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说到痛处，两人都沉默下去，一别六年，他们之间断层太久，豁口又硬又脆，这么硬生生碰上，总要先疼一疼。
蒋莱坐上保姆车，静静喝了几口水，进入工作，她先约夏璨一起吃晚饭，汽车上路，再给宋悦发信息，不吐不快。
听蒋莱聊到张劲说“我的选择多的是，为什么要和你约定？”，宋悦笑死，回复了一长串哈哈哈，最后下定论：[他可能不爱你了，不然放弃吧。]
蒋莱：[]
宋悦：[追夫火葬场不好受吧，谁叫人家当初对你那么好的时候，你不珍惜。]
蒋莱有被安慰到：[算了，看在他曾经还不错的份上，原谅他。]
宋悦笑得不行：[你也有靠阿q精神自我安慰的一天。]
蒋莱：[]
暮色西沉，蒋莱和夏璨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她刚出道那会儿，夏璨是她的经纪人，现在，夏璨是她的合伙人。
蒋莱说完中晟的态度和自己的想法，夏璨握着筷子看向她：“照你这么说，就算我们请到沈佑出演男主，中晟也未必会投资《长月有时》，沈佑欠我们的人情只有一次，用完可就没了。”
蒋莱很笃定：“有沈佑，还怕拿不到有实力的投资吗？我们不是非得在中晟这棵树上吊死。”
夏璨垂眼盘算后说：“确实，现在是沈佑人气最高的时候，对我们最有利。”
他们当即约了沈佑，碰巧他有时间，很快和他的经纪人一起来了。
沈佑是准一线顶流，眉清目朗，当前最流行的正小生长相，演技不拖后腿，拍流量剧足够。
他推开门，现在红透半边天了，在蒋莱和夏璨面前也没架子，还挺亲近：“莱姐，夏姐。”
夏璨已经在电话里和他们说清情况，沈佑低头藏笑，经纪人面色微沉，一看就是路上争执过。
经纪人坐下，开门见山：“事先说明，必须是s+项目我们才出演，必须要一番，片酬不低于这个数。”
“这些是基本的，”蒋莱倒了杯水，转到他面前：“我希望一起做好这个ip，让沈佑获得剧带来的红利。”
沈佑说：“对你们，我很放心。”被经纪人瞪了一眼。
沈佑原来和蒋莱一样，是夏璨带的艺人，不过蒋莱为主，他不温不火，是附带的。
她俩成立星璨娱乐，沈佑解约跟着她们走，谁也没想到，一部古偶，他大爆，直接飞升顶流。
成了摇钱树，一般公司不会同意解约，那时蒋莱和夏璨刚起步，资源跟不上他的发展，没绑着他，和平解约，不放黑料，还假装拉着他不放，帮他在新公司争取到更好的条件。
所以外界以为他们解约闹不合，其实关系好着呢。
沈佑答应出演《长月有时》，是他们默认的一次还人情。
当晚，沈佑回到酒店，拍了张在看《长月有时》原著的照片发微博，星璨娱乐刚注册的《长月有时》官博转发，一时间沈佑出演《长月有时》爆，冲上热搜第一。
没多久，蒋莱、沈佑和解也上了一波热搜，网友纷纷猜测，蒋莱是不是要出演《长月有时》的女主。
两位准一线带起的热度直接碾压《萤歌传》，蒋莱刷了会儿评论区，粉丝之外的观众，对沈佑出演《长月有时》的期待感也蛮高的，这一步，走对了。
下午，他只是一句反问，并没有明确拒绝，蒋莱截图话题热度，发给他。
突然出现，看他什么反应。
然而，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信息无声无息。
没看见？这个点工作狂也该下班了吧？
她发了个问号过去。
这回他挺快回复，也是个问号。
蒋莱靠坐在床头，两手捧着手机：[原来你看得见信息啊，怎么不回复？]
张劲：[谁知道会不会撤回。]
蒋莱一愣，没忍住笑出来，原来他看见了，狗男人，她昨晚是突然发送成功了，连忙撤回好吗？他不会以为她是吊着他吧？
她发了个[，]过去。
张劲：[？]
蒋莱：[我昨晚只是试试还在不在某人的好友列表里。]
