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当他傻吗？
自习课，班长阮秋站在台上动员大家。“同学们！下周学校要举行秋季运动会，大家要踊跃报名参加啊！”
理科班男生偏多，虽然大多都是学霸，但是不乏德智体全面发展的男生。比如沈彻和顾元叙，加上只发展“体”的林亦。
但是顾元叙前几天扭伤脚，现在走路还有点跛脚，显然不能参加了。沈彻也兴致缺缺，没想报名的意思。只有林亦对学习外的事情都积极，连报了好几个项目。
阮秋好言好语地劝了沈彻半晌，他不耐烦，随意报了个长跑。
17岁，已经懂得对异性的好感。
班里同学多少都猜得到，阮秋对沈彻的那点小心思。
阮秋家里条件不差，长得也不错，高一时大家还孩子气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偷偷化淡妆了。打扮完也的确明眸皓齿，挺青春靓丽的。
初中时男孩子喜欢的大概都是段离离那种，五官俏丽、娇柔可人的萌妹。
后来，对阮秋、余萌这种长得明丽娇美，青春阳光的女孩感兴趣。
慢慢的，也许审美疲劳了，也许心智上成熟了，就开始觉得苏熠这样的更有韵味。眉若远山、眸若秋水，眉目间总是透着淡淡的疏离，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礼貌而疏离。
但偏偏这种清冷的气质，更吸引人，有些其他班级的男生甚至偷偷把她奉为校花。
虽然除了他们那一个小团伙，几乎没见她对别人扬起一点嘴角。但人往往都是这样，尤其是男人，越不可能的事情，越能激发人的斗志。
高二开始，苏熠明里暗里收到的礼物和表白增多，但她基本也没什么机会烦心这种事。
来找人的、送礼物的，几乎都被沈彻、顾元叙和林亦这三名“保镖”挡了。
讲道理不听，就上拳头。
目前为止，还没发现谁比沈彻拳头硬的．．．．．．
－
运动会定在周四，进行两天之后正好放周末。
学校主体育场，例行的入场式和表演后，伴随着同学们高涨的热情，比赛项目开始。
林亦报的项目最多，像个陀螺一样在体育场里转来转去。一会儿在这边跑百米，过几分钟又在会场另一端跳高、跳远了．．．．．．
顾元叙因为脚伤没报任何项目，和苏熠一样安静当观众，偶尔去给林亦递个毛巾和水之类的。
下午，沈彻参加的长跑比赛即将开始。
他站在场边做简单的跑前热身，班里许多女生都跑来加油。阮秋被女生们哄笑着推倒沈彻旁边，红着脸小声说了句加油，把手里的毛巾递过去。
沈彻垂眸看了眼，没接。回身把手机交给身后的苏熠，直接走去起跑线了。
被无视的阮秋羞愤地跺跺脚，转头瞪苏熠。
苏熠毫不避讳，目光沉静地迎上她的视线。
有趣！她这是拿自己当靶子了？争风吃醋？
看到苏熠缓缓扬起嘴角，阮秋自觉被挑衅了。气得跺跺脚，和其他女生到操场另一端去了。
苏熠这才敛起笑容，转身往看台上走。
顾元叙脚已经好多了，只要不跑跳，走路问题不大。他很快也跟上来，坐到苏熠旁边问：“不给沈彻加油？”
苏熠神色怏怏的，“你就当我在心里为他呐喊了吧！”
顾元叙：“．．．．．．”
他有些纠结该在看台陪苏熠，还是该在赛场边为兄弟鼓劲儿．．．．．．
－
3000米跑，绕跑道跑7圈半。
长跑对体力和耐力的要求极高，许多平时体力不太好的男生，三四圈之后就开始乏力，渐渐掉队，有的甚至直接放弃了。
沈彻从小就身体好，各种体育活动都有涉猎，高中前甚至还学过几年的散打，身体素质极好。此时虽然也是汗水淋漓，但完全不显疲累。一直保持着匀速奔跑，排在第二或第三的位置。
阮秋和班里其他女生围着场边跟着加油，嗓子都快喊哑了。
苏熠听着她们开始嘶哑的声音，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庆幸自己刚才回观众席的决定。
最后一圈时，沈彻骤然发力，疾驰而过，不意外地第一个冲过终点线。
女生们欢呼着抱在一起，围上去递水、递毛巾。
沈彻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平复了一会呼吸，才直起身子扫视一圈。没有找到人，又往看台方向看。
苏熠正捂着嘴呵欠连天。
运动会在外边晒了一天，根本没地方休息，她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沈彻：“．．．．．．”
他直起身子，甩甩酸痛的胳膊，穿过女生堆，往看台走。
顾元叙见他回来，拎着毛巾和水迎上来递给他。沈彻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上的汗水，走到苏熠旁边的空位坐下，拧开瓶盖小口喝着水。
他身上还透着阵阵运动后的热意，苏熠不着痕迹地往顾元叙那边挪挪，掏出校服口袋里的手机还给沈彻。
沈彻随手接过，解锁玩起来。
过了十几分钟，比赛结果出来，大喇叭里通知着去领奖。他这才揣起手机，穿上外套走了。
