
容父连忙摆摆手,感觉情况不对,声音里就带着点疑惑,“自然不是,而是浩宇那小子说的,凭学习好老是瞧不起学堂里其他的学生。”
其实浩宇说的一大溜串这孩子不好,不仅老是欺负他还嘴巴毒。
小小年纪,估计是有点炫耀,他面上开解那小胖子别跟一般见识,其实真没往心里去。
申氏看着女婿扯扯自家闺女的胳膊示意别说了,但是被自家闺女一下子撇开不说,还瞪了一眼,女婿立刻端着盆说出去刷碗。
面对自己的弟弟和母亲,容大姐可就完全不压脾气,直接皱着眉说道:“学堂里那么多学子,就偏偏拿咱们家秋儿衬托,他爹娘总是跟人说什么,秋就是比不过他家儿子,什么读书好的都是文曲星下凡,这没有那个天分的就是纯粹浪费银子。”说道这里,看看脸色铁青的母亲和弟弟,气的拍了下桌子,“还有更难听的呢,我就不说了,刘超他娘那张大嗓门破嘴嚷嚷的整个村里都知道。”
邻村丈夫刘三柱的村子叫大刘村,还有另外再远些一个村子叫小刘村,论起来是一个祖宗,枝繁叶茂,争水打架青壮力直接一个招呼一大帮子,虽然也有别姓,但近9成还是姓刘的多。俩村关系天然亲近,所以这真不是一个村子惹的起的。
静默一瞬,容大姐不死心的转头问弟弟:“那刘超真每次都是学堂里第一名吗,真是这样?”
容父脸上憋气憋的红成一片,整张脸巨难看,即使隐忍无数次,万事以让为主,但是这拿儿子做筏子,真是忍不了。
直接沉声骂道:“这纯粹是放屁,秋儿他说的最多的名字是叫崔谊的。”
容大姐可不关系啥崔不崔的,只知道这还有更优秀的就心里好受多了,“呸,这刘超说啥就是啥,可真能吹。”
心情一好,就小声八卦道:“娘,弟,跟你们说啊,这刘超上面有两三个姐姐,那日子过的连我个外人都看不下去,饭不给吃,衣不给穿,还心情一个不好就打骂,那身上被抽的,头被打的,爷奶不当人,连爹娘都不拿当人待,那个惨呀。”
“全家都把那刘超当眼珠子待,跟秋儿他姥姥姥爷对儿子也不差哪里去。”
这整个村都知道的八卦,说完就不再提这茬,人家的日子过成啥样跟自己又没关系,饭后解闷说说罢了。
板着脸的申氏点点头,叮嘱闺女要沉得住气,即使知道事实回去也不要说给别人听。
容大姐急的站起来,“为什么啊,娘,回去偷偷一说,邻居们还有亲戚们一传,事情不就真相了吗?真当咱们秋儿没人疼没人护啊!”
来回走了两步,更是怒道:“从以前咱们就忍,就让,可是呢,别人就得寸进尺,根本拿咱们家当软柿子捏,别的不说,单咱们家的地被霸占了好几年,每年种出的粮食也没见送一瓢来,真是活的窝囊。”
容大姐说着红了眼,可是说完又看着娘就心里又后悔,说了也没用,还徒惹气。
容父心里也不得劲,可是已经把娘的心理摸的明白了,直接拽着姐姐的胳膊让重新坐下,“姐,你别急,不是忍让,既然他们吹就让他们吹好了,你就算说清楚了,他们也会说是嫉妒之类的话,反倒还污蔑你找你麻烦怎么办。”
姐姐一个嫁过去的媳妇,即便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但是都姓刘的,不是让姐夫他们一家难做吗,在牵连到姐姐身上咋办。
落下一个嚼舌根的坏名声,可是会跟着姐姐一辈子,话落在身上又不疼不痒痒的,说去呗。
申氏看着女儿叮嘱道:“你自己一个人的嘴还能说的了整个村子的人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你就当没听到,知道了。”
见弟弟也在一旁跟着好言相劝,容大姐咬咬嘴唇,叹了口气只得重新坐下来。
洗完碗放回厨房摆好的刘三柱擦擦手,离远没听到笑声,就悄悄拿起杂物间的锄头给整理门口的小菜园,地不大,几步路宽,但是种的菜样数挺多,而且还都挺好,两边都是竹竿和篱笆围着,看着屋檐下的燕子稀罕的再多瞅了两眼。
农村都传,燕子搭窝住的人家,定都是气氛和睦的有福人家。
但不是每个人家都能被燕子选中搭窝的,今年窝里的小燕子长大后,来年暖和春天飞回来还会住在这里,也不知道它们怎么认的。
自家若是有,他自己定会好好搬梯子给帮忙,想着笑着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给松松土。
在外面玩耍的容秋四人正打群架呢,本带着浩宇过了木桥捉鱼虾玩,费了半天劲才弄上来,但是7、8个在另一边玩耍的直接过来抢。
容秋一开始把表姐护在身后带到安全地域就直接卷袖子上,揪着个横的就绊脚,没办法逮着领子竟然纹丝不动的,自己的个头又没有人家高,只得使小手段,管用就行,被扳倒在地上也把自己扯着躺倒,于是直接在地上翻滚起来。
离战场几步远的刘柔跺跺脚看着明显的寡不敌众,两个欺负一个,直接就往家跑去叫大人来。
容父和姐夫最快到时,正好劳作回家的人们已经给分开了,在一旁看热闹的人们没一个回头的,只得挤进去。
费劲进去后已经满身汗,看头发散乱,脸上身上都有抓咬红痕的儿子,再看那边用下巴看人的个头大的多的一群小子们,登时认出来领头的是村长的大孙子。
这帮小子在村里号称是小霸王,总是聚成一伙欺负村里别的小孩子,见啥都得抢,不要就随手扔地上,可没他们不敢干的事,瞅瞅这高一个多头的架势,再看看满脸的得意,就知道这定是占了大便宜。
刘诚见爹来了,立刻嚷道:“爹,他们硬抢我们好不容易捉到的鱼虾,连问都没问就直接上手。”
安静下来的村民们一听,就笑着帮村长的儿子说话“小孩子打闹很正常,秋儿他爹,赶紧把他们拉回家洗洗,这脸上身上都是土的。”
落后才来到的容大姐一听笑着把辈分高的老人们尊敬的喊了个遍,“这洗自然得洗,可是得知道到底啥事不是,是吧,五爷爷?”
