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分风雨
晚饭过后,孟老本想着与温子瞻煮茶赏月的,但温子瞻说一会儿要送薛灵舟回去,不宜太晚。
孟老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薛灵舟在,于是没有多加挽留,叮嘱了几句过后便让他们走了。
临告别前,孟老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温子瞻的肩膀,笑着说:“那丫头不错,要是喜欢,那就用点心,对人家好点,我还等着你结婚呢。”
温子瞻不自觉看了眼薛灵舟,嘴角微微上扬:“说这些还早呢,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车子开上主干道路后,车速保持着一个稳定速度行驶着。
温子瞻见薛灵舟一上车就靠着车窗,目光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树影,有些六神无主,在等绿灯间隙,他问了句:“不舒服吗?”
薛灵舟讷讷抬眸:“没有。”说话间,她坐直身子,捋了捋凌乱的耳边碎发,“有些困了。”
她如实说。
“不好意思,耽误你那么晚。”温子瞻语气满是内疚。
薛灵舟笑笑:“快别这样说,我只是一到冬天就有些嗜睡。”
说着,绿灯亮起,温子瞻驱车前行:“回去后早些休息。”
“嗯。”
二人没有再说话,车内一片安静。
本有困倦睡意的薛灵舟这会子却不觉疲倦,反倒有些精神,她时不时瞟几眼认真开车的温子瞻,欲言又止。
温子瞻眼角余光早就瞥见薛灵舟飘忽不定的眼神了,只见他说:“怎么了?”
薛灵舟没想到他先开口说话:“没怎么,就是想说说话。”
她确实是想说话,想和温子瞻说话,想问他一些问题。
”你说,我听着。”
“就是……”薛灵舟顿了顿,“那个你喜欢听古筝吗?”
“为什么这样问?”
“就随口一问。”她干笑。
温子瞻神色淡淡:“我喜欢听琵琶。”
薛灵舟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母亲擅弹琵琶。”他忽然说。
薛灵舟心头一动,一时不语。
“我从小就喜欢听我妈妈弹琵琶。”
“原来是这样。”薛灵舟一脸恍然之色。
温子瞻懒懒地笑说:“是不是尔淇同你说了什么。”
薛灵舟眼睛放大:“你猜到了?”
温子瞻笑笑:“其实今天我猜到我爷爷会给我和尔淇搭红线,所以我才把你叫来,能被我带去见外公的女人,大抵在我心中有点份量,尔淇很清楚这一点,不管她对我有无心思,看到我带你去见外公,她都明白我的意思。刚才你问到古筝,尔淇最擅古筝,我大概就能猜到她同你说过什么。”
听完这一番话,薛灵舟心中蓦然凌乱起来。
他说能被他带去见外公的人都是在他心中有份量,那么自己今天被带去是真的在他心中有一定地位,还是说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挡箭牌?
许是温子瞻察觉到薛灵舟心中所想,他又补了句:“我把你带去见外公并不是单纯利用你挡掉别人的。”
薛灵舟心里猛然像是被糖渍了一样,这么说来,自己在温子瞻心中是有一点位置的。她如是想着。
话说到这里,这个话题也算是过了,他们没人再说到这个话题上面去了。
后面的闲话不过是东拉西扯。不尴尬也不热情,无聊的一问一答,话题并无太多的延展性。
说到最后,温子瞻问了句:“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南京?”
薛灵舟边想边看手机的行程表:“后天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后当天晚上的机票回南京。”
温子瞻点头,没有说话。
薛灵舟顺势问他:“那你呢,什么时候走?”
“我随时都能走。”
“这样子呀。”薛灵舟若有所思,“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回去,也好作个伴。”
其实,薛灵舟返程是团里订的票,是和乐团里大家伙一同回去的,根本不存在没伴儿的说法,她不过是想满足自己那一点私心而已。
温子瞻打着方向盘拐弯下了高架桥,想都没想就说:“可以呀。”
薛灵舟眼睛在黝黑的车内似泛着明亮的光:“那我一会把时间和航班发给你,你看着来订票?”
“好。”
这样说定后,当天晚上薛灵舟将返程的航班与时间发给了温子瞻,没一会儿,温子瞻发了自己订机票的截图过来。
看着截图,薛灵舟脸上的笑容压不住。
安清禾过来串门,见开门的薛灵舟雀跃的模样,不禁蹙眉:“你怎么了?中彩票了?”
薛灵舟收敛情绪:“就是想着能回南京了,开心。”
安清禾大大咧咧地坐到沙发上:“我倒挺喜欢在北京的。”
“……”
“对了,你今天去哪里了?我原本想找你去三里屯的。”
“有事。”薛灵舟并不想透露太多自己的事。
安清禾不在意地说了句:“和温子瞻出去了?”
