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面谈
何长明疑惑,“姓什么?”
“付,”沈宴珩说道,“天下第一富的付家。”
何长明愣了一会,双眼瞬间瞪大,“那个那个家财万贯,富到流油的付家?”
全临朝谁人不知,南边付家经商最是厉害,家中产业涵盖医馆酒楼首饰铺子米粮店和钱庄等等,而他家这些产业,又遍布临朝各地,可偏偏是这样一户人家,十多年来,没几个人知晓他们究竟居住于何处。
何长明想着那些产业,那些产业背后的钱,不禁咽了咽口水,“我这些年在临京,都不知晓这钱庄是付家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去年剿匪时,山匪绑了个人,是另一家钱庄的执掌人,当时他被山匪劫持,声称他与付家有联系,可以给山匪钱,后来敛秋问了一句,才知晓他只是与付家的钱庄有生意上的往来,并不知道付家人究竟是什么样?”
“就这样?你们就套出了付家在临京的产业?”
“不止,”沈宴珩淡淡道,“临京城里每个行业中做得最大的那家,都是付家的。”
“比如?”
沈宴珩看了眼满眼艳羡的何长明,“你常去的锦楼,锦楼附近的花意阁,东市上的米粮铺,杏林堂,还有……”
“停,”何长明制止了沈宴珩的话,“再听下去,我怕我今晚就因嫉妒而亡了。”
沈宴珩无声地笑了下,心中却是敬佩,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且经年不衰,确实是有本事的。
“我有一个请求。”何长明说道,“四日后,让我跟你一道去。”
何长明心想,得去跟那掌柜套个近乎,万一哪天就能搭上话呢。
横云院里,有人向傅云黛禀报,“王妃娘娘,府外来了个裁缝,说是您之前约好的,要来给您做衣裳的。”
傅云黛心领神会,这是此前她给各个掌柜约下的暗号,若是有事寻她,就按这个说法来王府寻她,“让他进来吧。”
“小人见过王妃娘娘。”
傅云黛示意绿竹去门口看着,“起身吧,屋里没有别人,谁让你来的,有什么事情?”
“娘娘,小人是四方钱庄掌柜身边帮忙的,今日来位公子来钱庄里头,说是要跟我们钱庄合作,但具体是合作什么又不说,只说要借四千两银子。”
四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傅云黛问道:“掌柜怎么跟他说的?”
“掌柜与那公子说了,自己做不了主,等请示了您再和他谈谈,”他顿了顿,“掌柜与他约在四天后再谈,掌柜的意思,是想问问您,四日后能不能到店里一趟,他与那公子详谈时也好过问您。”
傅云黛想着这也是个好方法,有生意上门来自然是要做的,旁的不说,四千两的利息就多的了。
“行,四日后我过去,你回去同掌柜说一下。”
三日后,薛姜两家大婚。
自彭府宴会上事情之后,姜月霓都不敢出门赴宴,在知晓姜月彤已经死了时,她心里害怕了许久,周秀溪更是拉着姜月霓的手,说着往后见着傅云黛,必不可像此前那般对她,姜月霓知晓了其中厉害,自然是谨记在心。
她婚前与薛齐睿见过一次,薛齐睿向她发誓,自己对她是真心的,姜月彤的事也不能怪到她身上了,两人的婚事自然是如期进行。
傅云黛作为姜月霓的妹妹,又是最近在临京城中名声大噪的人物,总是要出现在这场婚宴上的。
沈宴珩陪着她回了趟姜府,看着姜月霓穿着嫁衣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上了花轿,纵使心底对这个人并不喜欢,看到这漫天的红,还是会发自内心地为人欢喜。
姜月霓上了花轿,沈宴珩二人不欲去薛家凑热闹,便让卫风带了礼品过去,两人一齐走回了王府。
一路上,傅云黛直盯着路旁那些甜甜酸酸的小零食看,沈宴珩一遍又一遍把她的头转回来。
路过花意阁,沈宴珩牵着傅云黛就走进去。
掌柜看见人进来,自然是迎上去,可一抬头,就见着自己上头老板正疯狂给自己使眼色,掌柜当然晓得,要掩护老板的身份嘛,他笑盈盈又一抬头,等会,这牵着姑娘的男子怎么那般熟悉。
沈宴珩没注意到掌柜的和傅云黛之间的暗流涌动,他正看着那架子上一整套首饰。
“将那套首饰取来瞧一瞧。”沈宴珩开口道。
“啊?”掌柜的回过神,回头看了看架子上那首饰,连忙道,“行,好,客官您稍等。”
那套首饰纯银打造,涵盖了簪子耳饰和项链等。
傅云黛看着沈宴珩就要开口说买下时,拉住了他,“要不,我们先回府吧。”
掏钱买自己家的东西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
掌柜接受到傅云黛的信号,咳了咳,“公子,这套首饰我们现在不卖。”
沈宴珩莫名感觉傅云黛有些奇怪,但还是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傅云黛意识到这是个好方法,“突然头有些晕。”
果不其然,沈宴珩立刻紧张起来,撇下那掌柜,带着傅云黛匆匆忙忙就要回府,连路也不走了,径直把人塞进马车里。
傅云黛没想到沈宴珩会这样紧张,突然有些心虚。
“怎么突然头晕,是因为吹风了吗?”
