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一言难尽
张少杰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江老大还想出手再给他两拳。
易俊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不能动手，先问清楚情况？”
江老大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音讯全无？”
张少杰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村民，有一大半几乎都是自己认识的。
再次将头垂得低低的，开口说道：“真的是一言难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我很早以前就想要回家了，但一直以来都觉得没这个脸。”
高高大大的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圈就红了起来。
“那你现在有脸了？”江老大恨不得上前再踢他两脚，终究还是给忍住了。
张少杰被他这么一问，自己的肩头埋的低低的，什么话也不说了。
江老大没办法，只得让大家伙儿都各自回家休息。
在连声催促之下，村民们七七八八的都离开了，现场就只剩下江老大、易俊、易果、周以安，以及那一位闻讯赶过来的消防队长。
“现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别的问题我暂时可以不问，我就想知道这一场大火跟你有没有关系？”江老大最关心的还是这一个问题。
放火烧山这是犯法，就算是意外那也必须得承担责任。
这张子杰虽然说这么多年不见人，先不说好歹也是自己以前玩的好的同伴，就是他作为流溪村的一员，在这个时候村委也是要为他负责的。
“是我，我一个人偷偷的上了山，原本也是按照正常的流程祭拜。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太阳这么大，风却吹的这么猛。
直接将火吹到了旁边的枯草丛里，我已经尽了很大的努力灭火了。
可是最后还是惹燃了附近的树，我也知道这样的行为是犯法的，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唯一觉得比较庆幸的是，这火总算是灭了，”
张少杰其实一直都在灭火的人群里面，而且一直都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位。
之所以大家没有认出他来，原来是因为有些年生没有见到他。
二来是因为他，脸上早就被灰尘给遮住了，再加上两个村子的村民一起上山。
大家脑子里面都在想着怎样把火扑灭，自然而然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关心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是谁。
张少杰说的确实没有错，他原本只是想偷偷的祭拜之后离开，怎么也没想到会闯下这么大的祸。
张少杰被消防队的人直接带走了，说是要去派出所自首。
江老大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了村子里面，村子里面的人，也全是疑问等着他来解答。
失火的原因找到了，罪魁祸首也找到了，风勻山本来就在流溪村的正前方，大家伙只要一抬起头来，就能看到那一片被火烧过的地方。
随时随地都会想起那一个惊心动魄的时候，救火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将火扑灭。
现在才觉得心惊胆战，如果当时没有有效的灭火，只怕周围的这些果树，也会跟着一起遭殃。
合作社里的人，不由得心里面暗叫了好几声幸好。
江老大最后还是坐不住了，直接去派出所打听消息。
按照张少杰这种情况，罚款拘留是逃不掉的，而且拘留教育至少都要一个月。
不过他的认错态度特别的好，而且又不是故意为之。
如果能够再交纳罚款之后有人担保，其实是可以不用拘留的。
可偏偏张少杰现在不但没有钱，连过来担保他的人也找不到合适的。
当初离开村子的时候，倒有几门亲戚走得比较亲近。
可这些年时间过去了，再加上张奶奶离世，那些亲戚心里面没有一个不怨恨张少杰的。
此刻哪怕听说他出现了，没有找上门去骂他一顿已经是好的了。
更不用说他闯下这么大的祸，更是避之不及，怎么可能再凑上门来？
看着会客室里面出现的江老大，张少杰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意外。
直接走到他对面坐下，却依然将头埋得低低的。
“五千罚款，你只要交清，我可以做你的担保人，今天就接你出去。”
江老大淡淡的开口说的，脑子里面却想起那一位老太太，双手捧着橘子让他尝尝的情景。
“……”
张少杰的头埋的更低了，却没有回话。
“你不会告诉我，你在外面混的这么多年，连五千块钱也拿不出来吧？”
江老大恼得就差破口大骂起来，张少杰居然点了点头：“我没钱……”
“那你告诉我，你这些年都在外面做什么？”
张少杰终于抬头看着他，有气无力的回道：“当年我们一起考兵，结果我落选了，村子里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在暗地里笑话我的。
我就想着出去闯一番事业，好有一天可以衣锦还乡。
然后偷了我妈的钱，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可是外面的情况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而且我带的钱也不多，最后没办法只能进了一个黑工厂。
每天加班加点的工作，没有一份工资，只能维持温饱。
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一心只想着怎么逃出来，后面也确实逃了出来。
可是因为被吓怕了，所以不敢再去进工厂，最后差点沦落到了乞讨为生。
好在后面我认识了一个做厨师的师傅，他让我跟在他身边打杂，就这样一呆就是好几年。
我也算是在那里学了一门技术！离开了那一位师傅，我又找了一个大排档上班，因为厨艺还勉强过得去，所以工资不错。
那个时候家里没有电话，我也想要写信回来，可后面，因为比较忙，所以就没有写。
我在哪一家大排档里面呆了两年，手上也有了一些积蓄，就想着自己做点事儿。
然后开了一家大排档，生意不错，也算是挣了一点小钱。
而且还找了一个当地的女娃结了婚，生了一个孩子。
我原本想着，带着她们回家来看看，可却在那个时候，迷上了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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