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剪灭洋枪队

自从1843年开放口岸后，魔都一跃成为华夏的贸易中心，聚集了近万名外国人。

        因为清廷一直对外国公使采取敌视态度，不允许外国公使进驻燕京，所以各国的外交人员也都云集魔都。

        太平军二破江南、江北两大营，不少江南一带的士绅纷纷逃离家乡，跑到魔都租界中避难。

        一时间，魔都人文荟萃，成为华夏乃至东亚大地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明珠。

        陈城早就对魔都垂涎三尺了。但能否拿下魔都，能否与魔都城内的洋人、士绅处好关系，却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此番太平军韦俊部韦俊进军东南，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帮助陈城夺下魔都。陈城不能硬夺魔都，只能借助韦俊之手，借刀杀人。

        让韦俊以太平军的名义攻占魔都，陈城再打败韦俊，韦俊再投降陈城。这正在陈城的如意算盘。这样一来，陈城既然夺占魔都，也能收降韦俊，还能与清廷保持良好关系。

        此刻，韦俊来势汹汹，一路直扑魔都，魔都城内风声鹤唳。

        两江总督何桂清病急乱投医，竟暗令吴煦、杨坊等魔都地头蛇组织了一个洋枪队。

        这洋枪队以米国冒险家华尔为统帅，招募了两百名在魔都的洋人为军官，又有上千名华人、菲律宾雇佣军，全部装备西洋火枪火炮，故名“洋枪队”。

        在魔都的各国公使很看好洋枪队，暗中资助华尔，帮助华尔解决军火、粮饷方面的问题。因为洋枪队虽为清廷做事，却能够扩大洋人在华利益。

        此时的魔都城内，共有三支武装。

        一支为民军的工人自卫队，人数有数百人，主要负责保卫民军魔都工厂、学校、研究院等。

        另一支为洋人正规军，负责保卫各国领事馆，人数不足百人。

        第三支便是这洋枪队，人数最多，势力最大，最是桀骜不驯。

        此时，太平军韦俊部正在围攻魔都。民军骑兵师进攻魔都，目标不在韦俊的太平军，而在华尔的洋枪队。

        洋枪队是外国雇佣军，军纪非常败坏。为了筹措军饷，洋枪队动辄抢劫商铺、百姓，甚至还敢公然到道台衙门前闹事。

        吴煦、杨坊这些魔都地头蛇组织起来了洋枪队，却不能弹压洋枪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华夏的土地上，又岂容这些洋人放肆？

        陈城决心利用这个机会，打垮洋枪队，独霸魔都。他派周秀英的骑兵师进攻魔都。

        周秀英是魔都青浦人，几年前曾随父亲在魔都参加小刀会起义，对魔都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在魔都民间，周秀英也很有威望，一呼百应。

