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猴排长

班长们洗完漱后，回来还跟陈业生扯了会皮。

        在哨所手机不是每天都发的，只有周三晚上安排自理，以及周末两天会发手机。而且信号不好，几乎上不了网，打电话也有电流声。

        所以哨所战士们要么是趁着请假外出的时候去城里下一堆小说和电影，要么是靠着纸质书打发时间。

        就比如罗预带回来的小说们，那就是在连队里非常抢手的东西。

        陈业生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发现了一点，这些战士虽然看起来是粗人，可体现得更多的却是豪爽之气，说起话来却丝毫没有低俗的味道。而且生活习惯很好，晚上给陈业生做了点科普，没到十一点就静下来了。

        早上陈业生听到起床哨后睁开眼睛，班长特地提醒了陈业生一声才开的灯，免得突然亮起来让他不适应。

        随后班长们就在陈业生的眼皮子底下，脱了体能短裤后无缝衔接，套上夏迷彩裤，把上身体能往迷彩裤里头一塞，再把已经穿在迷彩裤上的编制内腰带一拉一扣。昨儿晚上就没有把扣子完全解开的迷彩上衣直接当成套头衫，往身上套，三下两下把扣子扣好。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班长一边说：“小陈没事，你继续睡，我们要出早操去了。”一边两分钟把一团被子三折成一条，对折两次成一块。再花30秒将皱巴巴的床单撑平整，然后戴着帽子，拿起编制外腰带一边往外跑一边扎，扎完还不忘整理虚部。

        《精致》

        陈业生看着已经收拾完的床铺目瞪口呆，再看看手机。

        06：15

        昨晚班长说过，早上6点10分会吹起床哨。

        果然，军人的速度不可以常理揣度。

        可怕。

        陈业生想去看看他们出的什么早操，于是也赶紧把衣服胡乱套上，纠结了一下还是把床铺大概整了整，循着声音跑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刚好撞到罗预，罗预此时竟然也穿上了夏迷彩，整个人利利索索。

        好帅一男的！

        罗预本来就长得帅，穿军装颜值再次提升了3个level。

        陈业生也注意到了罗预肩膀上挂着的衔，两条杠三颗星，货真价实的上校。

        罗预的年纪陈业生没有问过，但看脸就不会超过30。不到30岁的上校，这让同龄的上尉找谁说理去？

        再看臂章——东风军校！

        绿色的底儿，金黄色的刺绣字迹，下边也是刺绣的图案，看上去隐隐像是一只振翅的三脚鸟。

        陈业生很自然地联想到了三足金乌。

        莫不是设计灵感来自山海经的异兽天花板，太阳化身三足金乌？

        罗预见陈业生的样子，笑道：“起得这么早，不再睡会？”

        “我想看看他们出早操。”陈业生道：“你不是说带我来这里，提前了解一下以后在学校的业务啥的嘛，我顺便也把以后军校的生活提前了解了。”

        罗预闻言低头笑了笑：“跟我来。”

        旋即罗预便带着陈业生下楼去了。出去以后陈业生才发现，除了营区本身的几栋小矮楼外，周围几乎全都是树。

        而小矮楼围成的、不过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地方，就是全连活动的场地。此时场地上所有人前后左右等间距地排开站着，数一数也就30多个人，正在打格斗术。

        “拨挡冲拳，提膝侧击，左蹬右踹……”

        指挥员下口令，大家都跟着一起做。

        罗预解释因为场地太小，另外一半人沿着山路跑步去了。全连人是轮换着来的，一天格斗术一天跑步。

        “这是一个阵地监察连，全连驻扎在山里。这片山在地图上是没有的，导航也标定不了，除非是认识路，或者让其他人带你进来，否则外人来不了。”

        “嗯。”陈业生点点头，静静看了一会儿战士们的格斗术，道：“哥，昨天郝班长他们说这山里有异兽的，你见过么？”

        “见过，你一会也能见到。”罗预示意陈业生跟他走，两人一道去了营门口。端着枪的两个卫兵见到罗预后行举枪礼，罗预标准地回了一个军礼。

        很多部队首长的回礼是不怎么标准的，多数时候只是摆摆手，甚至有时候压根不回礼。罗预扛着上校军衔，在团级的单位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首长了，可在这么一个偏远的小连队里，只要有人敬礼，他从来都是标准回礼的。

        “战士们给你敬礼，代表的是尊重。你回礼，也是回给战士一个尊重。学校里很多年纪轻轻军衔却很高的，难免有些人心高气傲，看不上肩膀上扛枪的战士。当然了，多数人不回标准礼的原因是战士太多，被敬礼的次数多了，走一路回一路礼，就疲了。”

        “我记住了。”陈业生道。

        “至于你问的山海异兽么……他们来了。”

        说话间，罗预下巴扬了扬，陈业生就看到山路上开来了一辆军用越野，跟昨天罗预开来的那一台差不多。

        在车里么？

        陈业生又在心底回忆了一下昨天做梦梦见的那只火红色的凤凰，踮脚去看那车里，却只看到里头坐着三个人，其他的什么也没看见。

        等到车开进了，陈业生还意识到——什么差不多，这特么就是昨天罗预开来的那辆军用越野。

        越野车在营楼门口停下，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上尉下车，先向罗预敬了个礼。罗预回礼后两人拥抱了一下，上尉称呼罗预为罗班长，而罗预叫上尉“猴”。

        有一说一，这个上尉眼睛又大又圆，嘴也挺大，脑袋的形状也挺像个猴的。

        是个精神小伙。

        陈业生注意到他的臂章和这个连其他人一样，都是“陆军”。

        “这就是小业吧？”上尉看到陈业生，笑道：“我是潘光玉，东风2037届毕业生，算是你老学长。”

        “光玉班长好。”陈业生非常上道地叫班长，罗预却是鄙视道：“你毕业多少年了，人家还没入学呢，得叫你职务差不多。小业，你就跟连里其他人一样喊猴排长就行。”

        “罗班长，别这样嘛，我都多久没听人叫我班长了！”潘光玉苦下脸。

        “光玉班长。”陈业生毫不犹豫地投敌，猴排长潘光玉的脸上瞬间多云转晴。

        “听说小业想看山海异兽是吧，来来来看那边。”心情大好的潘光玉拉着陈业生看后边的山道，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在高速运动，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朝着营区飞奔而来。

        刚好这时连队的早操已经结束，值班员没有整队，吹哨原地解散。所有人在瞬间逃也似地回到宿舍，两个卫兵也是闪回值班室，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红色的身影在陈业生的眼中快速放大，伴随着那越来越近的嚎叫声。

        ┗|｀o′|┛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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