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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病重


谁也没有想到,在康王落败,安王去东边的时候,被关在宫里的丽贵妃竟能偷跑进皇帝寝宫,刺了临宏帝一剑,直接让临宏帝垂危的生命又往鬼门关踏了一步。

        丽贵妃当场毙命于侍卫刀下。

        只是太医诊断,临宏帝已是行将就木,虽然未曾说明,但众人心中都如明镜一般。

        朝臣群龙无首,纷纷将视线都移至毓王身上,在众人眼里,沈宴珩披不披上那身龙袍已经没有区别了。

        就连姜品昊都恨不得把傅云黛接回家里供上几日,前所未有地关心着傅云黛。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毓王不为所动去,无论朝臣怎么暗示,他都按兵不动,只是命人看紧地牢里的沈其彦,而后派人将弘法寺团团围住。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太医带着那颗所谓的灵丹妙药出现,向众人说明情况。

        那丹药所用的药材确实能滋阴补阳,但却是要少量地用,多次服用就会物极必反,让人迅速陷入垂危境地。

        而这丹药,恰恰就是浓缩了大量此药材制成,才使得临宏帝重病在床。

        众人大惊,指责弘法寺方丈简直有辱佛法。

        而就在这时,沈宴珩只让何长明冲进方丈卧室,闯进方丈密室,拿出那佛像碎片和佛经。

        众人不解之时,沈宴珩以一个弘法寺方丈陷害皇子和皇帝的罪名将其打入大牢。

        有些人想不透这方丈确实陷害了皇帝,但从何而来地陷害皇子,而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在看见那堆佛像碎片之时,便抽丝剥茧般想到了当年毓王打碎佛像一事,再联想到这弘法寺方丈是拥护康王之人时,瞬间什么都明了了。

        可他们不解的是,毓王似乎什么也没做,只是将方丈和周家的人一股脑全关进了大牢里,一副这事我虽是受害者,但我绝不会以私刑处置他们一样,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日子一天天地耗过去,临宏帝身体一日不比一日,一些坐不住的已经频繁地往毓王府里跑,在他们眼中,沈宴珩今日人在毓王府,说不定,明日便入住皇宫。

        只不过,无论是谁要进毓王府,都被门口小厮拦住了,以毓王殿下身体不适给劝了回去。

        而身体不适的毓王殿下此时正倚在床头,由傅云黛小心翼翼给他揭开纱布换药。

        那伤口伤得确实不深,傅云黛小心地将药撒上去,而沈某人自那次吃到装疼的甜头后,每次上药总要喊上一两句疼,这次也不例外。

        偏生傅云黛看不出来某人的伎俩,每次都要心疼上一阵,一想到他是用伤害自己才得以来临宏帝的一点点信任,到嘴边的训话就说不出口。

        给他缠上纱布,傅云黛才心疼地说道:“我待会再去问问二哥哥,用不用换点什么药?”

        要是傅云黛去问,那自己岂不是露馅了,沈宴珩当机立断,道:“不用。”

        “怎地不用,你看你还疼着,这些天了,一点也没见好。”傅云黛面上既生气又心疼。

        沈宴珩伸手揽过她的腰,“不然你亲我一下,亲一下我就不疼了。”

        傅云黛瞪大了眼睛,“沈宴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无赖了。”

        说着拨开沈宴珩的手,“好好躺着。”而后起身收拾换下来的纱布去了。

        沈宴珩瞧着一脸正气嫌弃他的傅云黛,她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她脸上飞起的两坨红云已然出卖了她。

        亲一下就无赖了,那以后怎么了得?

        沈宴珩心里琢磨着事。

        毓王府门前,姜月冰得知毓王不见客时松了一大口气,她是被姜品昊指使来的,无非是看如今毓王形势大好,姜家要跟傅云黛多走进一些。

        姜月冰自然是无权拒绝父亲的要求的,这一路上,她都能想到自己到毓王府时的尴尬,现下被告知毓王不见客,谁也不见时,她自然是偷喜的。

        正准备回去时,却碰见何长明正骑马过来,姜月冰不知怎的,脚下一滑,竟要摔倒,好在被淡意扶住。

        何长明亦是注意到了她,他微微勒紧缰绳,就要过来,姜月冰心中莫名如临大敌一般,提着裙子就上了马车。

        何长明赶在马车走之前来到车边,敲了敲马车,“姜四姑娘。”

        马车内的姜月冰心一惊,她没想到何长明会追过来,她稳住心内那点不知名的情绪,朱唇轻启,“何人?”

