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她是谁
“快！快走！”
乔樵慌得声儿都劈了音，踩着油门就往前冲，可是前轮好象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有些费力。他赶紧又挂倒档，准备后冲出去。
左空青一把按住，“傻呀！后面是墙！”
“那、那怎么办？”乔樵又试着左打轮，
这时，那白得吓人的女人竟抬起脚，一步沉似一步地走过来。
两个人立刻吓得象两尊石像一般坐在车内，死死地盯着她。
她走到左空青的窗前，一张白惨惨的脸贴上来，细眉凤眼，眼尾吊梢，眼神空洞，但睫毛很是浓密，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她抬起细长纤细的手指“砰砰”地敲了两下窗，左空青“嗖“地一下直接将身子贴在了乔樵身上，把他撞得呲牙咧嘴。
那女人又用手指向下划了两下，示意开窗，两人一动也不敢动。
她嘴角无奈地向旁牵拉了一下，起身看看周围，直接走向车尾。还没弄清她要干什么？却听得后车门一响，那白惨惨、冷冰冰、纤细羸弱的身子，一下子坐了进来。
车内的温度，瞬间降为冰点。
乔樵的身子都软了，“你、你、你、你……”
那女人白了他一眼：“你、你、你什么啊？你是不是有病啊？从你下午见着我，就跟见了鬼似的。”
那吐气若兰的呼吸，浓密的长发还夹带着洗发水淡淡的清新，左空青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细腻的皮肤上反射着健康的光泽，嘴唇虽然红得不够艳丽，但也不算苍白。
他略略安了心，瞪了乔樵一眼，M的，真的又是自己吓唬自己！
他坐正了身子，神情故作淡定，“你……上来做什么？”
女孩儿身子稍低些，看看车外，神秘地说，“你们想不想知道刘志根的秘密？”
左空青迅速跟乔樵换了个眼神儿，“你想说什么？”
“先离开这儿，再说！”女孩儿声音低沉，但不容拒绝。
“大姐，咱有事就说事儿，好不好？这么装神弄鬼的，吓人不？”乔樵这会儿也缓过了神，跟着长出了一口气儿。
“他马上出来了，看见我就麻烦了!”那女孩身子再放低，生怕窗外有人看见。
“车都动不了，怎么走啊？”乔樵又试着发动车子。
“怕你们跑了，我在前轮放了几块砖，你下去搬走就好了。”
“我靠，”乔樵头发都立起来了，整个身子转过来，一拳差点挥过来，“你TM太有心机了。”
女孩儿没理他，反倒是秋水潋艳，面若潮红地。
乔樵气鼓鼓地下了车，走到车头一看，眉头立刻皱得紧紧的，他抬眼就冲着车里骂了一句，看嘴型就不怎么好听！
左空青转头看她，“你近视眼？”
女孩儿一愣，“你怎么知道？”
“眼神都直成那样了，起码1000度。”
女孩没出声。
“还缺铁性贫血！”
女孩儿又是抬头，“你还看出什么了？”
左空青转过身靠向椅背上，语气难得地略显轻松，
“还看出来天凉，你穿得有点少。”
女孩低头看看自己长到过膝的白衬衫，没有说话。
窗外秋意起，凉风萧瑟。
女孩看向车外，“再不走，他就要出来了……！”
这时，乔樵骂骂咧咧地上了车，拍了拍手上的砖灰，回头就是一道杀人的眼神，然后竖了个大拇指，“你……真TM牛逼！”
说完，一脚油门就开出去了。
“说吧，去哪儿？”
“一直开。”
乔樵白了一眼，没理她，转头跟左空青说：“还寻思找地儿吃饭呢？整这么一主，现在更饿了。”
左空青想想，转头跟女孩说：“要么，在前面稍停下，我们……呃……”
他的话马上被递过来的还冒着热气的包子给打断了。
“你们先吃吧！我有的是时间。”
乔樵瞄了一眼，嘴角一咧：“有备而来呀！”
“你到底想跟我们说什么？”左空青接过包子，塞了一个进乔樵的嘴。
“你们是ＧＲ的？”
“嗯。”
那女孩闪过一丝不易察觉，也琢磨不透的表情，好象想笑，又好象有些忧虑？
“刘志根的手指头，你们赔不赔啊？”
“这个要看……”左空青刚要打个官腔，却被小姑娘下一句噎住了。“ＲＥ已经赔了。”
ＲＥ？左空青脑子一转，这是个刚成立不久的小保险公司，经营也就一年多，跟GR的规模，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但他依然非常敏感地问道：“赔了多少？”
