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再起迷团

　　黑家河子，发现林湘尸体的海滩。
　　左空青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看看不远的海域，又看看周边。他根据裴晓赔提供的线索，来回用脚丈量了好几回，然后蹲在地上，细细地琢磨着。
　　黑家河子的海岸线很长，因为没有细沙，来这里多是赶海的人，因此海滨浴场修缮得比较简陋。
　　“这里不可能是林湘落水的第一现场，如果她身穿泳衣，那更换下的衣物放在哪里？而且这里离岸边这么近，一旦溺水，就应该马上被发现，不需要等上五天。”
　　他指着近五里长的海岸线，手一伸，握住裴晓赔，“走吧，女神探，跟我到前边去打探打探。”
　　秋日的晴空，万里无云。
　　左空青搂着她，细长的手掌抚在她柔软的腰身之上，细高的个子衬着裴晓赔不算矮的身高，两副大长腿，一摇一晃的亲密，确是养眼，惹得很多路人驻足回望。
　　“你这样算不算假公济私？不上班，出来乱逛！”
　　裴晓赔抬眼看他，闪亮的黑眸悬在自己的头顶。
　　“哪里乱逛了，我这是在陪女证人！”他嘴角扯得帅气。“我们出现场调查，一般都是两个人，今天要不是我算准了能拿下你，怎么会一个人来现场？”
　　裴晓赔斜睨一眼，心底美滋滋的。
　　“那今天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左空青低头看看表，“晚上估计要加会儿班。”
　　“那我们快一点。”裴晓赔拉他跑起来，但却被他一把拉住，顺势搂在怀里，唇轻轻落在她的头顶，“不差这一会儿。”
　　暖日煦暖，情满意浓。
　　裴晓赔虽然喜欢左空青，可是她知道无论是相貌，学识、家世，还是工作，自己样样都配不上他，每每与他亲热的时候，总感觉自卑，不由得身子向下缩一缩。
　　可他一把抱得更紧，“你这是要缩到哪儿去？”
　　他在耳边轻咬，带着一丝丝的细痒。
　　……
　　五里长的海岸线，走下来，时间不短。他们问了很多人，无论是对林湘，还是对几天前游泳失踪的人，或是没有人认领的衣物，均没有任何印象，他们走得有些累了，但却一无收获。
　　裴晓赔指着王琼妹的村子，“我们要不要去那边问问？”
　　左空青伸长脖子看看，想着应该回去取车。
　　这时，迎面走来两大两小，一家四口，小孩儿手里拿着小桶小铲，两个大人有说有笑，一看这家和谐得就跟共产社会似的。
　　“王哥，”裴晓赔眼睛一亮，热情地迎上去，左空青也认出是早上在火葬场要买保险的那个老实人。
　　“是你们？”这个叫王永和的大货司机，先是一惊，但很快眉开眼笑，忙介绍自己的老婆宁芬，还有一男一女的龙凤胎小朋友。
　　“这是琼妹的朋友，小裴，卖保险的。”王永和心无芥蒂地，跟他老婆说着正准备在裴晓赔那里买一份一百万保额的寿险，
　　“谁让你买的？”宁芬一听，眼睛顿时就立了起来。“我们不要，赶紧退了，保险这东西不吉利！”她推着王永和，“你看看林湘，要不是因为买了保险，她就不能出事儿了！”
　　裴晓赔顿时哭笑不得，保险又不是追命符，怎么还能挨着就没命呢？
　　“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保险买的就是未知的风险，是给家人的责任和爱！你看林湘不在了，还给她妈留了一笔钱。王哥也是为了给你们娘仨留笔钱，才特意把保险受益人写成您。象这么有责任心的老公可不多了！”
　　“我不要，只要王永和好好的，我一分钱也不要！他要是没了，就是留钱还有什么用？”她用力扯着王永和的衣摆，眼神恋恋的，象要哭了。
　　王永和只好连连给裴晓赔使眼色，忙不迭地安抚道：“好，好，我还没交钱呢？咱不买不买，你快带孩子先去那边玩去，我跟小裴交待几句。”
　　“交待啥，咱就是不买！”宁芬异常坚决。
　　“挨了保险的边儿，就是晦气！你想想林湘多少年不回家了，今年突然跑回来，还跟我说，她才知道她妈去年背着她买了一份50万的保险，只要她没了，她妈就能拿到钱！当时她还生气，说她妈把受益人只写成了她自己，这不明摆着要她的命吗？果然，这才回来几天就出了事！我说咱宁可不要这个钱，咱就要好好地活着！”
　　裴晓赔感觉宁芬有些误会，忙解释道：“林湘只有她妈妈一个亲人，身故受益人只能写她，这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只有一个亲人？林疯子不是人？他是林湘的亲爹，难道就是因为疯了，还不能是他了？好好一个人，让王琼妹早些年给逼疯了，现在一把的年纪，疯疯颠颠，也没有一个人管，现在林湘都死了，他还不能分点钱？”
　　林疯子？裴晓赔迅速看了左空青一眼，他们不约而同都想到了刚刚那个人。
　　“别瞎说，湘湘还能是因为买份保险就死了？”王永和觉得宁芬有点危言耸听。
　　“怎么不是？你想想王琼妹把林疯子甩了，自己跑去广州多少年，湘湘说本来她们在那边安顿得还不错，但是她妈在那边找了个相好的，本来还打算去香港呢。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事，闹得不太愉快，半年前自己先跑了回来，听说，是在那边被骗得毛干爪净，身无分文。林湘这次回来也是她妈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回来的，我就觉得她们家肯定有事，否则，这才回来几天就出了事？你说会不会是王琼妹……？”宁芬突然看了左空青一眼，咽下了后半句，但大家都听得明白！
　　“别胡说！琼妹可干不出这事！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王永和立刻紧张起来，他偷眼看向左空青，果然他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他连忙象哄鸡似地：“赶紧看孩子去吧，这些都是你自己瞎寻思出来的，没凭没据，人家琼妹已经够可怜了，这些话可别传到她耳朵里。人家的事，咱们少管！”
　　说完，连忙跟裴晓赔摆摆手，做了个电话联系的姿势，就带着全家人奔向充满海腥味的岸边，两个孩子欢脱得象小兔子似的，王永和夫妻俩在后面亲密地拉着手。
　　左空青眉头紧锁，把弄着车钥匙，低头沉思……裴晓赔没敢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他。
　　他长得真是好看，俊俏精致的一张脸，睫毛微翘，目光深遂，鼻梁英挺，皮肤泛光，深思的侧影象是笼罩着一层柔和而智慧的光。
　　他好象感觉到她在看他，微微转头，本是沉着的一张脸，竟淡淡地笑了，“总偷看，还没看够！”
　　裴晓赔脸微微一红，他却一伸手握住她，
　　“敢不敢跟我去冒个险？”
　　“去做什么？”
　　“去王琼妹家，找找她藏尸的地方。”
　　“你怀疑她杀了林湘？”裴晓赔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见。
　　“不一定！”他摇头“如果是为了骗保，在广州杀也是可以，她为什么一定要回到黑家河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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