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因着何文新打死邱泽一事，事情是在街道中小巷发生，官府为了取证查案，整条吉庆街都被封控起来。
这条街上的商户铺头，更是接连闭门谢客了好几日。
墨霖轩在此事发生的三日之前，就闭门歇业。
早前在吉庆街来往的百姓还纷纷好奇，可如今早已没人在意墨霖轩的事情。
而墨霖轩后宅内。
苜灵咬着袁叔做的糍糕，坐在药庐前的石凳上。
目光随着此时正在走进走出的苜蓿身上，看她忙碌着手上的药材。
“你这次回去，真的归期不定嘛？”小脸鼓着，语气不定。
“嗯。”翻动药材的手一顿，苜蓿垂眸默了默才接着说道：“年前带回来的药材快用完了。”
“原本还以为够两三年呢。”
“啊？！”苜灵睁大眼睛，嚼吧两下糍糕咽下去，“姑娘今年喝了这么多药啊？”
她性子好动，时常坐不住的往外跑。
三月份跟着苜雨跑了江湖一趟，待到中秋之节才方回。
那段日子，都是苜蓿在照看姑娘的身子，那时候是什么情况，她都不清楚。
说起这个，苜蓿把手里刚拿起的苦根一扔，面色发沉抬头瞪了主屋。
正要对着石桌上的糍糕伸手，瞧见苜蓿这样，就知道人这是生气了。
悄悄放轻动作，把手给收回来，不敢再开口。
苜蓿瞥了一眼也没有开口，转身回了房内。
没一会，苜灵耸动鼻尖，就闻见了一阵比一阵苦涩的药味。
她好像闯祸了。
小丫头喉咙咽动，一刻都不敢在药庐多待踩着轻功往主屋而已去。
想着给夙羽‘通风报信一下’，才进屋，就瞧见那呆愣愣的小子，正坐在矮桌旁，手里捏着糍糕吃的开心。
夙羽听见响动，抬眼就看见苜灵站在门口，“站在那里做什么？”
“方才跟苜蓿说话呢，不过就是……她这会正给姑娘熬药呢。”目光有些躲闪，苜灵心虚的坐在最远的地方。
端着茶杯的手一僵，夙羽微微眯眼，狐疑的盯着小丫头看。
“我闻那味道，没尝都觉得舌尖发苦。”舔了下嘴角，嘿笑了两声，“我就多嘴问了下你今年喝药的事情。”
“苜蓿没回答，就回去熬药了。”
自家姑娘盯这的目光愈发带着怨念，苜灵嘟着嘴，小心道歉。
“哎呀，对不起嘛，我等会帮你把药端来。”
说着话，突然就凑近过去，左右看看确定没问题，压低了声音开口：“我帮你倒掉一点。”
“不对的。”坐在旁边的飞流忽的出声。
苜灵被吓的一抖，还以为苜蓿过来了，结果一看是那小呆子，才松口气的拍了拍胸口，“你说什么不对呢。”
“喝药。”飞流手里捏着糍糕，神色认真的盯着夙羽看。“要乖乖的。”
方才听到事情的夙羽，心中还满是无奈。
听到飞流的话，两人对视的目光中，她忽而觉得鼻尖有些反酸，眼眶微热。
‘姐姐喝药了，要乖乖的。’
‘宁儿陪着姐姐，给姐姐拿糖。’
脑海里回荡起记忆里，那稚嫩的童音。
夙羽觉得喉咙有些发堵，喉咙间咽动，沙哑的声音带着丝哽咽，“药很苦。”
心里那片湖泊涟漪泛起，她起了丝想逗逗这个孩子念头。
喝药很苦。
这个飞流还是第一次知道，他见过苏哥哥每天都在喝药，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喝药苦。
从小身体就棒，什么大病小灾更是没有。
他记得的事情里，从来没有喝药这件事情。
苦的话，吃点甜的，就不会苦了。
“糕点。”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飞流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
从怀里掏出他带来的糕点，刚才进来被夙羽喊着吃糍糕，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藏在怀里用帕子包着的糕点，经过这么一通折腾，此刻碎成了渣渣。
好奇凑近看了一眼，苜灵‘噗嗤’一声直接笑出来。
夙羽心中一暖，毫不在意的伸手接过，捏起一块没那么碎放进口中。
味道很清甜，对她来说，并不是很腻。
看飞流期待的目光，她浅笑的回应：“很甜，一点都不苦了。”
听到肯定的回答，飞流坐直咧嘴笑的开心，“下次也拿来。”
“飞流拿上这个，帮我拿去药庐那位姐姐好不好。”夙羽从身后的架子上翻出一书册。
她此时是一点都不敢去见苜蓿。
而旁边坐着，见动作就开始缩小存在感的苜灵，只怕更加不想去药庐了。
飞流很听话的拿上就飞身出去了。
端着手中的药，梅长苏在宴大夫的目光下，忍着苦涩的味道，一饮而尽。
正巧，在墨霖轩玩够的飞流，这会儿抱着个精致的木盒回来。
一回来就碰上梅长苏在喝药，脑海里忽而响起夙羽说的话。
喝药很苦。
抱着木盒坐过去，拿出一块糍糕，就让苏哥哥快吃。
被突然递到面前的糕点弄得一愣，梅长苏笑呵呵的望过去，“苏哥哥不饿，飞流吃就好。”
飞流用力的摇了摇头，目光认真的开口：“喝药，会苦，糕点，甜的。”
“呵呵，好。”梅长苏嗤笑一声，应声接过，“苏哥哥今天也甜一甜。”
晏大夫正要端着要碗药出去，鼻尖轻动，走近两步凑到飞流身边。
“你刚才窜哪去了，身上这染上的味道。”
说着，就放下手中的托盘，揪起飞流的衣服细细闻嗅。
晏大夫闻嗅了好一会，快速分析出闻到的药材气息，“夏尾根，芶蛇草，曼青叶。”
“晏大夫，可是有很问题？”
梅长苏虽不懂这些药材，但瞧见晏大夫神色沉重。
“都是剧毒的药，微微一点便是要命的东西。”晏大夫扯过飞流的手就把脉。
确定没事，他这才缓了口气。
“臭小子，刚才是钻进那个草堆里了，身上这般重的味道。”没好气的甩开手，晏大夫气呼呼的问着。
一个个的，全是不让人省心的。
“飞流，你回来路上还去那里了。”
梅长苏知道飞流去过墨霖轩，却也只以为他贪玩，途中是又跑到那里去了。
飞流看了眼晏大夫，又转头看着梅长苏，目光认真，“姐姐，药庐。”
墨霖轩的药庐。
梅长苏下一刻猜想到的，便是跟在夙羽身边的苜蓿。
这个姑娘瞧着年纪不大，却医术了得。
飞流身上沾染的味道，晏大夫岁闻出是毒物。
可墨霖轩中病弱虚喝药的，只有这位夙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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