        何长明一愣,心中泛起一丝名为酸涩的情绪,他方才看到姜月冰差点摔倒时,心中还咯噔了一下,谁料人家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我,何长明。”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姜月冰和淡意你看我我看你了一会,才开口道:“小将军好,不知小将军有何事?”

        经她这么一问,何长明才忽而想起,是啊,自己喊她作甚呢。

        他看了看边上小厮时不时投来的眼神,想到一个话头,“你是不是要进毓王府?我带你进去。”

        作为沈宴珩多年的好友,他自然是知晓沈宴珩为了不让人进他府去都编出了什么借口的。

        姜月冰好不容易才有理由回府去搪塞她父亲进不去王府,何长明这话差点让她手中手帕都掉了。

        她客气应道:“多谢小将军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我便先告辞了。”

        何长明就在原地看着她的马车走远,□□马儿不安分地甩了甩头,仿佛在嫌弃什么。

        何长明便翻身下马,旁若无人地进了王府。

        横云院里,沈宴珩起身斜坐在榻上,何长明一声不响地走进来,坐在他对面。

        沈宴珩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被你爹训了?”

        何长明忍不住看了沈宴珩两眼,道:“你……什么时候要带王妃去姜府?”

        沈宴珩看向何长明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字,你是不是有病?

        何长明啧了一声,背靠在椅子上,头看着屋顶,一副被抽了魂的样子。

        “你要去姜府做什么?”

        何长明人一惊一乍的,瞬间坐直了道:“去什么姜府,我去姜府做什么?”

        沈宴珩静静看着他发神经,手中拿着一根簪子摩挲。

        何长明自知自己的不对劲,有些心虚地咳了几声,“那方丈和周家,你不打算处理?”

        “那不是我能处理的?”

        “你不处理?还指望今上处理不成?”

        沈宴珩:“父皇不行,就等着下一任皇帝来处理。”

        总之,给人定死罪这事,他不会伸手。

        何长明听出他话中意思,“你当真要将这个位置拱手让出?”

        “没什么让不让的?”沈宴珩摸着簪子上的荷花坠,“父皇想将位置传给自繁,那便是自繁的。”

        “你还真是……”何长明顿了顿,“算了,那沈其彦呢?十二皇子向来心善,就算他到时对那秃驴和周家下得了手,那沈其彦你确定他下得了手?”

        “沈其彦,我自己会动手。”

        何长明在出了横云院时碰见了傅云黛,鬼使神差般问道:“王妃,何某可否请教您个事?”

        “何小将军只管说。”

        “姜府里的四姑娘,似乎与您还算有点交情?不知王妃对其可有什么了解?”

        何长明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过于像那些个浪荡公子的模样,但这话还是让傅云黛起了疑心,不过傅云黛知晓他不是个坏的,便也问道:“何小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你想了解四姐姐什么?”

        看着傅云黛脸上带着调侃,何长明也放弃了伪装,“其实我就是好奇,好似她每次见着我,都跟躲着我一般,我生得也不吓人吧。”

        傅云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何小将军这是什么话,你长得当然不吓人我,只是四姐姐性子向来娴静,她只是怕与小将军走得太近,会令人误会。”

        “误会?有什么好误会的。”

        傅云黛看了看何长明,这才发现他是真的不懂,“说白了,四姐姐是家中庶女,我此前在姜府时看到四姐姐的境地,与我相比,亦是差不多的处境,都是一样的要小心谨慎,而何小将军你,是家中嫡长子,父亲身居高位,四姐姐见着你,当然要避避嫌。”

        傅云黛没说出后面的话,若是姜月冰与何长明走得近,免不了还要被人说想攀高枝的。

        何长明越听越不是滋味,就听傅云黛又说,“不过我上次见着四姐姐时,说是家中已在为她议亲,所以避着何小将军也是对的。”

        “什么?议亲!”何长明脸上震惊。

        傅云黛不明白何长明为什么瞬间情绪变化那么大,疑惑间,何长明已经行礼告辞走了。

        ——

        沈自繁原是在四月初二那日回京,可初一当晚,一直卧病在床的临宏帝终于挺不住了,中毒再加上丽贵妃那一剑让他彻底没了享年百岁的可能。

        沈宴珩到达寝殿之时,肖立德正在一旁战战兢兢地伺候,可他们心中深知,临宏帝怕是活不过这个四月了。

        临宏帝见着沈宴珩来,他招了招手,示意沈宴珩走近些。

        沈宴珩走至塌前,安安分分行了个礼,“父皇。”

        “你……是不是恨朕。”临宏帝艰难地问道。

        沈宴珩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回问道:“父皇可知我母妃故去的原因?”

