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离火城
“哦？”
“那可真是贵客登门，快快请进——”
于老先生听到这话，顿时面色大喜，连邀请两人入内，一边伸手引路，一边连声道：“方先生，既然你被小全唤来宅院参观，想必也是一厚道人。”
“老朽既不自卖自夸，亦不弄虚作假。”
“这套宅院别的暂且不说，单是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便耗费了我许多心血，历经数年，方才改造而成。你看那百花争艳，全是我网罗周边之地收集而来的鲜花，端是娇艳无双！”
“确实不错！”
甫一进门，方言便看到一道花枝招展，莲叶簇拥的垂花门，给人一种极尽清雅贵气的感觉。
穿过影壁，来到庭院，忽然一瞬间，好似置身在一片花海中，偌大的庭院里竟然种满了四季常开的鲜花，争相斗艳，娇媚迷人。
而周围一圈，果不其然也被各类果树挤满，让人啼笑皆非。
“怎么感觉我种花家的种植天赋，也点在了这位老人身上？瞧这花海，果园，恐怕后院里，还种着蔬菜也说不定！”
方言念及于此，笑出声来。
“方先生……”
于老先生张口欲言。
“当不得先生！”
“在于老面前，我乃小辈，称呼我方言即可。”
方言连忙拦住于老先生，生怕他先生来先生去，硬生生把自己给叫老了。
虽然他确实比上一世老了十几岁，但自从修炼以来，反而有一种返老还童的迹象，不仅身上皮肤变得细嫩，就连额头上的皱纹也慢慢消除，端是玄妙神奇。
“好，方言。”
于老先生也不执拗，改口道：“坦白说，若不是家中小儿连番催促，我定然不愿售出此宅院，毕竟老朽已在这里生活数十年，早已对此地眷恋极深，可惜要离别，无奈出售……”
老人说到这里，已然情绪欠佳，眼中闪过泪花。
“于老不必感伤，您儿子位居高堂，又立足于京城，岂不比小小的离火城要热闹许多？更何况一家团圆时，儿孙绕膝，岂不美哉？”
站在一旁的周全，轻扶着老丈臂膀，口中连道：“设身处地的想，我反而十分羡慕于老，真真是人生圆满至极！”
“小全，你倒是会说。”
于老先生听到这话，不由面色红润，开怀笑道：“我最不见得像你这般的中介商人，端是巧舌如簧，口齿伶俐！生怕口吐莲花，把死人都给说活喽！”
“哈哈！”
周全见于老打趣自己，倒也不恼，反而笑道：“吃一口舌饭，焉有不会游说之理？”
“这倒是极！”
于老点了点头，回头见方言参观了厅堂和厢房等，不由问道：“方小友，可有想法？”
“老丈果然是清雅之人，连厢房和书房茶亭中，竟也有盆栽花树！”
方言简单参观了一遍，心里确实很满意，但面上依旧保持冷静的说道：“不过……这宅院售价，却让人有些敬而远之。”
“三十两，已是非常低的价格，再低，恐怕不太行！”
于念山虽然种花养花，乃清雅之人，但涉及到钱财方面的交易，倒也人老成精，一口咬定价格后，绝不松口。
“这……”
方言回头看了眼周全，随后继续朝内院参观。
周全心中了然，等到方言离开后，方才劝道：“于老，您儿子步步高升，现已在京城呼风唤雨，执掌一堂，仅一处两进宅院，您又何必斤斤计较？”
“如若可以，您不妨对我说一个最低价，好叫我与方先生好生沟通一番。我见他亦是诚心之人，咱们早日敲定交易，岂不美哉？”
“哼！”
于老先生闻言，冷哼一声。
片刻后，他在花海来回渡步，好似下定决心般，蓦然回首道：“二十八两，一分都不得少！”
“好嘞~”
周全心中有数了。
又等了会儿，方言从内里走出。
“方先生，这边来坐。”
周全坐在前院石亭，挥手道。
“好。”
方言来到近前。
只听周全压低声音，口中连道：“方先生，于老松口了！”
“多少？”
方言心中一喜。
“二，九！”
周全用双手比划了两次，面上含笑道：“如若买卖成交，我周全当交你一朋友，仅收百分之一中介费足矣！”
“仅降低了一两？”
方言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对方太吝啬，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算法不对，一两黄金……那可是足足一万钱啊！
按照市面上的物价来说，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用度，可能都不足万钱。
乃至于，按照他方家务农收入来说，这是足足两年的全部收成！且还没有去掉各种生活用度，而是全部收成！
一念及此。
方言顿时面色动容。
如果让他知道老丈实则减去了二两黄金，恐怕要口呼于老先生为大善人了！
“方先生，你看此作价如何？”
周全见方言不说话，不由出声问道。
“哦？”
方言回过神来，见周全盯着自己，面色沉吟了下，旋即点头道：“二十九两，我买了！”
“好！”
周全听得大喜。
只见他忍不住搓了搓手，口中连道：“这房屋买卖，一般要经过交易所和大周钱庄的双重认证，方可签订合约，请方先生与我同行，我这边即刻去打通其中关节！”
话音刚落。
他迅速起身，在于念山的耳边口述几句，便挥手示意方言跟上。
“老丈，叨扰了！”
方言拱手行了一礼，是为感谢他降价一金。
随后在周全的连声催促下，从宅院快步走出，回头一望，只感觉恍然如梦，好不真实。
在昨天，他还在为钱财而发愁，感觉进城以来，花钱如流水。
而今日，他已开始谈金说银，竟也没有丝毫心疼钱财的感觉，只能说一颗灵石兑换之价，简直让人分外惊喜。
足足一百二十两金票尽皆收入怀中，便是最大的底气所在。
……
……
片刻后。
两人复而回到交易所。
经过周全一番操作，很快便拿出一式两份合约，送予方言手中道：“方先生，请仔细检阅一番，便可摁下手印，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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