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村长指路
甫一进城。
这花花世界便仿佛一瞬之间都鲜活起来。
入眼便是连成一片的路边摊，城里居民摩肩接踵、往来密集；
耳边听着小贩儿们的叫卖声，还有居民讨价还价声，声音十分嘈杂，却尽显热闹繁荣之象；
扑鼻而来的烧饼，馒头，菜包子，还有各种粥米等香味儿，直让人口齿生津，难忍心中饥馋；
一派世态安宁的盛世之况，直让方言心中亦是感慨万分。
“这就是盛世？”
“仙侠世界里的盛世？！”
方言带着两小儿，亦步亦趋的跟在人潮后面，缓慢朝城内进发。
一路上，大山和大河犹如刘姥姥走进大观园，放眼尽是新奇有趣的玩意儿，直让人眼花缭乱，口中连呼过瘾。
普通人家，唯衣食住行尔。
故而方言进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上两小儿吃一顿。
“这包子怎么卖的？”
方言站在路边摊前问道。
“包子一钱两个，馒头一钱一个！”
摊位主是一皮肤黝黑的老头，虽已年过古稀，手脚仍旧麻利，一边大声回答，一边帮其他顾客包好饭食。
“你们吃什么？”
方言回头问两小儿。
“五个馒头！”
“我……”
“四个包子罢！”
方大山闻着馒头的香味儿，差点连口水都快要流出来。
方大河倒是矜持有度，即便在路上饿了一整天，也一直忍耐至今都没有抱怨。
“好！”
方言微微颌首。
回头对老头连道：“十个馒头，四个包子！”
“好嘞，承惠十二文钱！”
老头闻声而动，手脚利索的从大号竹编簸箕里捡出包子和馒头，然后双手递到方言手中，在接过钱时，还顺手抱拳拜谢。
“多谢老丈！”
方言见一地摊老头都如此明理客气，口中连回谢，心底暗自思量道：“看来这离火城，也不像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混乱城邦。”
“给。”
“你们先吃，不够再买。”
方言收回思绪，回头见两小儿望着自己手里的饭食，双双瞪大眼睛直咽口水，便随手将包子和馒头都递了出去。
“多谢老爹！”
方大河还顾得上道一句谢。
然大山已经抓起一个浑圆，滚烫，散发着腾腾热气的大馒头，然后一口咬了上去。
与此同时。
他也没忘记自家老爹，顺手拿出一个大馒头便递了出去。
“这小子……”
方言微一错愕，旋即哭笑不得。
这好大儿竟然还知道孝敬自家老爹，不错不错，进步很大。
片刻后。
三人边走边吃，沿街而行。
一边浏览着路边小摊的诸多美食，一边瞭望着道路两旁，门槛稍高的商家店铺。
“先吃饱喝足，再寻找今晚入住的客栈……”
“衣食住行，唯食与住优先。”
方言心中思忖，不一会儿便带着两儿子通过入城的街道口，拐入城里四通八达的坊市。
放眼望去。
离火城的坊与市并不相隔。
只见一片片低矮的居民生活区被周围商铺所包围。
什么米铺，盐铺，当铺，酒楼等，看起来十分气派；什么医馆，琴房，胭脂铺，书店等不一而论，尽显繁荣，客流旺盛。
游荡在附近的路边小摊也是极多，显然在离火城中，商业氛围十分浓厚，除了高门大户，官僚世家外，城里的普通居民都喜欢经营一些小成本的生意并以此为生。
“走吧！”
方言招了招手，让两小儿回过神来。
随后便带着两人走进一家人来人往，客流密集的客栈。
甫一进门，便有一短身打扮的小二迎面走来，口中连问道：“三位客官，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作价几何？”
方言面色沉静的问道。
“普通厢房，一晚五十钱带早；上等厢房，一晚八十钱，亦带早餐，请问客官要几间何等厢房？”
小二如报菜名般，口中连道：“咱们这里的价格，已是离火城最为优惠之价，您看这进出客人甚多，便知咱家食住条件甚好！”
“嗯，两间普通厢房。”
方言稍一思量便点头说道。
“好嘞~”
小二闻言，回头连扯嗓道：“三位贵客，两间厢房，上楼请——”
很快便有一小厮打扮的少年人带着方言父子上楼。
两间厢房毗连，都在二楼一个靠边位置，甫一进入其中，立时便感觉拥挤，果然是普通房间，两人住下尚可，人数再多就不行了。
“你们先去隔壁收拾行李吧。”
方言挥手让小厮带两小儿出去，兀自环顾一周。
只见里面仅一桌一椅，一床一柜，除此之外，便是一床夏日薄被和一块荞麦枕，看起来倒也干净。
“一晚五十钱，虽然带早餐，但还是很贵啊。”
方言摸了摸腰上的钱袋子，只感觉这一进城便花钱如流水。
如若几天之内，三人都找不到什么谋生之途，说不得就要出去卖苦力，去做一些不需要任何技巧的工作借以为生了。
不过此事倒也不急。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打探灵石的具体价值，如若价值甚大，自家的经济危机，转瞬便能消除。
如若价值一般……
念及于此。
方言都忍不住笑了笑，心中暗道：“想这么多作甚？想不如说，说不如做，等什么时候了解到灵石的兑换之价，再决定未来发展吧！”
咚咚！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爹，您在作甚？”
方大山憋着嗓子问道。
“何事？”
感受到方大山因为情绪激动，致使声音都有些变化，方言无奈起身开门道：“有事进来说罢！”
“是！”