一串文字在他眼里铺开，紧接着又进来一条：[晚安。]
简单几句对话，夜都绵长柔软了。
蒋莱退出微博，安心睡觉，不指望他贴心的一声晚安，第二天醒来，点开手机一看，他确实没有回复，不得不说，还是有点失落，过去他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现在呢，是由内而外的冷淡。
男人呵，不再愿意纵容你的时候，比什么都无情。
蒋莱闭眼躺了一会儿，起床洗漱。
砰砰砰，几声巨响，周周在门外大喊：“莱姐！不好了！十万火急！”
浴室的门打开，蒋莱往衣帽间走：“怎么了？”
“苏遥昨晚在公司直播，拍到陈梦包里的避孕套，被粉丝截了图，话题爆了！”
蒋莱的指尖划过一条条裙子，闻言指尖一顿——
“那个，陈梦被拍到的包，是品牌方送给你那个grali的限量款，就是被陈梦赖去那个，网友以为在包里塞避孕套的是你的”
周周点开微博，热搜第一，蒋莱，避孕套爆。
昨天才和他说，分手后的这些年，她始终是一个人，很好，啪啪打脸。
蒋莱随手拿了件黑色裙子换上，走去客厅，周周小碎步跟上，继续汇报：“苏瑶和陈梦在公司掐起来了，关系到你，她俩的经纪人不敢擅自做决定，要不要澄清包已经送给陈梦了。”
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蒋莱一刀切开水煮蛋：“这么澄清陈梦就毁了。”
陈梦是出演仙气飘飘的仙侠剧火的，之后便照着清纯小花发展，被爆出有性生活，立马大量脱粉，事业滑铁卢。
周周也知道这样是下策，为难道：“可是，现在网上都是骂你私生活混乱的言论，还有人猜测你和沈佑昨晚说你靠这种手段才让沈佑出演《长月有时》。”
蒋莱继续吃着早饭。
“不少沈佑的粉丝来骂，对家应该雇了水军，使劲搅合，”周周停了一下，补充道，“不过我们的粉丝战斗力也很强。”
蒋莱叉起半颗草莓，一边安排：“删除所有陈梦背这个包的视频和照片，绝不能让网友发现这个包是陈梦的。”
周周抿了下唇，有点不情愿：“你背这个黑锅啊？”
蒋莱好笑地看她一眼：“先通知。”
周周发语音告知同事，又问：“要撤热搜和删评吗？”
“不必，越捂嘴越被骂，让舆论发酵一会儿，晚上苏瑶直播再澄清，又上一次热搜，”蒋莱喝了口牛奶，“热度不就有了？”
周周真佩服她的淡定，如果不是在刚做她助理时，见过她因为网上的污言秽语深夜崩溃，几乎要以为她天生一颗钻石心。
半小时后到公司，大老远就听到争执声，细高跟一路敲出清脆响音，蒋莱往化妆间的门框一靠，静静看她们吵。
战火升级，从苏瑶是不是故意拍到包里的t，到公司筹划的新剧《长月有时》女主的抢夺。
很快有人看见蒋莱，又是咳嗽、又是递眼神，慌忙提醒，方才剑拔弩张的两人，看见蒋莱齐齐闭嘴，方才沸反盈天的化妆师瞬间安静。
蒋莱一笑：“怎么不吵了，继续啊。”
没人敢说话。
又一串细高跟敲地的脆声，夏璨来了，正好，一人处理一个。
夏璨冲化妆间里说：“陈梦，到我办公室。”
陈梦和经纪人、助理一走，苏瑶开始发脾气，拿起化妆桌上的东西一通乱砸：“凭什么好的资源都给她，《长月有时》明明更适合我，女主也内定她，我上部剧爆了，后续资源也没跟上，不公平，我要解约！”
一瓶乳液飞来，砰的一声砸在蒋莱脚前，几点白色溅在她的高跟鞋尖上。
“解约？好，”蒋莱说，“周周，叫法务过来。”
苏瑶脸色一变。
蒋莱扬起眼尾，眼里迸出厉色：“清算出苏瑶需要赔偿的所有违约金，拟一份解约声明，即刻发微博，另外综艺《美好周末》给晓月，艺佳的代言给晨风，其他已签的代言和影视，违约金艺人自付——”
苏瑶目光闪烁，手指也绞着，心慌了。
蒋莱看向苏瑶的眼睛：“今天之内搬离公司的房子，对了，自己打车去，公司给你的车收回了。”
