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软
傅云黛把何长欢带到屋外去,却还是不受控制般回头看了眼沈宴珩,就见到他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傅云黛心下一惊,他不会真听到了吧。
傅云黛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袖口,里面正是前几日沈宴珩在弘法寺被自己揭下的面纱,这终归是毓王的东西,傅云黛想着,还是要还给他比较好。
想着今日赴宴,便也带了过来,要是遇到了,刚好能还。
何长欢和傅云黛走到临溪一个亭子。
何长欢扭捏着,犹犹豫豫问傅云黛,“阿黛,你还记不记得我那日去姜府找你?”
“记得,怎么了?”
“就那日我走后,在府门外遇到一位年轻男子,后面就被请进府了,你知道是谁吗?”何长欢的眼睛似有似无地露出一点期待。
傅云黛一想,那天府里就只有她一人,来访的,就只有她二哥哥了。
她看了何长欢一眼,揶揄道:“怎么?看上人家了?”
“哎呀,没有,”何长欢立马反驳,“我那日在你家门口差点摔倒,是那位公子扶的我,还给了我一瓶药,我这不是想着要报答一下嘛。”
竟然给了药,那必是在家二哥哥无疑了。
“英雄救美啊。”傅云黛继续打趣。
“阿黛,我不理你了。”
“啊行行行,我错了,”傅云黛赶忙求饶,“那是我二哥哥。”
“你二哥哥?”何长欢疑惑,“你们姜府不是只有一位公子吗?”
“我以前家里的,我不是同你说过的吗?”
“对,你说过,瞧我这记性,”何长欢期期艾艾,“那你二哥哥住在京城吗?”
“没有,他那日就是来给我送药,送完药就回家了。”
“回家?南州吗?”
“对啊。”
何长欢看起来有点失落,傅云黛悄声问,“怎么了?”
“没,没事。”
看她一脸的失落,傅云黛想到,在家二哥平时不是看医术就是看药方的,都要到婚配年龄了,也没个什么苗头,母亲前几个月还在同自己唠叨,想到这,傅云黛上上下下打量着何长欢。
何长欢不解,“怎么这样看我?”
傅云黛咳了声,“我二哥哥呢,英俊潇洒,博览群书,简直是人中龙凤,最最重要一点,就是还未婚配,他呢,暂时也没有中意的人。”
何长欢听得入神,“然后呢?”
“然后啊,”傅云黛坏笑着靠近,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觉得你就挺适合当我二嫂嫂的。”
何长欢愣了一下,然后瞬间羞红了脸,虚虚打了傅云黛一下,就跑开了。
傅云黛在原地笑得花枝乱颤。
有人走到她旁边,“姑娘笑得这般开心,可否也同我说说是为何事?”
傅云黛收住笑,看向旁人,记起这不是刚刚那尚书千金,宴会主人吗。
“秦姑娘好。”傅云黛向她见礼。
“姑娘好,”那尚书千金看着也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子,问道,“我往前没见过你,你是哪家的?”
“秦姑娘好,她是我家新接回来的姑娘,”姜月彤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旁,听到两人对话,说道,“秦姑娘,你是家里独女,自小是金枝玉叶的,想是也不屑知晓京城里其他人家的琐碎事,只是秦姑娘,我们交友还是需得擦亮眼睛,免得被来路不清的人骗了去,你说是吧五妹妹?”
话里话外,都是暗指傅云黛就是那个来路不清的人,在这里骗秦姑娘呢。
那秦姑娘笑了声,也不对姜月彤说话,面向傅云黛,“原来你就是姜家那位姑娘,看来传言没有错,果然是般般入画,皎若秋月,我见生爱。”
傅云黛也回她,“秦姑娘谬赞了,姑娘您也是是非分明,知书达理,我对你是一见如故。”
两人都听出彼此话里意思,两个女子默契忽视了姜月彤,朝对方微笑。
姜月彤尴尬站在那,又出声:“秦姑娘?”
“姜三姑娘。”秦初韵转头看她,又微微一笑,“我自是知晓来路不清之人不可交,但是,我亦知晓那些说长道短的人更不可交,你觉得呢?”
姜月彤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场面,待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就听到秦初韵又说:“若姜三姑娘没有别的事,那我便先走了?”
