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各有志
高二上学期开学，除了选文科的段文森和段离离，其余四人又在同班。
班主任还是老胡，虽然换了教学楼和班级，但还是贴心地给他们安排了相似的座位。
林亦调到顾元叙和沈彻中间，补了段文森的缺。但比起原来，他要寂寞多了。段文森一走，没人开小差陪他偷摸玩游戏了。
偶尔无聊时，遇到喜欢的课，他也会听上一会。所以本学期第一次月考时，他虽然还是班级倒数第一，但是分数明显上升了。
但他高兴不起来。“卧槽！我很想文森啊，他一走，倒数第一就落我头上了。估计我他妈要顶着这个桂冠，直到毕业了！”
沈彻被他捶胸顿足的戏精样子弄得无奈，耐心地劝：“你又不比别人少根筋，要想学习，也还来得及。”
林亦抓着自己衣襟哀嚎的动作一顿，眨眨眼，认真思考了下后，摇头表示拒绝。“算了！学习不是我的菜！太辛苦了。反正最后都是一样结果，我干嘛绕那么大个弯，把自己累够呛！”
人各有志！
沈彻也没再说什么。
毕竟以前他自己也是这样的想法。学得再好、考再好的大学，再好的工作，奋斗个几年，可能都没有继承的家业零头多。
混得好了，自己能积累财富。混不好了，回家继承家业。
反倒显得奋斗有些绕弯路了。
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他明白了，自己努力奋斗、拼搏的人生才更加有滋味，更加精彩。
游戏、玩乐能带给他一时的欢愉，却不应变成青春的全部。
正是好的年纪，不该沉迷于享乐中。
因为某个瞬间他忽然想明白，想要给人承诺，自己努力得来的，才更有底气。
父母积累的财富，不能给他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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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上体育课之前就跳围墙跑了。
下两节课都是自习，没有老师管，他懒得在学校浪费时间，不如跑出去玩会痛快。
偶尔班主任老胡来巡视，看到逃课的是林亦，多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第二天不痛不痒地训两句。
体育课，照例绕操场跑两圈。老师一宣布解散，沈彻、顾元叙就被班里男生拉走，和同时上体育课的6班打友谊赛。
篮球场气氛很热烈，场内队员挥汗如雨。说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可每个人都是全力以赴，谁也不想输。
苏熠买完水回来，从围了几层的女生中穿过，顶着震耳欲聋的加油声挤到前排。
十月中旬，天气已经凉了，操场上的沈彻却仍然穿着短袖t恤。他闪身躲过对方扑过来的球员，高高跳起，调整好右手的角度发力扔出，篮球离开指尖，在空中划出曲线优美的弧度。
篮球砸在篮筐边缘，晃了两晃，往网兜里砸进去。
“耶！！沈彻最棒！”
突兀响起的尖叫声，引起周围一片哄笑。
苏熠跟着众人一起转头看阮秋，后者羞得跺跺脚，捂着彤红的脸不出声了。
场上比赛已经到最后阶段，沈彻他们领先了9分。6班的男生们不放弃，一直在努力追平比分。
球类运动，身体接触是在所难免的。所以顾元叙被对方一个男生不小心绊到时，大家起先也没在意。
可几秒后，人还是坐在地上没起来。
苏熠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场内沈彻也察觉到异常，扔下球去看顾元叙。
场边的同学这才发觉不对劲，都围过来。
沈彻蹲在顾元叙旁边，握着他受伤的脚踝查看。才这么会儿功夫，已经肉眼可见地慢慢肿起来了。
顾元叙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是疼极了。苏熠想了想，把地上放着的冰镇水递给他。“先冰敷一下？”
沈彻接过去，从旁边同学要了个毛巾，包上瓶子按在顾元叙脚踝上。
过了两分钟，顾元叙的疼痛感还是没有减轻。
沈彻把冰水拿下来扔到一边，抓着顾元叙的胳膊搭在肩上，将人撑着站起来，回头招呼苏熠。
“帮忙把他放到我背上。”
苏熠赶紧起来，旁边的同学也来帮忙，搀扶着顾元叙趴到沈彻背上。
沈彻背起顾元叙，侧头问苏熠：“我得带他去医院看下，确认有没有骨折，你要一起吗？”
苏熠豪不犹豫地点头。
两人到校门外打了辆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下车时，顾元叙想自己试着走。沈彻知道他不好意思，理都没理他，背起人就走。
好在他人长得高，力气也大。
背着顾元叙这个一八几的大男生，完全不显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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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医院，苏熠去挂号交钱，沈彻直接背着人去诊室。
医生简单检查了一番，初步判断是踝关节扭伤，但为了保险，还是建议拍x光片，确认没有骨折。
