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旧的制作工坊

院子很大，有一千多平，其中有一大半都被巨大的破旧铁屋占据。

        吴浩推开铁屋的大门，抬腿迈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破旧杂乱的巨大机器，四周散乱着电线和各式铁器，墙角摆了几排桌子，上面堆满了文件和杂物。

        铁屋没有窗子，唯一的光线由头顶几盏橙黄色的灯泡提供，铁壁上巨大的排气扇发出沉闷的呜呜声。

        年轻人紧跟着他走进了铁屋，过了好久，开门的老翁才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今天做了多少？”吴浩拿起一把崭新的ts-m1891式卡宾枪问刚进门的老者。

        “4把。”老者用沙哑的声音回答。

        “太慢了。”吴浩听到老者的回答，摇了摇头，“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们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种地方。”

        “你说的倒是轻快。”老者冷哼了一声，找了个凳子坐了下去，“这里就我一个人，而且这些设配大多老化难用，一天能做出4把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你还想多快。”

        老者翻着白眼，拿起凳子边已经发黑的毛巾使劲擦了下脖子里的汗。屋外的温度已经达到了近40度，屋内空气不流通，更加的闷热潮湿。

        “人手方面我和叶玮抽空可以给你打下手，懂得制造武器的人才都被大军火公司控制了，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人手，”吴浩叹了一口气，脸色很无奈，“普通工人你又不愿意教他们，你说说你这一个月都赶走几波人了。”

        老者名叫周金利，是他几个月前从外面捡来的，听说他曾经是d区著名军火公司洛克希的工程师，不过吴浩特意让叶玮打探过，老者确实曾经在洛克希公司做事，不过不是什么工程师，而是车间里的一个普通工人，因为倒卖厂里武器被洛克公司的人打断了腿，赶了出来。

        吴浩三个月前买下了这里，又用剩下的积蓄从黑市买了几台最老旧的设备，这几台设备只能造出卡宾枪最基础的框架，其余部分只能依靠人工打磨。

        因为没有钱雇佣专业工人，吴浩只能先让周金利主持武器制造工作。他的技术还行，只是脾气太差，已经赶跑了好几拨打下手的工人。

        “那些好吃懒做的废物留着也是祸害，”周金利没好气地说，“今天又有两台机器坏了，你找人修一下。”

        “坏了就坏了，”吴浩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们造新的武器，等等我把详细的制造流程给你写出来。”

        “浩哥，我们什么时候又有了新的武器制造技术？”站在边上一直没有开口的叶玮插嘴。

        吴浩转过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叶玮，脸上不带有一丝的表情，“不该问的事就不要问，对你没有好处。”他开口，语气冷得像石头。

        叶玮看着吴浩严肃的表情，打了个冷颤，悻悻地点了点头。

        “造新的武器需要不同的机器和模具，你能有钱买？”老者转过头正视吴浩。

        “机器和模具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先熟悉一下图纸，我们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开工，正好空出这一段时间招工人。”

        “剩下的卡宾枪还做不做？”

        “能做的尽快做完，我问问还有没有人愿意要，这种第一次纪元大战前的东西越来越难卖了。”

        “你既然已经将手里的第一批武器卖出去了，我的工资你也应该给我结了吧。”

        “工资？”吴浩语气一冷。

        “你每天偷偷藏起来的一只成品步枪，应该足够支付你工资。”他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的小动作，我给你面子，也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给我干活，你这种残废到了外面不被人打死也得饿死。”

        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老者闻言，拿水杯的手臂微微颤了一下，没再说话。

        吴浩转身往外走，“外面的情势越来越紧张，张灵前和赵龙两边已经蠢蠢欲动，八成又要发生战争，你这几天老实点，少去娱乐场所，别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叶玮，你去找辆车，我们去d-63区。”

        “又去救济难民？”叶玮皱着眉头问，“我们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你还要将大笔钱扔在他们身上，难道你……”

        “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吴浩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叶玮。

        “你花的钱里也有我的一份！”叶玮盯着吴浩毫不退缩，自他跟了吴浩以后，一直兢兢业业地完成吴浩交代的每一件事情，但他始终想不通他们这种穷人救济难民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种混乱的时代，所有的怜悯都是自掘坟墓，他始终记得吴浩说这句话时冷漠的眼神，他不相信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会有怜悯之心。

        “你的一份？”吴浩终于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个叫叶玮的男子很容易控制，所以才教给了他很多东西，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了，人心是种很奇怪的东西，你永远不可能猜的清楚。

        “对，我的一份。”叶玮冷眼看着吴浩，或许是被压抑的得久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无比轻松。此刻的他感觉自己不再像一条摇着尾巴祈求怜悯的狗，而是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敢说出真话的人。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五个月前的自己，跪在那里像一条狗是的乞讨，直到眼前这人扔了一块骨头，告诉自己跟他走就能吃饱饭，然后自己真的做了一条听话的狗。

        可狗也应该有尊严吧。

        “好，”吴浩冷笑着点了点头，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张黑色的智能卡扔给了叶玮，“一半的货款，拿上你的一份，滚！”

        叶玮接过智能卡，仔细看了一眼卡上流动的数字。

        “吴浩，你知道么，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你是独狼，任何接近你的人最终都会被你咬死。”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砰！”

        枪身响起。

        他感觉后脑勺剧烈的疼痛，随后便没了知觉。

        吴浩收起手枪，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不甘地倒地。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残忍？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妈，我想你了，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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