“没有了。”姜月彤不敢再说别的。
“我要到那边看看菜席,姑娘可要与我一起?”秦初韵眼中带笑。
傅云黛微一颔首,“荣幸。”
两人撇下姜月彤,一道走去。
“多谢秦姑娘帮我解围。”傅云黛向她道谢。
“有什么好谢的,姊妹不亲是常事,刚才我可听出来了,大概率不是你的错,”秦初韵冲她俏皮地眨眨眼,“我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可又不是个傻的。”
傅云黛也笑了,“秦姑娘不愧是尚书千金。”
“姜姑娘要是不嫌弃,叫我初韵吧。”
“好啊,”傅云黛回道,“我叫姜月黛。”
“早就知晓你名字了,那日公主宴会我没去,今日看到你在亭子里笑,我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漂亮的人。”秦初韵毫不掩饰地夸到。
傅云黛显然已经习惯别人对自己容貌的赞扬,“那就多谢你的夸赞了。”
两个人都是落落大方的人,谈话间也风趣幽默,刚认识的两人,却像是认识许久了一般。
走到一个拐角处,傅云黛眼尖,发现在廊亭那边一个身影极其像沈宴珩。
她手摸着袖子里的东西,有些犹豫。
傅云黛还有些气前几日沈宴珩的套话,但又记着他两次的救过自己,傅云黛又想到,自己在弘法寺也算帮过他一会。
傅云黛决定过去把东西还了就走。
“初韵,我想起来我还得去找个好友,就不同你一起了。”
“没事。去吧,我们待会前厅见。”
“好,抱歉啊。”傅云黛说完便转身往廊亭走。
前厅人多,沈宴珩听着烦,他那个皇弟安王又一直粘着他,他好不容易寻到个偏僻地方自己待着,就见傅云黛和秦家姑娘从他身后路过,还有说有笑。
两人拐进他看不见的地方,沈宴珩也就收回目光。
低头看着腰间玉佩,那日他将玉佩放在书桌上,今日他出门时,福伯见着这枚玉佩,连连夸赞其色泽和雕工,便让沈宴珩系上。
沈宴珩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也没有拒绝福伯的提议,系上了。
方才在前厅,傅云黛似乎也发觉了。
沈宴珩还在想着,就听到旁边有脚步声轻轻靠近。
他专注地听着,那人走到旁边时,他转身出手,掐住对方脖子,下意识就要将其摔在地上时却看到对方的脸。
傅云黛?
沈宴珩忙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使力扶着她的头,转了方向,堪堪靠在柱子上。
傅云黛被掐了脖子,背部又猛地靠在柱子上,只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连声咳了几下。
“没事吧傅姑娘?”沈宴珩连忙问道,“我不知道是你。”
傅云黛也知道这不怪他,但还是莫名生出来一股气,连礼也不想行了,从袖子里拿出来那块面纱,“殿下的东西。”
见沈宴珩只看着她,东西也不拿,傅云黛索性塞进他手里,转身便走。
却不料被沈宴珩一手抓住手臂,“对不住傅姑娘,我不是有意的,我给你赔罪了。”
傅云黛心里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毕竟也是自己先悄声过来的,他做这般反应,应当也是能理解的吧。
何长欢那日在弘法寺的话突兀地在她脑海里回旋,不祥,佛像碎裂,迁出京城。
傅云黛自是不信这些虚无之言,顿时心便开始软了。
或许就是因为曾经被这样对待过,他的防备之心才如此重吧。
她垂下头不知该怎么说。
沈宴珩见其没说话,走到她面前,抬眼便看见傅云黛脖子两边的红印,这印记过于旖旎,沈宴珩移开目光,“实在是对不住……”
“没事,也怪我走路没出声,惹殿下出手了,”傅云黛说道,“我还要去前厅找人,就先走了。”
走没两步,就听到后面沈宴珩的问话,“傅姑娘有心上人了吗?”
他竟是真的听到了刚刚自己和何长欢的对话。
傅云黛觉得面上一热,匆匆丢下一句,“关你什么事,”便跑了。
连敬称都没了。
绿竹在拐角处等着,见姑娘出来时面色有异,也赶紧跟着。
沈宴珩看着她跑走的身影,心里只觉愧疚。
“九皇兄!”身后传来皇弟的声音,沈宴珩连忙把面纱收起。
“怎么了?”
“皇兄干嘛在这里,我们去前厅吧。”
沈宴珩轻叹了口气,“好。”
前厅,傅云黛找到何长欢时,何长欢也正找她。
“阿黛你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
傅云黛有些怏怏,“我随便走了走。”
何长欢发觉不对,又瞧见她脖子,“怎么你脖子侧面红红的?”
傅云黛想到刚刚沈宴珩的力气,他是想捏死自己吗,用那么大力气。
傅云黛又生气起来。
“你怎么了?”何长欢靠近了点,“怎么感觉有人掐了你一般?”
傅云黛吓了一跳,忙声道:“没有,刚刚被蚊子咬到,我挠了挠,许是因为这个留下的痕迹。”
何长欢有些担心,“怎么办,要是被有心人看见,还不知要做什么文章呢。”
傅云黛拉着她避到角落,“无事,你帮我找一找秦家姑娘,我去厢房扑点粉。”
何长欢立马应下。
少顷,何长欢便待着秦初韵来了。
傅云黛抱歉地跟她说了缘由,便让身边侍女带着傅云黛去了厢房。
厢房内,绿竹拿着粉细细给傅云黛扑着。
何长欢在一旁看着,“你什么时候跟秦初韵这么熟了。”
“你刚刚跑掉的时候。”
说到刚刚的事,何长欢又羞起来,“那还不怪你,要不是你那般说,我怎么会跑。”
“好好好,我的错。”傅云黛笑着应下。
心里想着,莫非是自己开了何长欢玩笑,老天便这么快也给自己来了个报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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