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苏宅门口。
黎纲扶着梅长苏站在台阶之上的，看着消失在转角的马车。
黎纲扶着人，瞥眼瞧着那消失的马车，“这位夙羽姑娘瞧着病弱弱的，却也是个有本事的。”
“宗主为何要答应那个请求呢？”
方才一直候在旁侧，他们之间说起的话，黎纲自然听的清楚。
这明着说是帮那花匠一家的忙，可暗中的目的是什么，却不得人之。
在说江左盟中能人异士之多，有何须多费一番功夫，去找外面的花匠。
侧脸瞥了一眼脸上挂着沉思的黎纲，梅长苏拢了拢衣袍转身回去。
“这位夙羽姑娘，能在金陵掌控最大的书阁，更是在百姓坊间开了间私塾，叫那些贫苦百姓家的孩童也能读书识字。”
进金陵前，该调查的早已调查过。
更何况墨霖轩开设的私塾，更是金陵城的百姓都知道，此事更是上达天厅，连梁帝都知道。
墨霖轩更是得了梁帝亲笔书写的字迹匾额，由此可见其在金陵城中的地位。
“可却不见太子或誉王将其拉拢入自己的麾下。”
“却唯独对景睿十分关怀。”
两人边说边走，绕过回廊就瞧见飞流手里捏着甜瓜的，坐在凉亭顶上，啃的正欢乐呢。
黎纲还拧眉沉思自家宗主刚才说起的话呢，一转头的功夫，梅长苏就走到园子中间，仰头喊着飞流。
两三句话就决定好去靖王府拜访的事情，就连要带给庭生的礼物，梅长苏都帮飞流决定好了。
入夜。
围坐在火盆边，夙羽拢着披风，手里拿着一书册，另一只手捏着毛笔，每每读到心有见解的位置，就在其空白位置细细撰写。
屋内灯火通亮，炭火盆里木炭烧的通红，偶尔噼啪响上一两声。
年少人火气旺盛，一点都不畏惧寒冷苜灵赤着脚脚丫，在屋内跑进跑出的。
就跟春日里，因冬日储粮吃尽出来觅食忙小动物一样。
那身影跑动起来，那烛架上的烛火更是摇曳晃动起来。
夙羽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毛笔，这才抬眼敲过去，“你这忙进忙出的，是在弄些什么东西，竟不觉得累得慌。”
这不瞧还好，一望过去就见苜灵抱着一床被毯迈着大步的走进来。
坐直身子往内屋瞧过去，那地上已然摆放好一席床铺位。
“你这是做什么？”
这好端端的，怎么跑到她房里打起地铺来了。
苜灵‘哼唧’的铺置好被毯，一下坐在夙羽身侧的，抓起那茶壶往嘴里灌一大口。
这两件屋里跑来跑去的，着实累人。
“我过来陪着姑娘睡啊。”歪着头，苜灵眼中带着认真。
夙羽：“自己好好的屋里不呆着，到我这里睡作甚？”
苜灵：“姑娘前两日定是睡的不安稳，才回着凉生病。”
“今晚起，我好好守在姑娘身边，定要好好照看着才行。”
张口顿了顿，夙羽不在追问着苜灵，侧目看向另一头，手上拿着石臼细细研磨药材的苜蓿。
沙哑的□□里带着些许无奈：“你给出的主意？”
突然被点名的苜蓿动作停顿了一下，看了眼夙羽，才接着手上的事情，“嗯。”
“我需回谷中一趟。”苜蓿抿了抿唇。
本来还想追着问的夙羽，听到这儿，默了默。
苜蓿：“时间要久些，归期不定。”
夙羽：“药材不够了？”
只有这个理由，才是让苜蓿跑回谷中，其他的理由，夙羽也想不到了。
“嗯。”点了点头，苜蓿低头接着捣鼓手中的药材。
手边放着的，是夙羽前两日吃的药的玉瓶。
重新拿去书册，夙羽关切的吩咐一句：“行吧，那床被铺厚实些，如今冬日里头，小心着凉了。”
见姑娘答应了，苜灵声带喜悦的应了声‘好嘞’，就又步伐匆匆的往屋外跑去。
炭盆里烧红的炭‘噼啪’又响起了一声，屋内安静下来，苜蓿细细研磨药材的声音中夹带着夙羽翻过书页的声音。
准备好床铺的苜灵，手上拿着个精巧的木制玩具在把玩。
听见声响，夙羽转头看过去，那玩具看着有些眼熟。
夙羽：“飞流送你的。”
苜灵：“是的，上次我送了他一包蜜枣糖，那小呆子就送了我这个。”
夙羽：“你们两个倒是玩的来。”
听到这里，苜灵嘿嘿笑了两声，歪头看着自己姑娘，咧着嘴：“他倒是比私塾里那些小屁孩好玩。”
夙羽无奈嗔了她一眼，却没有多说，似乎对他们两人能交好，也算是乐见其成。
没过两天飞流就拎着个食盒过来了，走的还不是正门。
那会儿夙羽正按照苜蓿的吩咐，在院子里走动两圈。
飞流就突然从屋顶上飞身下来，差点跟苜雨打起来。
还是夙羽瞧清楚了人，这才免了一场武艺过招。
一手拎着个食盒，另一只手还捏着支刚折下来的花，那花瞧着娇艳却十分熟悉。
靖王府后园栽种的梅花，如今时节正值冬季，这花开的灿烂。
见到夙羽了，他倒是高兴的很，弯着嘴角笑的开心，拿起糕点让她也吃。
这样的画面让夙羽一时间有些恍惚，有些出神的接过飞流递过来的糕点吃了一块。
飞流倒是没有多呆，在园子里折了一支花就有飞身而去。
倒是个不受拘束的性子。
“苜雨。”夙羽沉声。
从飞流出现后，就一直守在园子门外的苜雨，一个闪身就来到夙羽身前。
“姑娘。”苜雨抱拳作一礼。
“靖王府到苏宅相隔多远？”
夙羽的目光落在那石桌上，那是拿动时掉落的花瓣。
沉静思索了一会，苜雨才开口：“正经坐着马车，两个府邸正门来回一趟，要半个多时辰呢。”
“那若是像飞流那样不走寻常路呢？”那要不是正经路子呢。
这句话倒是把苜雨问住了，他没有飞檐走壁探查过，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晚间时候便去查探。”苜雨即可就明白自家姑娘是何意思。
夙羽抿着嘴角，方才轻浅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了：“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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