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返回 D-60区
“d区防卫军就是个摆设，各大军阀打成了一锅粥都没见他们阻止，只会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年轻人驾驶着抢来的迷彩吉普车，一脸的愤懑之色。他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煞白。
“浩哥，没想到你的身法和枪法都这么好。”他从后视镜里看向窝在后车座里的吴浩。
自从上车后吴浩就一直躺在后座上，眼睛紧紧闭着，呼吸的声音若有若无。
年轻人偶尔能从后视镜中看到一双血红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每当他睁大眼仔细看时，那双眼睛又突然消失了。
他知道那不是吴浩的眼睛，像是……杀红了眼的恶狼。
看来是自己太累了，年轻人摇了摇脑袋，眼睛继续盯着车前崎岖不平的山路。
d-58区与他们所住的d-60区之间除了戈壁滩就是连绵的石山，单是来回一次就要浪费整整一天的时间，若赶上沙尘暴，他们可能三天都走不出去。
身下这辆车是喷了红色编号的军车，没有人烟的地方他们还能使用，到了d-60区边缘后就必须将这辆车销毁。
当然，他们毫不担心有人会追查下来，d区每天非正常死亡的军人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d区政府没必要花费大量资金追查凶手，反正只要管饭就会有大把穷人为他们出生入死，调查一个死人所需的花费能够他们再重新招几百人。
吉普车艰难地穿过几座大的石山，迎面而来的又是茫茫的沙漠，只要他们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再走8公里，就能看见一处破旧的大型城市，那就是d-60区。
“浩哥，到了。”年轻人将吉普车停在石山半腰的一处低洼里，转过头看向依旧闭着眼躺在座位里的吴浩。
吴浩闻言睁开眼，骤然而来的明亮让他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用胳膊挡住了光线。
“将油箱打开后再点火。”将手里老式打火机丢给前排的年轻人，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他费力地爬上半腰处的一块巨石，抬眼遥望南方。天与地的交界处隐隐有蓝色的光晕闪动，那是c区和d区的交界，终有一天自己会踏进那里，杀他个片甲不留，然后是b区，最后是那群自以为站在人类金字塔顶端的a区居民。
有一天会有一颗能毁灭世界的超级炸弹扔在a区，冲天的火光将打开自己回家的大门。
他闭上眼，那串原本墨色的时间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356：8：23
时间在杀死区防卫军的时候已经进入倒计时，他不知道时间归零后会发生什么，但一定不会是送他回去。
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咆哮，回去的路只有一条，杀光所有人！
“砰！”
巨大的爆炸声将他惊醒，他低头看见吉普车已经化作了巨大的火球，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年轻人趴在一块石头后面捂着耳朵，露出一只眼睛看着吉普车燃烧。
“走了！”吴浩招呼了一声年轻人，径自向着西方的沙漠走去。
他们还有两三个小时的脚程要赶。
……
“浩哥，你身法和枪法真好。”
走在炽热的沙子上，年轻人想起早上发生的事忍不住开口。他虽然一直捂着耳朵面向地面趴着，心里却自动描绘了一幅赤手空拳的男子徒手将三个军人轻易杀死的场面。他认识吴浩已经五个多月，却从没有见他出手，没想到今天开了眼界。
吴浩继续往前走，似乎没有听到年轻男子的声音。
“浩哥，能不能教我？”年轻男子跑到吴浩前面，边倒退着走边说，“至少让我有点保命的东西。”
吴浩心里冷笑，ak打出了十几发子弹，只有三发打在了75升的油箱上，这也叫枪法好？
不过随着死在自己手里的人越来越多，身体素质和武器熟练度也会越来越高，等死亡人数达到一万个后，应该就能达到特种兵的水平，那时的自己才算有了一点自保能力。
“你的身体素质学不了，”他平静地和年轻人说，“等我们发展壮大了，你就退到幕后专心搞情报，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年轻人撇了撇嘴。
……
经过长时间的跋涉，两人终于踏进了d-60区。
d-60区与d-58区不同，这里很少会发生大规模枪战，也没有区防卫军驻守。这要归功于区内的两大军阀张灵前和赵龙，他们以中央大道为势力界限，各自拥有半个城市的统治权，城内的管辖也被他们手里的军队接手。
这么大一块肥肉政府军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前后派过大量的军队前来围剿，别看两人平时摩擦不断，但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却无比团结，硬是靠着三万乌合之众挡住了五万区政府军多次进攻，战争最后以政府军撤退告终。那一次交战的双方只死了几百人，而普通民众却有上万人死在流窜的飞弹下。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d区政府与两人暗地里达成了协议，败退只是为了给两人充分的理由占领此地。相比于看不见摸不着的名声，政府更看重实实在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真金白银，况且撤销d-60区的防卫军还给政府省了一大笔开销，何乐而不为。
整个城市相当脏乱，迎面而来的微风中都带着让人恶心的腥臭味。即使在白天都有穿着暴露的女子站在黑漆漆的门口前，扭动着腰肢招揽客人。
“别看了。”吴浩皱着眉头拽着年轻人的衣领往前走，年轻人的眼睛却依旧盯着街道边的女子，偶尔有人看过来，他又猛地低下头，装作不看的样子。街边的女子对这种人见多了，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口中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酥麻，若不是吴浩使劲拽着年轻人，恐怕他已经忍不住扑上去了。
年轻人啊，吴浩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中央大道上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两人向左转进入了一条较窄的马路，又穿过几条街道，终于在一座破旧的院子门前停下了脚步。
“当！当当！”吴浩上前敲了三下门，门里没有声音。
“当当！”当当当！又是五下长短不一的敲门声。
不久，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吴浩冲他点了点头，带着年轻人走了进去。
铁门又一次关上了，里面传出三下插销滑动的声音。
一道破门竟然被三道插销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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