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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再亲一会儿


  一路打听,他们很快找到了王琼妹的家。
  四方小院,局促狭窄。正房东西两间,中间隔着灶间,院子不大,东面有个家畜栏和储物棚;西面挨着旱厕,有间不到8平方的小屋子,俗称偏卅子,窗子很小,从外面往里看,黑乎乎的。
  王琼妹应该还在灵堂,没有回来,家里没有人。但不知为什么?院门是敞开的?正房的房门倒是锁着。
  左空青拉住好几个人打听,反复确定这里确实是王琼妹的家,他这才放心大胆地拉着裴晓赔进了院。
  门口有个很大的狗窝,他们原以为会跟别人家一样,脚一踏入院门,就会窜出一条汪汪乱叫的“护家神”,结果一切却静悄悄的。
  裴晓赔转了转家畜栏,鸡舍猪圈一应俱全,但现在却全是空的,角落里饲料还有,那股子腥臊恶臭还未全部散尽;她又往狗窝看看,狗栓狗链还在,半新不旧,象是“护家神”偷偷跑了,还会回来似的。
  “这些家畜应该是刚刚处理不久,否则不应该还有这么大的味道?”裴晓赔用手在鼻前挥了挥,然后认真地说:
  “会不会是姑娘没了,养什么都没了心思。”
  左空青略略点头,转身在院子里所有的犄角旮旯转了转,院子不大,很快就转了个遍,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他敏锐地不甘心地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终于注意力聚焦在院墙根和正房的连接处,有一点点不易为人发现的不同。
  地上堆了少许的苞谷,他走上前,用手拨拉开,地面上有一块不大的位置颜色略深,顺势而上,相连接的院墙也比其它的地方颜色更深。他伸手摸了摸,墙面略有潮湿。
  他低头仔细地看着从这里到正房门口的水泥地面,坑坑洼洼,深浅不一,一看便是年久失修,常年日曝雨淋的正常腐蚀。但他依然象要求证似的,一寸一寸踱过去,连裴晓赔这时突然在院子里失去了所有的声响,都没有发现。
  终于在正房的门口,他如愿地发现地面有个重物磕出来的坑,还有部分划痕,好象证实了他的猜想,他立刻趴在窗户上,往屋里看。但窗子很久没有擦过,透明度极差,屋内光线又极暗,黑七麻乌地,什么也看不到?他使劲擦了擦窗,眼睛努力地瞪圆了看向灶间,突然眼睛一迷,好象发现了什么?
  他原以为裴晓赔一直跟着他,随手向身后一摸,但却是一团空气。
  “裴晓赔?”他吃了一惊,回头去看,这才发现裴晓赔已经不见了,不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空荡荡的。
  “裴晓赔?”他又喊了一声,仍没有回应,他赶紧向院门口急步走过去,连喊两声,一声比一声急,毕竟他们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陌生的角落里,总会窜出不可预知的危险,他担心她会有事?心底不免发慌。
  “我在这儿!”偏卅子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声响不大,但听上去是安全的。
  他赶紧顺势走过去,那低矮的房门,明显比他要矮上一头,他差点磕到,一弯腰钻了进去。
  “你怎么进来的?也不吭声,知不知道会吓死人?”
  屋内的光线很暗,他适应了一下,但迅速被空气中夹混的常年不洗澡,经久散不去的恶臭恶心到。
  屋里到处都是落满灰尘的瓶瓶罐罐和垃圾,让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小心地避开一切看上去好象过期的吃的,喝的,还有一些长了老霉的粮食;地上堆满了吃剩的残羹剩饭;又脏又破的衣物还有零碎的破布;甚至在屋子当中,竟然还有干涸的、半新不新的……人屎。
  他看到窗边盘着一个单人的火炕,上面堆了一堆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被褥,但就新旧程度,可以判定这里是住人的。
  “这里没锁门。”裴晓赔捏着鼻子,憋着气,指着炕头,“你看这里。”
  整间屋子,肮脏破落,不堪描述,就如同人间炼狱,一切都是被遗弃的、抛弃的、放弃的样子。可炕头上竟摆了几件崭新的,未开包装的男式内衣裤,男式毛衣、保暖裤,男式短袖T
恤,男式单衣夹克;好象一年四季的衣物,从里到外,从头到脚,置办个齐齐整整;甚至在炕角还堆了几大箱的方便面。
  左空青好容易挪到裴晓赔身边,不无担心地揽过她的肩。
  “这里会不会是刚刚提过的那个林疯子住的地方?毕竟他是王琼妹的前老公。”
  裴晓赔回头看他,两个人都被呛人的气味,熏得张不开嘴去,每个字说得都象从喉咙里挤出来,却被牙齿挡了回去。
  左空青迷眼看看小屋,一切尽收眼底,一目了然,很明显象个没人管束,没人收养的流浪汉的家。