被称作五爷爷的可是在村里子辈分大,人脉最广,刚才就属他声音最大,也最向着村长儿子数落容秋他们。
容秋他姑尊敬有礼,老头儿面子下不来但是他也不敢得罪村长,直接借着吃晌饭让儿孙搀扶着回家。婆娘在这里,也不碍他过后知道情况。
村长的媳妇来到,打扮穿着都挺阔气,头上有银簪,耳朵上还带着金耳饰,面目看上去很和善的老太太,她途中就已经知道啥事,笑呵呵的进来,瞄了一眼孙子打趣着说秋他姑今天回娘家呀,可真好。
“嫁到邻村这想回来看就回来看,可不像俺闺女,嫁到县城里,虽说享福可是也想的慌。”
说着叹口气,就扯着孙子他们转身离开,看来这是一点都没打算道歉。
容大姐恨的牙痒痒,内心憋屈无比,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可是娘在村子里生活,万一给穿小鞋怎么办,都不用说句话,就很多上赶着攀着的,再气也得咽下去。
看热闹的随着村长家离开,容父他们就直接抱起孩子,路上被姑姑抱在怀里的容秋说道没事,在容父怀里的吴浩宇在那里说道把小虾小鱼扔到了河里,昂起头道:“我们护不住,但是也不会让他们得到。”
到家在院子里洗澡就发现三个孩子不光脸上有好几道抓痕还有胳膊上牙印,看着就疼,更是堵的急|喘气。
“真想拿把刀砍上村长家,气死人了。”容大姐嘴上骂着,手确是小心的给敷上草药,就从外面摘了金银花、蒲公英的叶子洗干净放在口里嚼然后抹在胳膊伤处。
手拧出来的汁水抹在脸上,这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连带着容秋都认识了好多种中草药,比如连翘花、徐长卿、甘草等等。
遍山遍野的天然草药,即使说不上名字,也成为了刻在脑海里的记忆。
吴浩宇可不关心伤口,就是撅着嘴,心里腹诽“明明他们话没说就直接抢,而且还两个欺负一个。可到头来都向着他们不说,连个道歉都没有,夫子教的知错就改啥的完全不对嘛。”
君子,就要被小人欺负,那还做君子干嘛,可既然是错的,书本上还都是这么写,真是奇了怪了。
经此一事,先前刚扎根在心里的念想更是牢固。
伤口处有些清清凉凉的,但是也不乏麻痒,知道起作用也不去碰,实在忍不住就用手背按按。
容秋爹在那里和姐夫说道抱歉,这侄子刘诚受伤,回去他奶奶再埋怨姐姐,不由道:“刚才就不该让他们出去玩的,这不出去玩什么事没有。”
刘三柱摇摇头,“是他们找事,关咱们什么事,放心,回去我会跟娘解释的。”
孩子处理完,申氏在里屋一旁偷偷问闺女,诚儿都10岁了,还不打算送学堂吗?
“我知道你偷偷教他识字,在地上写,但是毕竟不是办法,哪怕是账房也得需认几百上千个字啊,还得会打算盘。”
秋他姑也没办法,“不是睁眼瞎就行,诚儿命该如此,娘您和弟弟贴补了俩孩子吃穿上不亏就很好了,家里那么多孩子,我们夫妻俩要是让诚儿上学堂,那大哥二哥他们的孩子呢,咋办,看着不眼红,好好一个家不得闹的鸡飞狗跳。”
本来几房就为了小孩吃食多少就天天争呀闹呀的,谁不知道读书有出息,不说有什么功名那种不着天际的话,就单单到县城里做个记账的,或是写信念信的也比种地有出息啊。
下一辈体面人,今后辈辈好好经营有盼头,定会越来越好,可是这种地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即使想改变也无从改变。
不想让娘为自己家这些事烦心,她直接说起别的话茬,“秋儿他好好的就行,娘,你可别给太多压力,七老八十还是老童生的比比皆是,还有当初爹的例子,在考场上得了风寒也硬挨,可不能让秋儿他这样。”
申氏听着心里有些难过,面上点头,打一辈子庄户,日子也得一天天过呀。
听闺女喜笑着说道:“再过4、5年,诚儿他就会娶妻,我呀就有儿媳妇了,娘,跟您说啊,很多人家都对他看重,我倒是不担心儿子,就担心闺女,毕竟得好好挑选个人家。除了丈夫得忠厚老实,主要就是得找个好相处的婆婆,关乎女儿一辈子,我自然得多操些心。”
申氏点点头,“是呀,日子过的真快,秋儿他没察觉都5岁了,记得生下来时那么一点点,真快啊。”
容大姐小声道:“是呀,再过10年也该娶妻了。”
母女俩谈论这些事就笑的合不拢嘴,刚才的气一扫而空,只是把这事记在心里,这吃了亏也得该吃吃该喝喝,别人得意,自己还生闷气伤身子,何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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