薛灵舟一怔,有些做贼心虚地故作镇定:“啊,不是呀,我就是和之前的高中同学约着吃了个饭。”
说完这话薛灵舟暗暗咬了牙,心想自己和温子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为什么要扯谎,本来没什么的,被她这么一来,反倒让人觉得有事。只是话已说出去,她想反口已经不能够了。
安清禾剔着手指说:“我还以为你和他一起出去了呢。”
薛灵舟咽了咽喉咙,干巴巴地说:“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和他一起出去?”
“直觉。”安清禾直白地说,“我就觉得你和他就应该是一起的。”
薛灵舟不知是喜是悲,只是无奈地发笑。
“说真的,你们郎才女貌的,真的挺好的。”安清禾扬着脸,笑吟吟说,“反正你俩都是单身,不考虑一起?”
薛灵舟叹了口气:“再说吧,感情的事难说。”
“那也是,不过,我很看好你们哦。”
薛灵舟回以一个微笑。
不过话说回来,薛灵舟倒是觉得安清禾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看问题还挺准,一眼就能看到一些东西。
……
民乐团在北京最后一场演出在这周的周五。周四这一天乐团简单彩排了一下就各自回去休息了,为明天的表演养精蓄锐。
回到房间,安清禾总觉得自己不太熟练,一直缠着薛灵舟陪她一块练。
薛灵舟无事,便没有拒绝。
薛灵舟刚把琵琶拿出来时手机就响了。
她手机并没有带在身子而是随手扔在床上。她正要去拿时,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安清禾顺手给薛灵舟拿了过去。
“你的电话,是温子瞻的。”安清禾看着手机屏幕大大的来电显示。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十分寻常,寻常到温子瞻给薛灵舟打电话,就像是母亲给女儿打电话一样。
薛灵舟接过电话,说了句谢谢,然后到门外去讲电话了。
温子瞻一开口就问:“在忙?
“不算。”她回,紧接着又问,“怎么了来电话?“
温子瞻停顿了一下:“我明晚临时有点事,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回去了。”
那一刻,薛灵舟心情骤然跌落谷底,她站在酒店的廊道中,仿佛有一股凛冽的穿堂风吹刮过来,周遭凉飕飕的。
“不好意思。”温子瞻致歉。
失落的情绪很快被理智控制住,薛灵舟朗声笑说:“没关系呀,你有事那也是没办法的。”
“嗯。”
薛灵舟缓缓抽了口气:“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他平静地说。
“那我先挂了,我这边有点事。”
“那行,不打扰你了,祝你明天演出顺利。”
“谢谢。”
电话挂断,薛灵舟情绪瞬间被失落占满,木讷地呆站了一会儿,缓了缓心情才回去。
饶是如此,安清禾都一眼看出来薛灵舟情绪有异。
练到一半,安清禾叫停了。
“怎么了?”薛灵舟不明所以地问。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安清禾问,“我见你提不起什么兴趣。”
薛灵舟咬牙低头。
她觉得自己糟糕透了,这样被一个人影响情绪是她长那么大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她是疯魔了,薛灵舟心中暗骂自己。
安清禾坐到薛灵舟身边:“你打完电话回来就苦大仇深的样子,是不是温子瞻说了什么惹你不开心?”
”没有。”薛灵舟一口否认。
“真的?”安清禾半信半疑。
薛灵舟假装按了按太阳穴:“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头晕罢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安清禾这回倒是挺识趣地不多问什么,乖乖地走了。
安清禾走了之后,薛灵舟才长吁了一口气,整个人蔫蔫地倒在床上,发愣地盯着温子瞻给她发的那张订机票的截图。
她的心心念念落空了。
薛灵舟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比较理智,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温子瞻身上,她总上莫名其妙地心生许多的期待与心思,而且还极容易被他影响到情绪。
反思下来,她后知后觉认为自己是不是入魔了,会这么荒唐。
毕竟这种事情,在她眼中是十几岁大的小女孩才会做的,而自己一个社会女青年,居然还会像一个十几岁大的纯情小女生一样,就让她觉得很离谱。
这夜,薛灵舟早早就关灯躺下床去睡觉,可足足睡了两个小时都未能进入睡眠状态。
她知道,自己要失眠了。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是温子瞻的。
她眼快,一眼就看到,随即点进聊天页面。
温子瞻发了一句话。
[北京要降温了,记得要多穿一点,晚安]
看完这句话,薛灵舟不自觉抬眸看向窗外,窗外的树影在风中摇曳,瑟瑟冷风吹刮而过窗户发出尖锐的啸声。
外头起风了,要降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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