领奖台距离他们坐的位置比较远，远远地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高矮胖瘦都分不清。
苏熠实在撑不住，拢了拢外套，身体下滑靠在椅背上，闭眼小憩。
恍惚间听到旁边人回来的声音，可是懒得抬眼。
沈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笑了。这人，比赛时场边见不到，回来了也是一句话没问，随便哪个同学都比她热情吧！
他看了会儿，越看越生气，又实在没什么法子治她，最后泄愤似的把手里捏着玩偶砸到苏熠身上。
早知道就不巴巴地找第二名换奖品了！
苏熠下意识地一抱，触手柔软。睁开眼，一个棕色卷毛小熊正趴在她肚子上。
还挺可爱的．．．．．．
顾元叙伸手捏了下熊的尾巴，笑说：“学校可真逗，男生长跑发这么萌的奖品。”
沈彻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答：“是啊，小女生才喜欢这种破玩意儿。”
“小女生”苏熠捏着小熊爪子，眼底都是笑意。
－
晚上，兰英雅负责接两人放学。
运动会期间不上晚课，也不留作业。
兰英雅带沈彻、苏熠直奔市区内一家商场。
难得有机会带两个孩子一起出来，她显得异常兴奋：“咱们先去逛街，买买衣服什么的，你们有什么喜欢的也跟我说，我来消费。然后咱们去吃顿饭，时间充足的话再看场电影怎么样？”
安排的挺充实！苏熠暗自估计了下，凌晨前应该能到家．．．．．．
沈彻直截了当地拒绝：“吃个饭就直接回家吧，我今天还跑了个长跑呢，累死了！”
兰英雅不满地瞪他：“你不想逛就自己找地方呆着去！反正还有小鱼陪我呢！”
“呵！你看她表情，像是想陪你的样子？”
兰英雅语噎，转头去看苏熠。小姑娘牵强地勾起嘴角笑了下，轻声答：“我可以．．．．．．”
嘴上说着可以，但是看起来丝毫不像那么回事儿！一点开心、期待的表情都没有．．．．．．
两个无趣的小朋友．．．．．．
最后，还是兰英雅做了些妥协。逛街、吃饭、看电影改成到顶层吃饭，吃完饭下楼时，每层楼走一圈，再回家．．．．．．
沈彻没耐心，几乎兰英雅一在哪个柜台多停留一会儿，他就会催着走了，惹得兰英雅瞪了他好几次。
即使这样，到商场一楼时，他手里也拎了三四个购物袋。
女人真麻烦！尤其是全职在家，只能花钱找安慰的女人最麻烦！
一层都是些珠宝首饰店铺，兰英雅强拉着苏熠一起逛，不时拿出来给苏熠试戴。
导购员取出一枚玫瑰金指环，热情地介绍：“太太，您看看这款，这是我们本月新款，这是韩式的，款式新还不显老气，最适合年龄小的女孩戴了。”
苏熠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也不喜欢戴。过年时兰英雅送的项链，现在还躺在抽屉里，跟手机一起接灰呢！
兰英雅倒是十分喜欢，拉着苏熠的手给戴上，满心欢喜地左右端详。
她的手指白皙纤细，戴上的确挺好看的。
兰英雅满意地点点头，就要拿卡去刷，苏熠赶紧抓住她的手制止。“姑姑，不要买！我又不戴这些。”
“不戴就放着呗！姑姑平时买这么多首饰，难道也每样都戴吗？没事儿时看看心情也会好啊！”
苏熠不肯放手：“真的不用！”
拎着一堆袋子的沈彻叹息一声，走过来把袋子都随意扔在地上，从钱包里拿出自己的卡递过去，导购立即笑得眉眼弯弯去刷了。
苏熠蹙了下眉，松开手仰头望着沈彻，“你买的我就会要了？”
沈彻低头，视线对上她，眼底都是戏虐的笑意：“你不是我妹嘛．．．．．．”
拉长的尾音带着些习惯性的漫不经心。
苏熠最终没说什么，因为反驳无用，多说无益。
沈彻这人，看着慵懒随意的，其实很说不通道理，凡事都随心来的。
她没戴惯首饰，哪怕是手指上小小的一圈，都觉得别扭。才走出柜台不远，就想摘下来，被沈彻一抬手按住。
“花了我两千多，就戴几分钟？你是不是膨胀了？”
苏熠默默把手放下了。
大不了忍半个多小时，到家再摘。这也算对得起他这两千多了吧？
到停车场，苏熠打开后门上了车。
兰英雅拉住要绕到车另一端上车的儿子，凑过去小声问：“儿子，你知道男孩送女孩戒指意味什么吧？”
沈彻停下脚步，满脸莫名其妙。“为什么？不就为让你们少耽误一会儿，早买完早回家嘛？！”
兰英雅：“．．．．．．”
算了，没法沟通！
她甩甩手走了。
身后的沈彻舔舔唇笑了。
当他傻吗？还能不知道为什么？
回去时过了晚高峰时段，路上车不多。
几辆赛车擦着车身驶过时，苏熠和沈彻都一眼看到林亦那辆黑白相间的机车。
林亦认得兰英雅的车，按了两下喇叭，又伴着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疾驰而去。
不知为何，苏熠心底忽然涌起些许不安。“不满18岁不能考驾照吧？可以开车上路？”
远去的摩托车已经渐渐缩成黑点，沈彻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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