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鼓动学生

当时华夏有陋习，女人没有地位，最多能管些家务事，此类大事是万万置喙不得的。荷田和诸位大人坐在一起议事，已经是格外破例了。

        陈城见状，说道：“我们民军男女平等，荷田是我妻子，她说的话，就跟我说的一样。”

        薛焕这才放下心来。

        陈城说：“前些日子，民军无处可去，只好霸占了薛大人的地盘，还请薛大人不要介意。等时局稳定了，民军就把常熟、沙洲、太仓、嘉定等原属于大人的城池都归还你。”

        薛焕知道陈城不过是客气，指望他归还城池，是万万不可能的。京城已有御史弹劾他，说他妄食君禄，坐看民军霸占城池而不作为。

        薛焕对此无能无力，中枢也深知他的苦衷，除了下旨催促，并不实际处分他。薛焕对这其中的奥妙心知肚明，说：“大家同文同种，临时借给陈军长也无妨。”

        陈城会意，又说：“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我们民军准备在宝山兴建一些火柴厂、面粉厂、纺纱厂等民生工厂，恳请大人行个方便，批些土地给我们。”

        薛焕爽快地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有何不可。只要能争回海关利权，一切都好说。”

        陈城说：“我后天就要回江阴，不知薛大人几时得空，我们好一起去找洋人。”

        薛焕取出怀表，看了下时间，说：“今日来不及了。我回去之后，立马和洋人约时间。明天早上我一大早就来拜访陈军长，和陈军长一起见洋人。”

        陈城点头应允。

        薛焕转而对吴煦和杨坊说：“今晚可要有劳两位大人了。两位大人哪里也不准去，这就跟我回衙门商量明天交涉的事。”

        众人看着吴煦和杨坊大笑，知道薛焕害怕吴煦和杨坊向洋人告密，特地软禁他们。

        吴、杨两人也连忙奉承薛焕，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襄助薛焕夺回海关。

        陈城端茶送客。

        等薛焕一走，陈城也开始部署机宜，先令亲兵飞马传令。陈城令“雏鹰号”立马起航，到金山一带海域寻找“鲲鹏号”。明天与洋人谈判，若有“鲲鹏号”在场，定能为民军增加不少声势。

        大家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起谈判策略来。

        德崔柏说：“海关本身就是国家主权。魔都海关是根据《金陵条约》和《五口通商章程》设立的，两条约中并无规定洋商能够把持海关关权。我虽是洋人，但却是站在民军这边的。我们要据理力争，丝毫不能让步。”

        荷田也频频点头，说：“洋人最具契约意识，凡事都要订立条约、章程。我们要讨回海关关权，必须遵从国际法，从《金陵条约》、《五口通商章程》里寻找依据，把洋人驳得心服口服才行。”

        王伟摩肩擦掌，说：“明天谈判时，我把工人自卫队都带过去，叫洋人知道，我们民军可不是好惹的。可以的话，我把工人民兵也带过去，以壮声势。”

        江桦驳道：“工人自卫队可以带过去，但工人民兵还是算了。工厂一刻也不能停工，民兵多是工厂里的骨干。他们一走，工厂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王伟有些气馁。陈城安慰他道：“码头工人方面，你们和他们联系多吗？码头工人很多都参加了天地会。咱们骑兵师长周秀英、船政学堂督办罗大纲在天地会中很有影响，正好可以借他俩的名望鼓动码头工人。”

        荷田脸露喜色，说：“假如我们能够争得码头工人支持，不怕洋人不妥协。就算他们把持海关，但工人们拒不合作，海关就无法运转，洋人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王伟一拍大腿，说：“妙计！我一向和码头工人有联系，从码头工人中暗中发展复兴委员。这次正好能够借助码头工人的力量，扳倒那些作威作福的洋人。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串联码头工人去。”

        王伟是个急性子，说完之后就匆忙向陈城告辞，带着亲兵直奔海关而去。

        大家正在谈笑时，容闳过来请大家在格致学堂吃午饭。

        时间将近中午，陈城正好过去检查下学校的伙食。

        学校午餐比较简单，一荤一素一汤，配糙米饭。华夏积贫积弱，学堂又刚刚营建没几年，经费都用在教学上了。学生的伙食能达到这个标准，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个伙食标准，与民军战士标准相当。但陈城仍不满意，交待容闳想办法改善伙食。

        走出食堂，刚好学生们列队准备开饭。学堂规矩，日常实行军事化管理，开饭前要唱《复兴之歌》，聆听教官训话。

        《复兴之歌》是民军的军歌，教官也是出身民军的功勋战士，正在向民军训话。他正又讲到华夏当下的时局，不列颠纠集高卢国，正在广东海面挑衅华夏。他要学生们勿忘国耻，努力学习，将来报效国家。

        只见底下五百多号学生，在寒风中伫立不动，队列整齐，精神抖擞。

        陈城看了欢喜。

        那教官原来是陈城的亲兵，陈城认得他。他是铜陵人，读过书。陈城有心提拔他，让他做自己的亲兵。

        他很勇猛，在西征战场上受伤，不能继续服役，故被调到了格致学堂充任教官。

        教官欢喜不已，对学生们说：“同学们，今天陈军长莅临格致学堂检查指导。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陈军长讲话！”

        陈城淬不及防。但学生们掌声雷动，他只好走上讲台，清一清嗓子，说道：

        “同学们好！今天，我有幸到格致学堂参观学习。看到同学们朝气蓬勃、认真学习的样子，我感到很欣慰，很感动。

        “刚才，大家们合唱了《复兴之歌》，这首歌也是民军的军歌。之所以要大家经常唱这首歌，是希望大家能够牢记，华夏是一个有着五千年灿烂文化的大国。她曾经雄霸世界，是世界第一流的大国。如今，她仿佛得了重症，在列强的侵略下毫无还手之力。

        “刚才，教官讲到，不列颠和高卢国正在广东纠集重兵，试图挑衅华夏。十年前，不列颠人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不得不签订了屈辱的条约。现在，长毛盘踞金陵，洋人虎视眈眈。国家内忧外患，实处于三千年未有之变局，正需要我们这些莘莘学子努力读书报国。

        “明天，我还要会同道台薛焕大人，一起向洋人交涉，据理力争，誓要夺回魔都海关。民军为生民立命，以复兴华夏为己任。

        “我希望，同学们要脚踏实地，不好高骛远，不空谈大话。要服从学校管理，要端正治学态度，坚持知行合一。

        “我希望，同学们要珍惜光阴，认真学习，掌握科学知识，锻炼健康体魄，日后成为国家的横梁之才。

        “我希望，同学们要树立远大志向，心怀天下，读书报国，把今后毕生奉献给华夏，为华夏复兴而奋斗!

        “谢谢大家！”

        学生们纷纷鼓掌，不少人激动得流出了泪水。

        【作者题外话】：周末加更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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