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求娶真相

赵氏那日又躲在献王府附近观察，便发现一队姑子被献王府的人接入了府中。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那些姑子才自献王府出了来，赵氏心下一动，便立时悄然跟了上去。
赵氏暗中跟着那些姑子走了半晌，便来到了一处离献王府很近的尼姑庵。
赵氏装作是一个无家可归的落难妇人，便前去了这尼姑庵中求助，在她编了一个极为凄惨的身世，且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之后，那庵中的住持见她的确可怜，便收留了她。
于是赵氏便潜在了这尼姑庵中，借机打探慕秋霜的情况。
赵氏由那日前去了献王府的姑子口中得知，她们那日前去献王府，是为了替献王妃腹中的孩子诵经祈福的。
据那些姑子所说，献王对献王妃腹中的孩子极为重视，所以便邀她们每隔几日便上门为那腹中的孩子诵经祈福，以求他身体强健、能够平安降生。
赵氏见慕秋霜已失了腹中孩子之事还并未被献王发现，这才微微放下了心。
待过了一些时日，献王再次邀尼姑庵中的姑子入献王府祈福之时，赵氏便使计替代了其中一个姑子，随着那些姑子一起前往了献王府。
在献王府上，在盛安城一别已是半月有余的母女二人终于得见。
慕秋霜于卧房内隔着屏风听着那些姑子的诵经之声，本是厌烦不已，却在无意间发现了隐于那些姑子中的赵氏，一时又惊又喜。
待那些姑子诵经祈福完毕，慕秋霜便借口请赵氏为腹中的孩子祈福为由，将赵氏请入了卧房之内。
那些奉命看守慕秋霜的护卫见赵氏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姑子，便也并未放在心上。
而直到见到了慕秋霜赵氏才知道，因献王对慕秋霜腹中的孩子极为看重，派了许多下人伺候不说，竟还安排了护卫日夜看守于她，不许她随意走动，更是不许她外出。
不仅如此，慕秋霜每日所食之物要经过层层检查，而外来之物更是一律不允许出现在慕秋霜的手上。
赵氏写给慕秋霜的那些信，从来都未能送到慕秋霜的手中，便是这般被直接拦下了。
母女二人才聊了没有几句，那看守慕秋霜的护卫便前来催促赵氏离开，赵氏无法，只能叮嘱慕秋霜定要注意隐藏，莫要让人发现了她如今已是失了腹中的孩子，而后便依依难舍地随着那些姑子一同离开了献王府。
自此之后，赵氏便常常借着为慕秋霜腹中孩子诵经祈福的时机，偷偷潜入献王府与慕秋霜相见。
而也是在此期间，赵氏逐渐自慕秋霜的口中得知了一些隐秘之事。
原来……盛安城中那些关于献王如今已是不能人道的流言，却竟然是真的。
自献王来到了献州之后，先前是几乎不近女色的，就在慕秋霜心内暗暗生了怀疑之时，献王却纳了许多貌美的女子入王府为妾。
原本慕秋霜以为是她多想了，自然便因为献王竟纳了这么多美貌的姬妾而心内嫉恨不已，却不想才几日过后，她便无意间自伺候她的下人口中听得了一些流言。
据那些下人暗中谈论所言，献王纳入府中的这些美貌姬妾是被献王派人自各处搜罗来的，均是些家室一般、毫无背景的女子，而献王在将她们接入了府中之后，每隔几日便要宠幸其中一位。
可诡异的是，当夜被献王宠幸的妾室，第二日便会失踪不见，其所属物品也会一并消失无踪，便像是这妾室从未曾出现在王府中一般。
因这些姬妾均是毫无背景的女子，且身为妾室，本也仅是比府上奴婢地位高上一星半点而已，也是任由夫家处置，即便是失踪了几个也无人注意，所以自然未引起旁人注意。
久而久之，他人不知献王府内发生之事，但府内却是传言四起，王府内的姬妾更是一时人人自危，唯恐下一个被宠幸、从而消失不见的便是自己。
原本王府中人均是不知那些消失的姬妾都去了何处的，只是暗暗猜测这些姬妾怕是犯了错、均是被献王发卖了出去，直到府上的一个护卫醉了酒，神志不清之间说漏了嘴。
原来那些被献王宠幸过的姬妾，竟都因为被献王宠幸之时未能将献王服侍好，当夜便被献王命人杀了，尸体连夜便被一卷薄席包着，被献王身边那些武功高强的人抬出了府去，不知送往了何处。
而究其缘由，这些姬妾未能服侍好献王的缘由，竟都是因为……她们未能激起献王的兴致。
原本慕秋霜对此传言是将信将疑的，毕竟她曾经与献王几番欢好，更是怀上了献王的孩子，难免会觉得此传言是无稽之谈。
直到那日，慕秋霜听闻王府昨夜竟又消失了一位姬妾，便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便设下一计，叫她的陪嫁丫鬟中相貌最为出众的红簪试探献王。
那日红簪在慕秋霜的授意之下，故意不小心弄脏了献王的外衫，在替献王更换外衫之时便故意凑得极近，且看着献王之时眉梢眼角均是妩媚风情。
若按献王往日的性子，美人在前，他定然不会错过如此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可此次献王却只是极为不耐烦地将红簪推开，而后便满面寒霜地走了出去。
次日，红簪便自王府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无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慕秋霜得知红簪失踪几乎惊骇欲绝，想到那护卫酒后所言，瞬时便相信了近来府上姬妾失踪缘由的传言。
慕秋霜唯恐献王会因此事迁怒了她，整日惶惶不可终日，而随着府上那一众貌美的姬妾逐渐消失的七七八八，慕秋霜终于是相信了……献王如今的确已是不能人道之言。
赵氏自慕秋霜口中得知此事之时，先是同慕秋霜一样，对此难以置信，而后便逐渐想通了许多事。
想来……献王这不能人道之症，定是在得知了慕秋霜怀了身孕前后才发现的。
难怪一向流连花丛、从不对女子负责的献王竟一时洁身自好，且在得知慕秋霜怀孕之后，正是如日中天之时的献王竟主动向相貌平平、对他可谓毫无助力的慕秋霜提亲，也难怪献王与慕秋霜大婚那日，被人自青楼中轰了出来之时，竟会被那老鸨言语讽刺他不能成事。
难怪……明明她看着献王对慕秋霜感情极淡，毫无动心之意，却又那般在意她腹中的孩子。
原来正如慕锦月当日相劝慕秋霜时所言，献王会与慕秋霜成亲，竟果真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如此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献王在意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慕秋霜腹中的孩子而已。
赵氏得知了献王求娶慕秋霜的真相之后，既是心惊不已又是无比自责，恨自己那时被蒙蔽了双眼，竟会相信献王对慕秋霜有几分真心，相信慕秋霜嫁给了献王之后，可以尽享荣华富贵。
想到如今献王为了求子已是状若癫狂，竟然害死了那么多无辜女子的性命，若是他得知了慕秋霜已是失了腹中的孩子，怒意之下怕是定会要了慕秋霜的性命，于是便暗暗谋划着要带着慕秋霜逃出生天。
赵氏这般待在那庵中近两个月，只是还不待带她相处解救慕秋霜的万全之策，便东窗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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