        “什么?”

        “不知父皇可还记得我母妃怀有身孕那一年,外番曾进献了一丛雪尾花?后来父皇将那花赐与了我母妃。”

        临宏帝咳了几声,“朕记得,你母妃最是爱花,所以……”

        沈宴珩打断他的话,“父皇将那花赐给母妃之后,周兆辉在丽贵妃的怂恿下去,和彭越二人联合,将那丛雪尾换成连蒲花。”

        他顿了顿去,趁临宏帝疑惑时,说道:“连蒲花是治人畏寒的好药材,可只有一点要注意,那便是有孕之人闻不得,若是将此花种于有孕之人屋里,那便会导致孕妇腹中胎儿过大,以至胎大难产。”

        沈宴珩面色如常,却将这最为痛心之事血淋淋地说给临宏帝,告诉他,他曾经宠爱过的妃子是死于另一个妃子之手,同时死去的,还有他未曾谋面的孩子。

        临宏帝那原本如死灰一般的脸上生出一丝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儿臣当时因为亡母而悲痛,周兆辉借机向父皇提议,让儿臣到弘法寺去为母祈福,可是,儿臣到寺庙之后,周兆辉却命令那秃驴做出一系列对儿臣不利之事,最让儿臣寒心的,是父皇亦信了那事,将儿臣赶出临京十余年。”

        沈宴珩一字一句地说着,临宏帝眼中的不可置信一丝一丝增加,他临到死前,才知晓自己亏欠了这个儿子多少,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重重合上双眼,“这些年,是父皇愧对与你,只是,繁儿自始至终都是敬重你的,朕殁后,你……”

        沈宴珩笑了一声,他原以为他将此事说出,就算不能得一声对不住,也能换来父皇一丝愧疚,可是没有,都没有,他甚至听不到这位皇帝对那个因为为他生育龙子而遭人陷害的妃子说声亏欠。

        “儿臣母妃命丧这高墙之内,她死之后,她的儿子还遭人陷害多年,就凭此,儿臣绝不会让我的王妃亦被关在这牢笼之中!”

        一旁一直听着的肖立德都要吓死了,毓王殿下怎么敢将这皇宫说作牢笼。

        病榻上的临宏帝怒目圆瞪,沈宴珩先一步开口,“自繁明日就要回来了,还请父皇早些歇息,儿臣告退。”

        沈宴珩拂袖而出,临宏帝忍不住吐出一口恶血,肖立德忙急忙慌地要去找太医,被临宏帝拦住,“肖立德,若是朕活不过明日自繁回来,朕命你一定要将自繁是太子一事告诉秦生华。”

        “奴才知晓的,今上,你快些躺好吧。”

        临宏帝一夜未合眼。

        翌日,所有朝臣跪在寝殿前,似乎大家心中都知晓,那根弦就要断了。

        本来是中午才能到京的沈自繁在听到消息之后,连夜策马,赶在辰时回到了皇宫。

        穿过重重宫殿,他闯进了皇帝寝宫。

        “父皇!父皇,我回来了。”

        临宏帝如回光返照般,竟支着身子看向沈自繁。

        “父皇,您怎么样了?”

        临宏帝用尽全力,拉着他的手,“自繁,皇位……皇位是你的。”

        沈自繁已然是无暇顾及这事,一口应下,“我知道,父皇,我知道。”

        身为百官之首的秦生华跪在一旁,听到此话却是一震,他偷偷向一旁的沈宴珩看去,就见他毫无意外,仿佛他本来就知晓此事。

        秦生华不禁想起这几日毓王将所有人拒之门外的流言。

        临宏帝口中呢喃,似乎对此事还有交代,却是突然吐出血,双手放开沈自繁,整个人躺到床上,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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