傅云黛曾今他怀里,环着他的腰,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沈宴珩一手回抱着她,一手摸了摸她头。
傅云黛心中却闪过姜月霓方才拜别父母的场面,一想到自己不是再傅家出嫁,自己出嫁时不能由阿兄背着出门,爹爹阿娘不能坐在主位,她其实心底还是遗憾。
“我就是想着大姐姐成亲时能拜别养育自己的父母,我们当时成亲,爹爹阿娘却也只能坐在一旁。”傅云黛越想越觉得遗憾,声音里也带着一丝委屈。
沈宴珩顿了顿,心疼地抱着她,吻了吻她头发,“这事怪我,我当时就应该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再去求娶你。”
事情尘埃落定之时,就是他沈宴珩手握重权之时,届时,他和姜品昊提什么要求,姜品昊岂有不应之理。
傅云黛听到沈宴珩将错都揽到他自己身上,本能想要否认,可是这话一出又怕将话题扯回原地,傅云黛心中暗想,要不还是找个时间和沈宴珩说一说家里的真实情况好了。
因着傅云黛说了自己头晕,一回到府里,沈宴珩立马叫来府医,傅云黛拦也拦不住,只好任由府医给自己把脉,而后被沈宴珩塞进床里,包得严严实实,她不禁担心明日自己能否出府去。
夜幕降临,傅云黛缩在怀里,问了下沈宴珩明日要不要留在府里,有没有要做的事。
“明日我得出去和人商量件事,就不能在府中陪你了。”
傅云黛眼睛一亮,若是如此,自己就可以悄悄溜出去了,她适当地表露了一下忧伤,又撒着娇,“那你改日带我出去玩好不好,现下开春了,天气好起来,我就能出门去了。”
沈宴珩自然应下。
第二日,傅云黛起床时没见着沈宴珩,叫了绿竹进来一问,才知晓他和何长明在书房里。
“姑娘,要不要叫殿下过来同你一道用早膳。”
傅云黛摇摇头,“他们许是有事,我再睡会。”
沈其彦在东边,今上又还在弘法寺待着,傅云黛知晓沈宴珩要干什么,她这些日子见不着沈宴珩,亦是知晓他在谋划什么。
或许,等沈其彦赈灾回来,就是沈宴珩揭开周彭两家当年阴谋的时候了。
傅云黛昏昏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快用午膳时才被叫起床。
她梳洗完毕,用过午膳后,正准备出门,就见敛秋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这才想起,自那日彭府宴后,沈宴珩便命令敛秋,凡是自己要出门,她都得跟着。
敛秋看着傅云黛停下的动作,以为她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问道:“王妃娘娘,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傅云黛犹豫了会,我带着绿竹和青鱼去,要不你就在府里好了?“
“娘娘,我会被殿下罚死的。”敛秋撅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傅云黛灵机一动,想了想便让她跟着,等上了马车,看着已经路过那香酥居许久时,傅云黛掀开车帘,哎呀一声,“我突然很想吃香酥居的糖饼,要不绿竹去帮我买一点?”
绿竹是知晓傅云黛今日要去做什么的,自然领会,开口道:“行,只是我一个人有些怕,要不敛秋陪我一起去吧。”
敛秋还愣着,“为什么要怕?”
“我听说前些日子,临京有个地痞流氓缠着良家妇女的,我害怕,你陪我去。”绿竹努力编着话。
傅云黛也帮腔道:“青鱼跟着我呢,不会有事的,敛秋你就和绿竹一起去好了。”
敛秋还未回过神,马车已经缓缓走了,而绿竹正死死挽着自己胳膊,“走吧,晚了就卖完了。”
想着有青鱼在,也不会出什么事,敛秋便也放心跟绿竹去了。
到了四方钱庄,傅云黛和青鱼都带上幕篱,走进钱庄。
掌柜见着两个幕篱的女子,便连忙上前试探,“姑娘,您……”
“是我,带我去厢房吧。”
掌柜连忙应是。
沈宴珩和何长明正被请在二楼一个厢房内喝茶,二楼是个回字形构造,房门敞开,正好可以看见对面廊上来往的伙计和客人。
掌柜带着傅云黛二人进了沈宴珩对面的厢房,沈宴珩手握茶杯,正盯着廊上,就见着对面掌柜和两个女子。
只是,那幕篱下的身影,怎么有点像阿黛呢?
沈宴珩微微皱起眉,何长明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是疑惑,“嘶,这背影,怎么有些熟悉?”
两人还想细看,对面三人已进了厢房,关上了门。
等到了厢房,掌柜给傅云黛斟上茶,“姑娘,那公子已经到了,还带着另外一个气度不凡的公子,您要见见吗?”
傅云黛取下幕篱,“不必了,他们与你讲了是要做什么吗?”
“说了,他不仅要与我们合作,还要和我们的米粮铺合作。”
这话让傅云黛眉心一跳,“米粮铺?他知晓我是谁?”
“他说她知晓我们背后的东家是付家。”掌柜的点点头,“他要在我们店里借四千两银子,再用米粮铺的名义去买米粮。”
“他出价多少?”
“一倍,那位公子说了,事成之后,他还我们钱庄共八千两。”
这下傅云黛有些疑惑,能还上一倍价钱就意味着那人不缺钱,既是如此,又为何需要向钱庄借钱呢,还有,这米从何去买。
“他可有说买哪里的米?”
现下东边闹灾情,米价亦是居高不下,甚至千金难求十担米,可他却要用整整四千两去买米,这不禁让傅云黛警惕着,若是这米来路不明,那牟利再多,坏的可是自己的财路和名声。
“那位公子不肯说,说是要和您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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