法务大步走来：“蒋总，什么事？”
“到我办公室。”蒋莱转身就走。
一地凌乱破碎的化妆、护肤品，化妆镜映出苏瑶清白的脸。
“莱，莱姐！”苏瑶喊了声，紧巴巴站起身，“我，我说的是气话，没有真想解约。”
蒋莱反问：“公司给你的资源不够好？”
苏瑶的声音小下去：“挺好的，我就是对陈梦不服气而且，我超想演《长月有时》的。”
“第一，《长月有时》的项目还没确定，怎么内定女主？第二，你的人气、作品、口碑，比得上陈梦吗？真想演的话，拿出你的本事。”
苏瑶垂下头，说不出话了。
“今晚继续直播，拿着你的手机，走到我办公室门外，告诉大家，我的包，不会出现在你的化妆间。”
苏瑶乖乖点头。
“说包是花姐在背，我送给她的，提前把花姐的手机、卡包、钥匙串放进去，直播的时候一件件拿出来给你的粉丝看，需要我教你吗？”蒋莱声音平平静静，气场却很强势，苏瑶瘪瘪嘴，继续点头。
周周想了想，这样处理绝对没问题。
蒋莱的大方连路人粉都一清二楚，除了经常给员工发红包，送东西也大方。
她喜欢的包就买，有时候一系列几个颜色全买，身边谁喜欢就送给她，美其名曰，这包有人背，还背得好看，比放在柜子里更有价值。
周周一直觉得，她消费图痛快，享受挥金如土的过程，并不爱囤，她爱挣钱，不嫌多，但不太守财，就是个败家女。
见苏瑶顺从了，蒋莱说：“今晚好好表现，一周内，让你到碧泉签香薰沐浴露的代言。”
这个代言，苏瑶想要很久了，蒋莱前天基本已经谈妥，还没告诉她而已。
苏瑶眼睛一亮，喜笑颜开：“谢谢莱姐，今晚我会好好澄清的。”
蒋莱睨她一眼：“不要有下次。”
苏瑶心一紧，被扇一巴掌，又被喂了颗糖，紧接着又敲打，苏瑶情绪起起落落，冷汗都出了两层。
她有点怕蒋莱，又敬佩她，更羡慕她，女人要是活成这样可真是美。
蒋莱转身去开晨会，另一边，张劲已经结束晨会，问：“谁负责《长月有时》和《萤歌传》这两个项目？”
于是郁烁琼留下了。
张劲问：“《长月有时》和《萤歌传》，哪部ip的投资回报率更高？”
郁烁琼没想到张劲会直接过问这件事，她极难得被这样质疑，诧异后心脏噗通砸出一个慌乱，她吸了口气，镇定下来，问：“张总，您是不信任我能处理这个项目吗？”
张劲抬眼，目光审视地落在她脸上。
“是不是蒋小姐对你说了什么？我想，她或许对我有误会。”
“你说这句话之前，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矛盾。”
郁烁琼困惑地皱了下眉，张劲过问这事，只可能是蒋莱找过他。蒋莱什么都没说吗？
张劲重复：“我问你投资回报率。”
郁烁琼默了默：“有沈佑出演的情况下，《长月有时》更有可能变现。”
“没事了。”张劲得到需要的信息，站起身往外走，郁烁琼却突然冒出一句，“可我觉得星璨娱乐不合适。”
张劲看向她，静待下文。
郁烁琼点开手机，打开蒋莱的热搜页面，放在会议桌上。张劲一垂眼就看见蒋莱，避孕套爆。
郁烁琼细细辨析他的神色，可惜没从他脸上捕捉到任何情绪，她咽了下喉咙，说：“蒋莱绯闻太多，这些都是不确定因素，万一她出了事，电视剧极有可能不能播出。”
张劲略一思忖：“她应该不会出演《长月有时》。”
郁烁琼双手交握，哪哪都觉得不对劲，张总和蒋莱多少年没交集了，《长月有时》的项目方案也还没到他手里，他怎么会知道蒋莱不出演？而且，他用的词是应该。
张劲看向她，公事公办的语气：“你来中晟六年了，我一向欣赏你的专业能力。”
郁烁琼的唇色刷的一白，他是在责备自己意气用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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