顾元叙死活不肯再让沈彻背着了，两人只好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走。
苏熠近几年营养跟得上，身高也窜到了166，在女生中不算矮了。但相较于顾元叙来说，还是有点搭着不顺手．．．．．．
而且，顾元叙也实在怕压坏了她的细胳膊细腿，重心都放在沈彻扶着的那端。
医院不大，走了没几步搭电梯上5楼，出电梯斜对着就是x光室。
沈彻陪着顾元叙进去拍片子，苏熠坐在外边长椅上等。
两人的手机和钱包都放在她这儿，林亦打来电话的时候，两人还没出来。苏熠犹豫了下，按了接听。
“彻哥！老师有没有来查岗啊？”
苏熠：“是我。”
林亦惊呼了声：“熠姐？！你怎么拿着彻哥电话呢？”
苏熠简单说明情况。“顾元叙受伤了，沈彻在陪他拍片子。”
“啊？！哪个医院，我现在来！”
苏熠说完医院名字，挂断电话，又等了会，两人才出来。
片子要半个小时左右才出来，三人就在走廊里坐着等。
林亦也是在学校附近玩，片子还没出来，他人就到了，蹲在地上捏着顾元叙的小腿咋咋呼呼乱叫：“哎呀卧槽，谁他妈这么不长眼！我得找他去！这他妈年纪轻轻就给我们把腿踹断了，将来还怎么娶媳妇生孩子了！”
顾元叙最初的疼劲儿早就过去了，被他这么一闹腾，一笑又觉得筋蹦着疼，抬起没受伤的脚踢蹲在地上的林亦：“去你的！腿没断，也不影响生孩子！”
旁边沈彻刷着手机随口附和：“就是，断的也不是那条腿！”
林亦坏笑着跳起来，去推沈彻的肩膀：“哎呀，彻哥你太污了啊！还有女生在呢！”
沈彻随口接了一句，没想那么多。被林亦一说，有点尴尬地坐直身子，转过头去看了看，还好苏熠表情仍是淡淡的，没听懂的样子。
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拧着眉小声骂林亦：“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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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子出来，医生看过确认没有骨折后，开了两盒喷剂和几盒口服药物。
顾元叙给家里打了电话，很快冉芳就到了，再三道谢后带顾元叙回家了。
沈彻看了眼手机，已经是过了放学时间。
“老胡那边我已经打电话请假了，你们要不要回去取作业和书包？”
林亦自然是不取的。“我不取了，反正也不写作业！我这半路跑来的，那边局还没散呢，我再去玩会儿，就不跟你们一路走了啊！”
苏熠本来也不想回去取了，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再进学校取东西还要去保卫处等级取钥匙，比较麻烦。
无意间转头，才发现沈彻还穿着打球时那件短袖t恤。
“回去取吧，我作业还没写．．．．．．”
沈彻点点头，“那就先去取完再回家，正好我也回去拿外套。”
于是，三人在医院门口分开，林亦继续刚才未完的娱乐，他们两人回学校取书包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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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苏眉把两个院子中间的围栏拆掉了，变成了一个大院子，只是从这栋房走到另一栋房。
晚上，哥哥和嫂子下班回来吃了饭，要把烁烁带回隔壁去住。5个多月大的烁烁越来越粘苏熠，扯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苏熠无法，只好跟着一起过去，哄了一会儿，等烁烁跟爸爸妈妈玩得起劲儿时，才偷偷离开。
夜里空气极好。
苏熠不急着回屋，走到院中央的长椅上坐下，仰头望天。
月中旬，月亮又大又圆，皎洁的月光散落开来，院内景物都蒙上了层淡淡的清辉。伴着附近的山林里一两声婉转的鸟鸣，梦境般美好。
她很矛盾！既畏惧黑夜，又极喜欢月光下这祥和的一切。
她想，以后如果有机会，也要有这样一个院子。
她会在院子里种满各种果树，春季赏花、夏季遮阴、秋季食果，冬天，看瑞雪缀满枝丫．．．．．．
“哎！熠姐！”才玩完回来的林亦不经意看到她，兴奋地跑过来扒着围栏，笑得眉眼弯弯：“你在这儿赏月呢？”
苏熠站起来，往林亦那边走。离得近了，闻到飘过的风里带着些淡淡的酒气。
她眉心微蹙，问林亦：“你喝酒了？”
“啊？”林亦对着手心哈了口气，放到鼻子下闻闻。“我自己闻不到呀！”
林亦比她还小上几个月，同样17岁。
“酒吧可以卖酒给未成年人吗？”
“没去酒吧，在一个哥哥家里玩。人家过生日，总不能不给面子呀，就喝了几口，真的！”
苏熠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末了，互相告别，各自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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