“好象十万？”
“十、十万？”乔樵一边咬着包子，一边惊讶得嘴唇都兜不住地往外喷着馅儿。
“听说他还买了好几家？”女孩儿非常笃定。
“你怎么知道？”
她没接话茬。“你们是唯一一个来家里调查的公司，其它家基本看见诊断都直接给赔了。”
“一共赔了多少？”
“应该有二十几万了吧！”
“二十几万？我们这儿才买了五万？”乔樵继续喷着馅儿。
“五万？”女孩抬眼盯着左空青，试图将他看穿，“肯定不止。”
左空青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女孩儿仍没接话，“他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三年前手指头断的时候赔出来的，当时好几家公司一共赔了60多万。”
“我靠！”车内是突然的安静，乔樵连包子都含在嘴里，没咽下去。
“我觉得在GR，他至少买了二十万。”女孩儿再次笃定，她紧盯着后视镜，左空青也在那里看她，目光交错，内涵复杂，她知道她肯定是说对了。
而左空青却突然觉得这女孩儿怎么冰冷得有些漂亮？
“你是老裴的姑娘？”
“嗯。”
“你们村别人不知道这事？只有你知道？”左空青感觉奇怪。“连你妈也不清楚？”
“她不是我妈！”那女孩儿脸一沉，“村里人嘴不好，知道这事的人多了，对刘志根能有什么好处？他又不傻。”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敏感的话题一出，左空青迅速对上一双黝黑的眼睛，那里面的故事，好象快要溢出来了。
“你们不能赔他！”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但是从目前的医院诊断上看，很清晰就是意外，任何家赔付都没有问题，他就是买再多的意外险，也不算犯法；而且他用赔款无论是买车还是买房都不算毛病。除非我们有足够的证明，来指证他这次的断指不是意外。”
“那你们已经问了一下午，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左空青轻轻一扫，心中明了：“没有结论。”
她一双大眼又直勾勾地看过来。
“你告诉我们这些没有用，只能说明他有诈保的嫌疑。但是我们缺少的是证据。”
“咳，那个……”乔樵有些抹不开地插了嘴，“那个，大姐，要不我把车停村口，咱再聊会儿。我怕再开一会儿，我就要开出瓦台镇啦。”
女孩儿坐直身体，看看窗外，“你开你的，不用管我！”
“这……合适吗？大姐……”
“我才二十四。”那犀利的声音冷若冰霜，“你们不是从连市来的吗？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靠，”乔樵和左空青这才发现，这女孩儿身上斜挎了一个半大的包，里面装了些东西，但不是很多。
“你这明摆着是要蹭车呀？早说呀！这大圈兜的，你这人不实诚哈。”乔樵开得快了些，“那我就开启起飞模式了，你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全部事情的坦白交待。”
左空青再次从后视镜里，上上下下地审视着这女孩儿，总感觉她突然跑上来，象背负着巨大的秘密，想说又有很深的顾虑，刻意隐瞒的痕迹太过严重。
她不是刘志根的亲戚，充其量只是邻居，她到底要隐瞒什么？
“你这么离开？家里人知道吗？”他仍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他们没人管我！”
“刘志根管吗？”
女孩身体一僵。
“你是逃出来的？”左空青目光清冷、逼问了一句。
车厢死一般的安静，
“刘志根的手指是被砍下来的，对不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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