        周秀英骑兵师本有八千人马，但为着作战需要，已经分出了六千人马，配属一师、二师、四师，实际用于魔都方面战斗的只有两千人。

        骑兵师本以周秀英的四千捻子为基础。捻子虽然骑术精湛，但军纪败坏，组织纪律差。陈城令骑兵师将两千名捻子分散编入各师骑兵团，又从各步兵师抽调骑术精湛者，补入骑兵师。

        经过一番整训，骑兵师已成为民军精锐，尤其擅长快速反应、机动作战。

        周秀英率领两千骑兵师，从太仓出发，直扑青浦。

        青浦县城已被韦俊的部下刘官芳占领，眼见周秀英杀气腾腾地赶来，连忙向韦俊求援。

        韦俊的老营扎在松江城内。他以兵力不敷为由，拒不援助刘官芳。

        这刘官芳并非韦俊嫡系，并不知韦俊与民军之间的勾当。刘官芳甚是勇猛，他见韦俊拒不支援，依然坚守城池，不肯退却。

        刘官芳有三千兵马，随韦俊从皖南绕道湖州、嘉兴，进逼魔都。两个月来，刘官芳的部队转战上千里，到青浦县城已是强弩之末，兵锋已钝。

        刘官芳忠勇异常，是一员难得的猛将。但韦俊深知刘官芳的为人，知道他不会背叛洪秀全，因此并不增援他一兵一马。

        周秀英的骑兵师几次冲锋，冲垮了刘官芳在城外的营垒，却不能攻下青浦县城。不得已，她只好疾趋宝山，从工人自卫队那里借来大炮攻城。

        这大炮是民军新近研制出来的，民军的步兵师还未列装。大炮很笨重，需要四匹马牵引。

        待周秀英借来大炮，一炮下去，青浦县城城墙就被轰塌了两三丈。骑兵师一拥而上，总算攻入了青浦县城。

        刘官芳的部队武器简陋，只能凭城墙据守城池。眼见民军攻入了县城，刘官芳知道自己难敌民军，稍作抵抗便带着部队直奔松江，投奔松江的韦俊。

        周秀英夺了青浦，并不急于追击，让骑兵师在青浦休整。她令人对外散播消息，说民军在青浦打了大胜仗。又说洋枪队一直龟缩在魔都县城内，从未有过胜绩。可见这洋枪队非但不如民军，就连太平军都不如。

        魔都城内，两江总督何桂清大受鼓舞，奏报咸丰，吹嘘自己调度有方，民军可用，旗开得胜等等。

        倒是洋枪队的华尔坐不住了。民军骑兵师打了胜仗，魔都的老百姓纷纷褒奖周秀英，贬斥华尔，令洋枪队上下好没面子。

        华尔跃跃欲试，派人联络周秀英，约她一起合攻松江。

        周秀英满口答应，转身就把情报透露给了韦俊。

        于是，洋枪队和骑兵师约期进攻松江。松江乃是江苏省松江府府台驻地，城池坚固，远非青浦县城所能比。

        民军骑兵师和洋枪队进攻松江不利，在松江城下顿兵不前。

        松江城内，却有韦俊的本营人马，以及从青浦撤回来的刘官芳的部队。

        双方在松江城下相持十余天。

        韦俊以善于守城闻名天国。他曾经数次坚守武昌城，连大名鼎鼎的湘军名将罗泽南都死于他的手下。

        他有六千人马，守卫小小的松江城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民军骑兵师并不愿攻坚，周秀英也不时和他暗通款曲。

        洋枪队军纪本来就败坏，连战数日却不能攻下松江，士气十分低落。

        这洋枪队的军饷十分丰厚，出城作战另有津贴。他们攻不下松江城，魔都那边不免有些怠慢，军饷也供应不上来了。

        华尔无力筹措军饷，只好利用军费买酒买肉，每晚好酒好肉招待军官，借此防止部队哗变。

        这晚，洋枪队照样组织军官聚饮。

        韦俊乘着夜色，率领精兵突袭洋枪队。洋枪队猝不及防，匆忙接敌。

        没想到，洋枪队有洋枪，太平军也有洋枪。而这太平军的洋枪，是韦俊途径皖南时，从民兵守备队那里“缴获”而来的，并不比洋枪队的洋枪差。

        太平军人多势众，惯于夜战，士气也高。

        华尔耻于向民军骑兵师长周秀英求援，下令部下依靠营垒固守，等天亮了再作反击。

        那些洋人军官此时也都酒醒了，指挥部下接敌。虽说洋枪队军纪败坏，但这些洋人都是洋人中的亡命之徒，打起仗来异常凶悍。

        无奈太平军人多，枪炮密集，洋枪队逐渐落了下风。

        战斗持续到凌晨四点，太平军终于攻入了洋枪队的营垒。

        华尔见状，只得下令突围，带着数百残兵朝魔都方向逃去。

        天亮之后，洋枪队残余五百人，终于逃到莘庄，已经能够远眺到魔都城墙了。

        大家又累又饿，但华尔不许大家休息，继续向前行军。

        士卒们勉强听从了华尔的命令，策马朝魔都方向进发。

        突然，从华泾、七宝方向飞来两队骑兵，马蹄声震云霄，声势浩大。

        华尔取过望远镜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些骑兵头上裹着红头巾，正是太平军的标志性服饰。太平军骑兵早就埋伏在前头，等着他自投罗网了！

        华尔看着胯下已经累得口吐白沫的坐骑，不禁感叹，自己终究不是太平军的对手。自己周游欧亚美三大洲，漂泊五大洋，以冒险家自居，却将终眠于这异国他乡的沃土上。

        洋枪队残兵不等华尔命令，纷纷调转马头，朝身后逃去。

        华尔悲哀地骂道：“蠢材，后有追兵，前有埋伏，往后逃有什么用？死就死耳，不过战死沙场而已。”

        说完，他骑着战马，带头朝前冲去。

        没走多远，一颗太平军的子弹击中了他的头颅。

        这颗子弹结束了华尔的生命，也埋葬了他一手缔造的、作恶多端的洋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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