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狗见了都摇头
待到处理好那两具尸身,季昔年也得空洗净身上沾着的黑血。
季昔年的父亲留宋诗杰在家歇脚,宋诗杰也没客气直接一口应下。
大中午的也没准备什么吃食,反倒是宋诗杰变戏法似的从夹克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小瓶白酒,并没有标签,似乎是自己灌进去的散装酒。
宋诗杰招呼季昔年的父亲和二爷来喝,素来不苟言笑的父亲被宋诗杰妙语连珠逗得忍俊不禁,不多时就开始称兄道弟,打发季昔年去给他们炒两个小菜。
季昔年的父亲酒量和酒品都不咋地,季昔年紧赶慢赶地炒了个西红柿鸡蛋,又炸了一盘花生米。
等到季昔年端着盘子满身怨气的回来,父亲已经拉着宋诗杰要和他结拜为异姓兄弟了,二爷也秉持着看乐的心态并未阻拦。
季昔年也不知道宋诗杰给他们喝的是什么迷魂汤。在心里骂了句狐狸精,给他狠狠地记上一笔。
季昔年摆好菜又端着米饭上了桌,耳边充斥着父亲直夸好酒的声音,觉得堵心得很,端着父亲的杯子就要抿上一口白酒,被宋诗杰用筷子不轻不重地敲在手背上。
“成年了没?屁大点的小孩喝什么酒?”
季昔年撇了撇嘴,想起刚才的走尸,恶心得也没什么胃口吃饭。
见父亲醉得直晃,就提议先把父亲送回卧室,等他回来的时候宋诗杰正一脸严肃地和二爷在说着什么。季昔年只隐约听到一些。
“在他拉我的时候我特意摸了一下他的掌纹,想必是四柱纯阴的命格。唯一可解的方法恐怕要去问季家老祖。”
二爷戒备地看了宋诗杰一眼。后者摆了摆手,用筷子沾了些白酒,在桌上画着什么。二爷看着他画下的东西,表情越发凝重。
“我若是想对你们不利,一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季二爷您这么聪明,想必也早已怀疑祖坟有蹊跷吧?明人不说暗话,就直接跟您开门见山地讲了,我在查一些事情,这事有关于……”
从宋诗杰落座,烟就一支接着一支没有停过。见到季昔年来了,宋诗杰立刻收声,掐灭了烟蒂,从容且迅速地把桌子上的空盘子往边上推了推,作势在桌面上给他腾出一块空地,实则用碗底把桌上的水渍尽数糊掉。
宋诗杰恢复笑嘻嘻的表情,一脸神秘地勾勾手招呼他来。
二爷见状起身走了,季昔年不情不愿地坐在他身侧,看他从百宝箱一样的口袋里摸了半天。
倒腾出了仅剩两格的厕纸、不知是哪任前女朋友的发卡、一只破了洞的袜子等等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才摸出了摸出来了一团皱皱巴巴的黄纸,铺开了就往桌子上面摊。
季昔年凑过去看上面张牙舞爪的字迹,就好似蚂蚁在爬,丑的让人有些不忍直视,都说字如其人,宋诗杰这字除了“狂傲不羁”和他勉强沾边,其余的属实配不上他这张帅得像明星一样的脸。
“老宋,我二爷呢?”季昔年移开视线,打算看看宋诗杰的脸洗洗眼睛。
“他去准备材料了,不是说要教你画符吗?季二爷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了,好好学着,这可是我家传男不传女的东西。把这个符记在脑子里,等季二爷回来,你可就要闭卷考试了。”
宋诗杰倒也没在意他对自己的称呼,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没骨头似的往椅子上一摊,活像被人挑了虾线。
“欢迎收看本期《最强大脑》,节目组特地邀请来了知名脑力训练专家——宋诗杰导师,掌声欢迎宋老师!”
“滚滚滚!去你的传男不传女,我又不是你儿子。”
季昔年突然想起来刚才父亲险些和他结拜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给了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宋诗杰倒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啪啪”拍起手来,给自己捧场。
在等待二爷的这段时间里,宋诗杰给季昔年简单地科普了一下符篆咒法。
画符首先要知道天地、日月、星辰、鬼神、阴阳、五行、地理等等。符头、符胆、符脚因派系不同而略有差异,而符头也有敕令、雷令、馘令等诸多种类。
而且不同的符篆能够对付的鬼怪也不同,譬如不能拿新手村的白板剑去打魔王城boss。听得季昔年一个头两个大。
不多时二爷回来了,把弄来的材料一边往盆里倾倒一边向季昔年介绍:“这是狗血、鸡血、朱砂,还缺一样东西。”
季昔年嘴快,问了一句还差什么,却看到另外二人齐刷刷地盯着他,顿时一阵心虚:“不会还需要我的血吧?”
