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乖
第10章
“您可真行。”
沈郁城把热牛奶给老爷子放到床头柜上,干脆破罐破摔地说道:“人已经住下了,我把丑话说前头,结婚是一码事,但咱不能欺负人家小孩儿势单力薄,爷爷,适可而止懂吗?!”
“止什么止,我干什么了?你就这么想你爷爷的?”老爷子哼了一声:“你该干嘛干嘛去,上我这儿来干什么?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给我送什么牛奶,你去小然送去。”
“文姨会送。”沈郁城坐着没动。
“臭小子你就不能主动一点?”老爷子气得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我这儿献殷勤是为了什么,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跑,凌路那边我会安排,你也别给我吊儿郎当的,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跟人家小然好好相处,你就不能去找他多聊聊天?现在才几点?去去去,去陪陪人家。”
“爷爷,真不是您安排的人工降雨?”沈郁城起来准备走:“刚李叔说我车胎破了,也是您让人给我扎的吧?我明天一早还有会要开,您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老爷子满不在乎:“当初你爸第一次请你|妈上咱家来吃饭,为了把你|妈留下来扎了咱家五辆车,我就扎了你一辆,已经很客气了。”
沈郁城:……无话可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瓢泼大雨砸在窗户上,祁然站在窗跟前看了一眼,然后把窗帘拉住,拿着手机唉声叹气:“我怎么办呀?外面雨这么大。”
电话那头的云颂也唉声叹气:“鬼知道哪个龙王又发脾气,好端端下这么大雨干什么,你晚上睡觉带着耳机放点轻音乐听听,应该会好点。”
“但愿吧。”祁然没什么把握,扫了一眼已经反锁的房门,揪着衣裳问云颂:“如果沈郁城晚上来敲门怎么办?”
“就当没听见,这么大雨管他怎么敲你就当自己睡死了。”
祁然不放心:“那他要是进来呢?这可是他家,万一他有钥匙怎么办?”
“不至于。”云颂安慰道:“那可是违法的事儿,我觉得你人都已经在沈郁城的盘子里了,他要做的应该是一点点打动你,高手就是让你主动上他的床,用强能有什么意思。”
祁然丝毫没觉得有被安慰到,深深叹了一口气:“不跟你说了,我搬个椅子挡一下门,明天见。”
就在祁然准备去拖沙发的时候,沈郁城来敲门了。
祁然第一反应就是装睡死,但并没有什么作用,门外的沈郁城以一种非常有节奏的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对祁然进行心理上的施压,最终迫得祁然不得不过来开门。
拉开一条小门缝,只露出来半边身体,祁然问得小心:“有事吗?”
小孩儿又紧张了。
沈郁城挺无奈,他觉得自己表现也不错,一直都在努力树立一个温柔又可亲的大哥形象,为什么小孩儿对他的防备心那么重?
而且还是越来越重,好像刚见面的时候祁然对他的态度还是可以的,虽然有点陌生,但并没有那么抵触,不至于开个门都要挡半边,着实让沈郁城有点挫败感。
“爷爷让我给你送杯热牛奶,喝完早点睡,晚安。”
隔着门缝把牛奶递过去,沈郁城道完晚安,指了一下隔壁的房间:“我睡隔壁,有事儿可以喊我。”
虽然他肯定祁然一定不会叫他,但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一下,万一小孩儿半夜想喝水又找不到人怎么办?
“谢谢。”祁然接过牛奶,扶着门框准备关门:“你也晚安。”
沈郁城本来都打算走了,又拐回来按住了祁然准备关上的门,神色认真:“祁然同学,你要是真不放心我的话,可以把门反锁住。”
祁然张嘴就答:“这是你家反锁有什么用,你要进来肯定有钥匙。”
沈郁城乐了:“你说得也有道理。”
往里看了一眼,故意说道:“要不我帮你搬一下沙发堵着门,你看怎么样?”
见祁然不吭声,沈郁城松开手,后退一步:“我是个君子,正人君子的君子,君子是不会以大欺小更不会趁人之危。”
祁然小声哼哼:“君子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哪种?”
沈郁城还要再问,祁然已经飞速关门,他只好隔着门板:“放心,就算对你有什么企图,我也不会半夜三更用强的,凡事都讲究个两情相悦才有意思,强扭的瓜我不爱吃。”
祁然靠着门板低头看了看牛奶,果断走到卫生间把牛奶倒掉,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加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真让云颂给说对了。
大尾巴狼的套路就是多!
关灯闭上眼,外面是风声和雨声,祁然戴上耳机把外面的声音隔绝,听着舒缓的音乐慢慢闭上眼睛。
其实他已经好了很多,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只要下雨就彻夜不能眠,现在顶多就是稍微有点入睡困难,以及会做噩梦。
夜一点点深沉,祁然在床上缩成一团,紧紧捏着被角,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无意识地发出呜咽的声音,梦里,他在挣扎。
强压之下,周遭是一片漆黑,鼻腔里灌满了水,他想张嘴呼吸,大量的水又立刻灌入他的嘴里,憋得他胸腔一阵阵发疼,身体一直在往下沉,越来越黑,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一股大力不停地把他往下拽,任凭祁然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开,束缚感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急促,忽地,他被人托住一点点往上,终于看见了一丝光明,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又漫过来一片血色,血色越来越大,越来越浓,整片湖水瞬间就成了血海,祁然一个人浮在血海里,他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湿淋淋的女人,女人脸色苍白,发丝贴着头皮,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儿,冲他说道:
“然然,你要乖,要乖呀。”
“啊!”
