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军营的第一夜
陈业生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自己刚才是在做梦的事实。接受这一点后,陈业生开始打量了这儿的环境。
和想象中不同,这深山之中,战士们的住处也是正常的宿舍,和他高中时差不多。
只是和罗预说的一样,这部队的床单都是白色的,无论官兵,无论职级。
生时你睡它,死时它盖你。
“班长,你刚才说我哥在打牌?”
“对啊。”老魏道:“他在隔壁房间打够级呢,跟我们连长还有郝班长他们。”
陈业生无语,自己都躺这了,他居然还在打牌。
果然爱会消失对吗。
旋即他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五。老魏见状道:“罗参说带你在山里看看,但是你们今晚到得太晚了,这么晚,山里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了。还是等明天,俺带你去山里转转。不过转归转,不该问的可不兴问啊,能说的我自然要跟你讲的。”
“嗯嗯。”陈业生表示理解。
“看你面色不好,睡这么久,挺难受吧?”老魏扎上腰带,整理衣服的余部,跟陈业生说:
“先不跟你说了哈,我得去点名了。”
说话间隔壁的一群人散场了,然后飞奔回宿舍,冲向自己床头摆着的腰带。看见陈业生醒了,他们非常热情地打招呼,而后出门点名去了。
走在外面陈业生还听见他们热火朝天地聊着,说是刚刚罗参连输了三把,罗参带来的书都被他们包圆了。
这时候罗预也进来了,一眼就见陈业生坐在床上发呆。
“醒啦?感觉如何。”
“还好。”陈业生有些困惑:“就是感觉,做了好长一个梦。”
“你是做了个长梦,我是输了好长时间的牌。”罗预笑道。他放在越野车上的十来本小说,现在全都易主了。
“呵,你不是一直吹自己牌技无敌嘛?看来遇到对手了。”
罗预又笑:“他们时间太多了,没事做。”
“每次来都输吧。”陈业生道:“难怪你经常让我把老师推荐给我们的书单发你一份。”
“呵呵。”罗预笑了笑,算是默认。
陈业生也笑,旋即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你说带我熟悉业务,指的是什么?”
“就是巡查哨位。这些深山里的项目有很多是跟学校有关的,以后你也会常来深山的。”
“那会配车吗?像你那台?”陈业生顿时两眼放光。
罗预那座驾样子帅气,坐着舒服,开起来拉风,而且几乎无视任何路况,他可馋好久了。
“自然可以,只要你有那个本事。”罗预笑:
“好了,我带了两套洗漱的东西,你去洗漱,晚上就跟班长他们睡这里吧。刚好睡这张床的班长休假了,这是空铺。”
“嗯。”陈业生非常利索地从床上起来,然后从罗预背包里拿出牙膏牙刷之类的,跟着罗预去洗漱了。
营区宿舍里是没有单独的卫生间的,在这层楼的中央有一个大水房,全连七十多人,上到连长下到义务兵都在这里洗漱,但只有二十四个水龙头,位置是不够的。
所以每天洗漱需要分批,四个班一组。现在是趁着他们连里在点名,罗预带着陈业生先来,免得一会儿占用了人家的位置和时间。
去水房的路上陈业生就听到那响亮的军歌,到了水房那边已经开始念名字答“到”了。
那一声声“到”真是气如雄钟,底气十足。全连虽然只有七十多个人,点名却是点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陈业生刷着牙,都觉得自己的牙刷在跟牙齿干架。
一旁刷着牙的罗预道:“你到军校里点名,答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标准,回头自个儿练练。”
“好。”陈业生答应。
刷完牙,两人默契地把脚抬起来伸到水龙头下边冲一冲,就算是洗完漱了。刚好那边答到的声音也停了,罗预说连长应该在讲评。今天是部队休息的时间,十点半才熄灯,一会儿可以先和班长们聊聊天,不过不要聊得太晚,班长们明天还要训练。
陈业生拿着洗漱用品回了宿舍,刚好班长们也已经飞奔回来,尤其是带着一道拐两道拐的,速度很快。那架势,整得跟幼儿园食堂开饭似的。
很快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陈业生看得分明,那是班长们解开编制外腰带的声音。他们解了腰带以后就脱掉迷彩外套,里头清一色的深军绿体能训练服。
脱了衣服以后看得更明显了,这些人每个都是身姿笔挺,精瘦精瘦的。
脱掉的外套两下就折了起来,放在床头编制外腰带的上边,而后又脱了作战靴和迷彩裤,换上宽松的黑色体能裤,穿着拖鞋,拿起罗预输给他们的书开始看。有的人看着看着还不自禁地笑出声,把刚才看到有意思的东西跟宿舍人分享,于是整个宿舍笑成一团。
陈业生不太能理解,这些梗都很老了。
这些军人,莫不是很久没跟外界接触了吧?
此外陈业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除了两个泡脚的班长,其他人都是站着玩手机,没有坐在床上。
难道床不让坐?
“小陈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见陈业生不玩手机,专注地看着他们,戴着四期士官肩章的郝班长道。其他人闻声也是看向陈业生,先前陈业生醒的时候在宿舍的那名战士,已经三期的老魏道:“这小伙子礼貌的。小陈你还不是部队的,这些规矩你先不用管。”
“班长,我马上就是部队的了,还是早点学习学习,难得有机会跟老班长待一个宿舍。”陈业生道。
“哈哈哈,好小子。”郝班长闻言大笑:“罗参说了,你马上要去读东风军校,厉害厉害。罗参就是东风军校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后一直在学校里,隔三岔五跑来我们这里送书。”
“就是运气好,有哥领路。”陈业生笑了笑:“我连学校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就是前几天看到班长抓窫窳,实在是很厉害。”
“你早晚也那么厉害,不急!”郝班长道。“你们学校就是教这个的,从那儿出来的都牛批的很,像罗参,还有我们排长。”
老魏道:“你刚才说的窫窳很厉害,我们山里有个也很厉害,你明天就能见到。”
陈业生又是一阵心动——果然山里有山海异兽么!
“这些东西暂时还没有公布,不过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机密,东风军校可是著名怪兽窝,学校大得要死,我进去过一次,直接干迷路了。”郝班长想起那可怕的规模就是咋舌。
说话间外头喊到这个班洗漱了,两个泡脚的立刻把脚拿出来,看书的则是赶放下书,拿起脸盆就往水房去了。陈业生坐在床上,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山里的头的那只山海异兽,会是今天自己梦见的“凤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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