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波澜再起
前孝德皇后自尽于皇陵当中，距离先皇驾崩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老百姓都是最健忘的，他们看到了宇文天佑登基之后对自己的好处，看到了明显的政绩之后就忘了自己曾经并不是属于宇文天佑的子民。
于是越来越少的人关注着先皇一氏，孝德皇后的去世仿若一颗投入大海之中的小小石子，只是惊起了几滴水花之后便沉入海底，再无人问津。
消息从京郊传到皇宫之中，只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偌大皇宫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来在这个时候为其祭奠一番，因为害怕受到现任皇帝的处罚，要知道，这可是关于前朝的皇后，并不是随意可以祭奠的。
而那些默默无闻的宫女们，只能够在心中暗自为孝德皇后诵经，她们穿梭于皇宫中的每一个角落，将消息迅速传开，起先也只是一些小群体之间当做分享秘密一般分享这个消息，遇上志同道合的人便一起默哀片刻，若是遇上胆小怕事儿的人就赶紧闭嘴。
此时人人自危，好不谨慎。
可是后来，纸包不住火，这一刻消息，还是在宇文天佑昭告天下之前被传到了百里清苑的耳中，原本刚刚同宇文天佑的关系破冰，她心情正是愉悦的时候，不顾天气严寒非要去御花园里赏花，凉亭之中同婉月等人聊得正开心。
忽然夏意小跑着过来，面色难看地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百里清苑的神色顿了顿，有种强烈的不安，看着夏意的脑袋犹豫片刻之后才点头准许：“这儿都不是外人，你有话就直说便是。”
“娘娘，宫外传来消息，昨夜前孝德皇后在皇陵之中留书自尽了。”
只不过是短短一句话就让百里清苑瞬间呆住，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什么动作都做不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百里清苑很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也正是因为如此，震惊的情绪已经大过了她所有的理智。
和百里清苑差不多的人还有一旁坐着的婉月，她虽然只见过孝德皇后几面，交情并不深厚，但是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里面，只要是事关大康国的人，她们都会格外的关注。改朝换代向来是建立在血肉之躯上面，百里清苑知道，权家让权才得以避免了这样的状况。
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能够放过她们呢？
几乎是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她知道孝德不是自杀的，若是要殉葬，早在先帝驾崩的时候便走了，何必等到现在。所以玄家的人就那么放心不下她们皇族的人么，那么要不要也将她和婉月一并斩草除根了如何。
“娘娘，事已至此，咱们不可以再坐以待毙了。”婉月站了起来，微红的眼眶显示出她情绪的激动，“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好好查个清楚，就算不能处置罪魁祸首，至少也要将那些对孝德皇后动手的人揪出来。”
是啊，她们有多少不甘心，原以为可以做到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可是现实却是狠狠给了她们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她不知所措，在冬月严寒的风中，百里清苑站立了许久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婉月的眼睛，两个人的心疼在这一刻交汇在一起。
“好。”这是一个字，也是一个承诺，像是对孝德皇后的在天之灵发出的一个誓言，百里清苑在此刻想的同样也是找到孝德真正的死因，那么就要拜托祁少泽了，她想到，伸手拍了拍婉月的手背。
“婉月，你要想清楚了，咱们一旦开始计划就再也没有中途停止的可能，要么成功要么失去性命，从此以后咱们只能相互依靠了。”
百里清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叫婉月觉着仿佛她随时可能消失一般。
“婉月知道，日后即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后悔今日做下的决定。”婉月回答的时候，站得很直似乎这样可以证明自己心中的气概。
令百里清苑更加失望的，是宇文天佑对孝德皇后死讯的处理方式实在是太过草率，就是在金銮殿上草草宣告一番，根本没有进行任何的缅怀或是祭奠仪式，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祭奠孝德皇后，所以百里清苑只是在自己的宫中悄悄点了三支香，并且自己亲自守着看着它们一点点慢慢燃烧殆尽，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各处。
再见到百里清苑，宇文天佑张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是下一刻就看到了百里清苑脸上绽放的笑容，她好似个没事儿人一般，对着他说话，撒娇说要继续学他的字迹，便自顾自拉着他往书房走去。
在书桌旁边坐着的时候，他几乎到了忐忑不安的地步，在百里清苑破坏了第十张宣纸之后，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百里清苑的手，对她说道：“清苑，若是不想笑就不用笑了，若是觉得难受，朕可以先回避，朕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解释就有用的。”
“陛下在说什么，臣妾不是很明白。”百里清苑回过头去，迷茫地看着他，见对方迟迟不肯说话又继续懊恼道，“也不知怎的，臣妾今日一直不在状态，写了好些字都不对劲。一定是陛下教得不好。”
说到后来，她干脆把失误悉数推到了宇文天佑的身上。
罢了，他就姑且以为那个消息还没有被传到百里清苑的耳中吧，宇文天佑收起方才的低落情绪就着方才的姿势顺势在纸上写下一句话——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下午的闲暇时光便是二人在书房中度过，在宇文天佑起身的时候，百里清苑忽然叫住他：“陛下既然知道了臣妾同祁公子的交情，如今祁公子即将大婚，可否准许臣妾见他一面？”
宇文天佑回过头来，轻扬嘴角：“当然，再过两日朕就要微服出巡，你叫人收拾收拾，到时候随朕一同出宫吧，说起来你上次准备的那些个衣裳也算是找到可用之处了。这次出去，你便女扮男装罢，以免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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