沈郁城正在开跨国视频会议,霸总不是那么好当的,在别人都在睡觉的时候,霸总还要熬夜加班给国际各分公司的下属开会,才刚交代完手头的事情,就听见隔壁好像有动静,似乎是祁然在喊什么,他不是很确定,本想起来去看看,又想起来祁然对他那种防备的态度,大晚上跑人家房间去实在有点不地道,虽然坐着没动,但还是分了心思在隔壁。
伸手调低了耳机的音量,确定他可以听见隔壁的动静。
片刻后,他又听见了祁然的声音,并且这次非常确定祁然应该是遇见了麻烦事,他立刻暂停了会议:“稍等,我处理点事情。”
沈郁城敲了门并没有得到回应,他提高了音量:“祁然?你还好吗?”
还是没人回答,而且沈郁城好像还听见了细微的动静,很微弱细听又分辨出不来到底是什么,叫了祁然好几声都没人答应,沈郁城开始着急。
小孩儿不会半夜上厕所摔了吧?
当即他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把门撞开,巨大的动静本应该引起房内人的反应,可沈郁城都把灯打开了,屋里的祁然依旧没有半点动静,整个人在床上缩成一团,嘴里呜咽着低声喊着什么,好像被噩梦魇住。
沈郁城拧眉上前,打算叫醒祁然:“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祁然?”
喊了两声都没答应,祁然只是哼哼唧唧的根本就没有反应,沈郁城这才看见祁然额头的汗珠,意识到有点不对劲,伸手一摸额头滚烫,小孩儿发烧了。
这下情况就有点糟糕,沈郁城也不敢大意,赶紧去楼下叫了家庭医生上来,一来一回把老爷子也给闹醒,抓着沈郁城就训斥:“我让你好好照顾人,你是怎么照顾的?烧成这样也不知道。”
沈郁城很无辜:“临睡前好好的,我哪知道他半夜能发烧。”
老爷子才不管那些:“睡一张床不就没那么多事,不怨你怨谁?”
“您这就叫不讲理。”沈郁城不愿意搭理老爷子,正好医生也检查完,赶紧迎上去问:“他什么情况?没事吧?”
医生:“应该是惊悸过度引发的高烧,刚才迷迷糊糊醒了一下,用了药,这会儿睡着,等他醒过来把药吃了。”
“烧呢?”沈郁城又追问。
医生:“两个小时左右能退,小夫人这会儿意识不是很清醒,小少爷您进去陪着吧。”
沈郁城不解:“惊悸过度?你的意思是他是被吓出来的高烧?”
医生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沈郁城有点纳闷,不至于吧,就在家里过了一|夜也没把他怎么样就吓成这样了?那这胆子得有多小?比兔子还胆小呢?
端了一杯热水放到床头,沈郁城拖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撑着下巴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小孩儿哪怕是病了也依旧很好看,并且让沈郁城真切地知道了什么叫病如西子娇三分,呸呸呸,对着一个病人想的什么玩意,忒不是东西了一点。
“你别怕,我们家人都挺好的,就是我爷爷年纪大了,老人家嘛都是这样的。”沈郁城靠着椅子小声叨叨:“结婚的事儿确实是我们不地道,这么多大人欺负你一个小孩儿,知道你担心害怕,但是你放心,我们家肯定是不会欺负你,就是在商场上欺负你爸也不会欺负你一个小孩儿,这一点我跟你保证,你真的不用害怕。”
“哎。”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我跟你保证过很多次,但你好像不是太相信我,没办法,说得多不如做得多,咱往后慢慢看行不行?你稍微把心放一放,小小年纪的不要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心事太重就容易生病。你说什么?”
沈郁城自己絮叨着,就听见祁然好像说了什么,以为他要什么,赶紧俯身凑过去,就听见很微弱的声音:“救……”
“就?就什么?”沈郁城没明白。
“救命。”祁然无意识地喊着:“救命,救命,妈妈,救命。”
这回沈郁城终于听清楚,祁然在喊救命,一声声地他一直在喊,声音虽然弱,但喊得很急切,他好像还被困在梦境里,意识根本就不清楚,以为自己陷在危急中,迫切地需要被拯救。
“来了,我来救你了,祁然不要怕,有人来救你了,你需要什么?我们有医生,有警察,还有……还有消防员。”沈郁城下意识握紧了祁然的手,也不知道自己胡乱说着什么,他看着小孩儿那样难受的表情,就下意识地想帮他。
看着祁然脸上痛苦的表情,沈郁城想,那应该是绝望。
这边沈郁城守着祁然完全忘记了隔壁自己的跨国会议还在暂停中,那边各国分公司负责人守着电脑谁都不敢离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看着不同时区的日升又日落终于确定他们被放了鸽子,向来把工作放在第一位的沈总第一次开会开到一半中途离开且再也没有回来,孰不知,n久以后被放鸽子会成为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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