二爷这才道:“童子尿。”
季昔年扭头看看二爷,二爷缓缓地摇了摇头,他又转头去看宋诗杰,后者一脸戏谑地瞧着他:“看什么看?属奶牛的?需要我帮你挤?”
“你你你你!”
季昔年“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个所以然,红着脸去厕所小解。
等到调好颜料,季昔年回忆着宋诗杰先前给他的符篆上面像字又像画的图案,几乎是画了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复印机啊!”
宋诗杰惊讶地挑了挑眉,季昔年得意洋洋地等待宋诗杰的夸奖,却听见宋诗杰对着纸符唉声叹气,说狗见了都摇头。
“俗话说写字不描拉屎不瞧,画符不运气等于是个屁。你这练描带画的,生产出来的废纸用来擦屁股我都嫌埋汰。这么模仿哥的字迹,是不是爱上哥了?改天哥亲自印一份字帖送你。”
也不知道他这些听起来就很不着调的俚语是听来的还是自己编的。
季昔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像走尸一样扑上去咬他一口。
“小宋的道行在我之上,会的也比我多,你和他好好学着。”
二爷小声叮嘱道,颇为无奈地接过季昔年递给他的毛笔,另启了一张黄纸,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字迹规矩端正,随后把笔塞到季昔年的手里。
“画符讲究一气呵成,挥笔的时候心无杂念,不一定非要把别人画的一分不差地临摹下来。年儿,你来试试。”
被两个人围在中间,季昔年提前体验了一把高考时候监考的力度。
如此反复不知道多少次,期间宋诗杰托着腮帮子打了不下十个哈欠,季昔年总算画出来一张像样的符纸。
二爷欣慰地点点头,嘱咐道:“把桌子收拾一下,一会跟着我和小宋去张全家加固结界。”
等到收拾完,一行人就到张全家开始布置。
季昔年在他们的示意下屏退了前来围观看热闹的村民,看着宋诗杰和二爷在院墙上忙前忙后地贴符纸,自己干站着有些无聊,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天。
“二爷,全哥的疯病还能治好吗?”
二爷面露难色,没有回话。
宋诗杰点燃了一支烟,只瞥了张全的卧室一眼就收回目光。
屋里好巧不巧地传来张全的嘶吼声,倒是宋诗杰冷笑了一声。
“如果我看的不错,张全昨天一早就应该是个死人了,只不过体内还有一口气吊着,等到这口气咽下去就会变成走尸。二爷用符篆困了他一整天,为的就是把他当作诱饵骗女鬼露面,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是那女鬼来给他窜阴气收他尸身的日子。”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二爷不置可否。
“这女鬼死后不过半个月,却有这么强的怨煞之气,背后另有其人。刚才喝酒的时候和二爷闲谈了几句,大致情况我也已经了解,女鬼找不到她自己的尸身,多半就是被有心之人圈起来了,最坏的情况就是有居心叵测之人在养尸鬼。”
“养尸鬼?”季昔年听着就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词。
“前者锢尸,后者锢魂,把死者炼化成达成利益的工具,为人所不齿!”二爷愤愤道。
二爷顿了顿,叹了口气;“女鬼生前也是个可怜人,只可惜被仇恨蒙蔽双眼,遭到有心之人利用,最后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
“不能转世投胎吗?如果它们有什么苦衷呢?不能通融一下吗?”
“刚死不久的魂魄是白色的,心有怨念故而留存世间的魂魄是黑色的,而造下杀业的魂魄一片血红。”
宋诗杰摇了摇头,锁上了屋门院门,把烧得快要到头的烟蒂扔在地上踩灭,继续道。
“不但如此,被抓到阴间经过判官审断,多半会按照罪孽深重程度打入不同层级的地狱受罚。我们作为沟通阴阳两界的人,任务就是将其斩杀。否则因为一时心软放虎归山,倘若他日造成更大的危机,届时降下天罚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此时暮色四合,红日被山坳吞噬殆尽,当最后一缕金针被收纳,整个山城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种寂静并没有持续太久,院外哭声四起,伴随着指甲抓挠门板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屋里传来,继而越来越密集,似乎是张全要撞破大门从里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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