  他刚想说些什么?但却象是在回答裴晓赔的问题,一个熟悉的疯狂的含糊不清的狂词烂调,象惊雷一般,从低矮的房门处传过来。
  那声音带着惊喜、带着不可思议,
  “湘,湘……”
  一阵风似的,夹着熏人的臭气,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影冲到他们眼前。
  尽管裴晓赔被左空青揽在怀里,但一双污垢的粗糙的大手,迅速将她拉住,“湘,湘,……”
  左空青只感觉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推搡着,整个身子后倾,他连忙退了一步,好容易稳住自己的身子,却见裴晓赔被那疯子拉着,差点要压到床上去。
  “湘,想啊,想,……”那疯子一个劲儿往裴晓赔身上窜,左空青上前一把扯开,但那人力气大得惊人,丝毫使不上力气,裴晓赔开始尖叫,那人整个将她抱了起来,左空青拼命拉扯,竟纹丝不动……
  “爹!”裴晓赔突然叫了一声,那人愣了,动作停下来,整个人竟变得傻傻地。
  “爹!”裴晓赔赶紧又叫了一声,那疯子张着大嘴,混浊的眼睛竟充满着光彩,“湘……”
  这人性最初的本能,再疯再癫,再痴再傻,也在一声“爹”前,暴露了所有的柔情……
  “你快把我放下来,”裴晓赔使劲推搡他,见略有松动,忙指着炕上的新衣说:“你忘了我给你买新衣服了,你不放我下来,我怎么让你试衣服啊?”
  “湘……”疯子痴痴傻傻地,一行泪竟从脸上流了下来,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却一把拉住裴晓赔的手,没有松开:
  “湘……爹想……想啊……不走啊……不走……”
  裴晓赔迅速跟左空青对视一眼,顺水推舟:“不走,爹,我不走。你把我松开,咱俩坐下说会儿话?好不好?”
  那疯子象是听懂了,半痴半傻地松了松,但却径先坐在炕沿上,裴晓赔也跟着坐了下去,边想边指着床上的东西说:“爹,这都是我给你买的,是不是?”
  那老汉看看衣服,又看看她:“湘……,不走……不走……”
  裴晓赔摆手,又问:“我要去哪儿啊?难道我不要爹了吗?”
  这话一下又刺激到了疯子,他整个人猛地站起身。抓起满床的新衣服,狠狠扔在地上:“不要爹,湘不要……啊!啊!”他突然抓起头发,一丝丝一缕缕的,象是马上又要发作似的。
  这时,左空青一把抓起裴晓赔,飞速地往门外跑,一切都已明了,没有必要跟个疯子浪费时间。
  屋内的林疯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便再次在他面前消失了。
  “林湘知道自己要死?”裴晓赔跑得气喘吁吁,小嘴不停,大脑却在飞速地转,“所以临死前来看过她爹?买了那么多东西,做最后的告别?”
  左空青停下来,回身看看林疯子没有追上来的迹象,微微喘息着:“如果是王琼妹要杀她,那为什么要在五天之后才暴露出来?她的灶间应该有个类似水缸的东西,但是现在不见了,可是地上留下了一些挪移和摆放的痕迹,我怀疑那是藏尸的地点,但这都是我们的猜测!”
  “可为什么林湘就甘心情愿地被杀呢?还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难道是自杀?”
  他略略思考了一下,感觉很多事情难以解释,于是拍拍裴晓赔的肩,“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裴晓赔看他苍松般挺直的腰身,走到路边,隐到树后,低沉着声音,好像怕别人听见。
  她在大脑中飞速回忆着发现林湘尸体的那个早晨,她有些疑虑,林仙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否则她为什么那天一定要压到最后一刻才去报案,而且故意错过调查的最好时机,难道她知道林湘不是意外?是自杀?或是谋杀?而这其中的任何一种都得不到赔款。
  她的心压的沉沉的,所有阴谋的背后,都有着无数个疑团,而疑团之后,就是无数的欲望和贪婪。
  这时,左空青走回来,表情阴郁:“我可能得飞一趟广州,本想让那边的分公司协助调查下林湘在那边的情况,但他们人手不够。”
  “必须要去吗?”
  “我现在很确定林湘不是意外,但要证明她是自杀或是谋杀,我们还需要给警方提供有效的证据,这样他们才能翻案。我有种预感答案应该会在广州……”
  “可……”她目光憧憧,恋恋不舍,“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微微一笑,“舍不得啊?“
  裴晓赔低着头,不说话。刚刚粘乎到一起,这么快就要分开,任谁心里都有点难受。
  眼见着这漂亮得透亮的女孩儿,表情纠结在了一起,他嘴角含笑的牵起她的小手,往车上走,坏坏地压在她耳边说:
  “再亲一会儿,亲够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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