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闷骚的骨感
GR大厦,十楼。
中午下课,裴依白一路小跑冲进女厕所,新人班七十几号学员,女生占了九成,如果腿短点,跑得再慢点,估计尿尿排队的人,都能排到男厕所去。
这天是新人班的最后一天,大家熬了一个星期。
那些入行五六年,挣钱挣到盆满钵满的老业务员,天天晒着六七位数的工资单,满嘴白沫子,激情满怀地讲着自己的展业故事,把所有人听得一个个热血沸腾,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冲到大街上去大把大把地捞钱。
裴依白也是一样,本身就刚刚大专毕业,她爹又跟刘志根一样,是个不着调、满脑子歪门邪道的主儿,本身也没有什么钱。要不是她二姨林凤英有心收留,她在连市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
看着二姨家的四层小别墅,开着宝马7系,到处耀武扬威地呼朋唤友,感觉那钱就象天上随便刮进兜里的那么容易。
可是林仙这封号也不是白给的,做着三五百万的保险买卖,助理就雇了三个,一个专门负责增员,一个协助管理团队;再一个就是裴依白,一个每月给1500元的生活助理,包吃包住,主要负责她的日常生活起居,固定的煲汤炖水,合理安排她的午休、运动以及美容的时间,还要随时照顾她那纯种的萨摩耶幼犬。
裴依白知道自己自身条件不行,要是不趁着年轻拼一把,她总觉得对未来的自己说不过去。所以,别人新人班下课就回家了,可她每天都要再跑回到林凤英的营业部去,拉上几个老业务员问东问西,把险种学得透透的,话术背得溜溜的,恨不得第二天就能挣出钱来。
听说新人班结束第二天,就可以下工号,裴依白多少有点要挣钱的小兴奋。她上完厕所洗了手,一边走一边笑一边甩着手。
玉面小娇容迎面走过来,不小心被水珠子甩了一脸:
“哎,我说裴依白,擦擦手,行不行?”
裴依白一愣,马上笑逐颜开的,上前亲热的搂着小娇容的胳膊:“老师,今儿下午就结课了,中午请你吃饭啊?师生一场的,多少是个缘份!”
小娇容马上抽出胳膊,往后直躲:“裴依白,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带过多少班了?从新人班出去的人,多少人想拿我签第一单,这样的小心眼儿,我可看得透透的。”
“说什么呢?”裴依白脸微微一红,其实她就是这个心思,没想到被人秒穿了,但她依然嘴硬:“咱们以后都在一个公司了,跟您亲近亲近,不行啊?”
“少来?”玉面小娇容往前一指:“想亲近,亲近他去,你要是能把他签下来,我立马跟一单。”
裴依白顺着手指方向望过去,却见茶水间一个穿着白衬衫,挂着工作牌,怎么看怎么都顺眼的帅哥,正靠在墙上吸着烟,好象听见两个人在说他,于是狠狠地吸了两口,顺手将烟蒂抛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直接扔进水池的垃圾栏里,然后撇过一个根本不认识,非常独孤清冷的眼神,挺着胸,插着裤兜,极酷极横地向理赔室走去。
“&*%¥#*&!”
裴依白顿时在心里骂出一串乱码,有必要吗?都见了八百面了,还故意这么豪横呢?
她也没理,看着玉面小娇容跟着左空青的屁股后面,颠颠地去了办公室,她一扭头下到食堂吃午饭去了。
毕竟现在一个月才挣上1500,她有些舍不得,买了一份10元钱的盒饭,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想想在连市人生地不熟的,她真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单应该签在哪里?
于是,按照老师讲的先列客户名单的方法,列上100个熟悉的亲戚朋友,再挑出30个,看看有没有可下手的机会和可能。
可是她咬着笔,想了好半天,突然变得特别绝望,她认识的人不多,能列出的人,不是村里穷得叮铛响,就是和她一样刚刚毕业的同学,但凡有些经济实力,象些样子的客户,一个都挑不出来。
这时,一个大嗓门象个惊雷似的在她头顶炸开,“嗨,裴晓赔!”把她吓得筷子和笔扔了一桌子。
她抬头一看,却是乔樵和左空青正端着餐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特别是左空青,眼神清冷得象寒冰似的,让人捎上一眼,就跟撞上冰山似的不寒而立。
裴依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他了?就感觉他冲着自己就是一肚子的气,她脸一白,有些不高兴:
“赔什么赔?你们干理赔的,怎么看谁都赔赔的?”
乔樵一腚坐在她的对面,伸头看看她的本子,“呦,开始列名单了,这是要挣大钱的干活!”
裴依白把本子“啪“地一合,闷着头吃饭。
左空青直接端着餐盘一扭身坐到另一张桌子去了。
乔樵不管不顾地:
“嗳,裴晓赔,正想问你呢?你家那刘志根同学怎么样了?这好几天,躺在医院里,撞他那人多少能赔他点不?”
裴依白筷子停了停,好半晌才往嘴里塞了一颗饭粒:“赔什么?他昨天都死了。”
“啊!”乔樵和左空青迅速对了一个眼神,然后又一起齐刷刷地盯着她看。
只见她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悲,虽然她没再说话,但毕竟是那么多年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家里死了一条狗,心里还要难受很长时间呢。
“咳、咳、嗯!”乔樵有些尴尬,赶紧埋头吃饭,却听见裴依白突然问他:“乔哥,你们内勤一个月挣多少钱啊?”
乔樵不明就理,“干啥?”
“给我开一单呗!我所有佣金都给你!”
乔樵咬着筷子头,傻呆呆的,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单刀直入的主儿,有点没反应过来:
“裴晓赔,你可真是干这行的料,狠人儿,硬要啊!”
裴依白眼含秋水,面若春情,盈盈的小唇,欲迎还休的。
乔樵哪见过这阵式,求他上保险的业务员都排了长队,哪一个不是让他一扬手,一瞪眼,给挡了回去。可裴依白这柔软的一泡水儿似地,竟让他有些张不开这个嘴。
他求助地看向左空青,那厮照旧优雅地吃着饭,喝着汤,跟没看见似的。
他只好讪讪地:“还没开工资呢?现在手里没钱,等开了工资再说。”
“真的?”裴依白开心起来,“那你可别骗我,你们内勤是10日开工资,我都打听好了,到时我去找你!”
“我艹。”乔樵眼睛都瞪圆了,立刻竖着大拇指:“你可真……牛逼!”
这时,裴依白歪着头,又看向左空青,准备打着他的主意。
却见那人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象吃法国大餐那么精致,之后他非常优雅地起身,端着盘子,站在她的面前,目光俯视,慵懒不羁。
他递给她一根骨肉分离的排骨,一边是剔下的肉,一边是连肉都不剩的骨头,分离清晰,肉是肉,骨头是骨头。
然后,他抛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扭头走了。
“这是啥意思?”裴依白看着面前莫名其妙的肉和骨头。
乔樵拿筷子扒拉了一下:“不懂了吧!这叫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他是想告诉你,改行吧!”
“切!”裴依白一撇嘴,万里长征还没迈出第一步呢,哪有上来就打退堂鼓的道理。
她突然感觉左空青真是酸得要命,这么冷峻帅酷的人,说话还拐弯抹角的,让人有种特别想笑的感觉。
这时,食堂门口一道水粉的高级缎料泛着光,象风一样卷着就来到了她的面前,裴依白只觉眼前眼花缭乱,胳膊被人抓住,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焦急地说:
“白啊,你是不是手机坏啦?怎么干打也打不通?赶紧去宋士文家,把他的理赔材料拿回来!那边已经闹翻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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