两小儿一起站在门口，黝黑的脸庞上都带着几分紧张之色。
因为二楼厢房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这般热闹的入住环境，倒让他们一时颇不习惯。
“什么事？”
方言指着床边让两小儿坐下，口中如是问道。
“爹，我，我和大哥想……”
方大河面带犹豫，在方大山的示意下，硬着头皮坐在床边。
接着吞吞吐吐的说道：“俗话说，出门在外，辞旧迎新。爹，咱们身上的衣服都是粗制布衣，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补丁，破洞，污渍，毛边等，看起来甚是不雅，所以……”
“所以…想买新衣？”
方言见他噤声，不由挑眉问道。
“嗯！”
方大河重重点头。
站在一旁的方大山，也忍不住搓了搓手，面带羞赧之色。
虽然他们初入城中时，尚不能完全融入城里生活，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和城里居民的区别，几番思量后，决定先从衣着打扮入手。
先在客栈的澡堂洗尽风尘，然后换上一套新衣……
这一身干净得体，衣着光鲜的帅小伙，肯定要比一身破烂布衣的小黑脸要养眼许多。
此番思量，便是他们进城以来，提出的首个请求。
“这样么？”
方言目光犀利的盯着两人，直盯着两人相继低下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方才收回凌厉的目光，一脸淡淡笑道：
“也罢，既然是我带你们进城发展的，自然要照顾到你们的情绪。这样吧，你们先去收拾行李，随后我便带你们出去买新衣！”
“真的假的？”
“爹，谢谢…谢谢爹！”
两人对视间，一脸难以置信。
虽然他们不知道城里衣服作价几何，但肯定十分昂贵。
他们一开始只是想先提一嘴，在老爹心里留个念头，等以后空闲时，再帮他们添置新衣。
却没想到，方言直接当场应下，这让两人瞬间惊喜若狂。
“去吧！”
方言一挥手。
两小儿连点头应是，然后忙不迭的回到房间。
片刻后收拾好行李，两人复而折返，双手束在两旁，脸上夹杂着紧张与期待的表情望着自家老爹。
“走——”
方言话不言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面上含笑道：“咱们要不先去洗个澡，再去买新衣？”
“爹，天色已晚，晚去不如早去，咱们回来再洗罢。”
“是啊，爹，咱们先买新衣再洗澡，一身清爽睡下，多爽利啊！”
两小儿闻言，心里一急，连摇头拒绝道。
“好吧。”
“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走！”
方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浅淡笑意，不再逗弄他们。
旋即。
三人从二楼匆匆下来，提步便走出客栈大门。
安乐坊。
这是周围片区的名字。
虽然是坊，但也有市，走了不到三五分钟的功夫，便看到一家制衣铺遥遥在前。
方言倒也沉得住气，面色保持淡定，主要是买新衣确实很需要。
两小儿却已是眉飞色舞，脚步轻快，恨不得立马就冲进制衣铺，然后选购自己的第一套新衣。
“欢迎光临，客官请进——”
还未进门，一个身材丰满的妇人便迎在门口，口中连道：“三位客官有何需求？此间无论是布衣，锦衣，亦或上等绸衣，尽皆有之！”
“你们自己选吧！”
方言一左一右，将两个徘徊不前的小儿推入门内，面上含笑道：“来都来了，怎么还不好意思进门了？”
“呃，呃。”
两个小子初见一身绸衣，身材又丰满迷人的妇人时，早已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现又见制衣铺里花团锦簇的衣料，光鲜亮丽，分外惹眼，顿时不敢上前。
“两位小哥随便挑，随便选，咱们店里的衣服，肯定包你们满意！”
丰满妇人也察觉到两小儿的窘状，言罢便满面春风的走上前来。
只见她娇嫩白皙的脸蛋上，口吐芳兰，一边细细讲解各色面料的好坏，一边又如春风化雨般，迅速消减两人心中的紧张之情。
片刻后。
两小儿已一人一套新衣，尽皆拿在手中。
“两个憨憨哟……”
方言见状，顿时扶额无语，又感觉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两个孬货，一见到丰满女人就腿软心软，竟被人忽悠买绸衣……”
“也不看看你们身上的破烂衣服值几个钱？想买绸衣，是准备把老爹卖了去买么？”
一念及此。
方言上前一人一个巴掌，将两人打醒过来。
随后对制衣铺的丰满老板娘拱了拱手，口中连赔笑道：“不好意思，两小儿愚笨，不知此衣物便宜贵贱。您与他们都聊过，想必应该知道他们的身材尺码，烦请拿两套灰色布衣出来即可。”
“哦？”
丰满妇人听得一怔。
旋即回过神来，抿嘴娇笑两声，接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说道：
“好的，客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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