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你偷看我?
半个月不见,慧心瘦得皮包骨头,眼窝凹陷面色铁青,身上有数不清的鞭痕,看到云拾月推门进来,她翻身从床上摔了下来。
云拾月跑过去将她扶起来,看着她一身的伤心疼地说不出话来,从袖子里取出手帕一个劲儿地帮她擦眼泪。
原来在云紫月被放回家之后,杨氏一直对云拾月怀恨在心,因为忌惮言鹤之所以不敢对她下手,便将怨恨全都撒在了慧心身上。
将慧心接回府之后,被杨氏逼问云拾月与言鹤之的关系时,慧心什么都没说,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她也确实是不知情。
偏偏杨氏不信,将她毒打了一顿,转手交给牙婆子,为了不让云拾月找到,特意交代了牙婆子将她卖到偏远些的邺城。
她心里总惦记着那时云拾月对她说的“会护着你”,慧心愣是在浮光阁抗下了不少的毒打。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言鹤之出现了,不但救了她,还一把火烧了浮光阁为她报仇。
“小姐,还好你和言侯爷来了,不然奴婢真的活不下去了!”慧心哭得浑身颤抖。
云拾月坐在床边安慰着她,不禁又想起前世自己被卖进青楼的那些日子,也是受了无数的鞭打。
那时,救她出火坑的人,是苏洵和金岚。
年少时情动,名节被毁后遭荣国府退亲,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所有的一切叠加在一起,她便同意了与苏洵成亲。
旧事不断浮现脑海,搅得她不得安宁。
后半夜慧心哭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云拾月才从她房里出来。
天边的圆月皎洁明亮,洒在身上却有几分寒凉。
云拾月披着大氅在客栈的后院踱步,走得累了,就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抬起头时,看到言鹤之就在对面靠墙站着。
见她抬头,言鹤之朝她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歪头看着她:“你若是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妨跟我说说,说出来心里或许能好受些。”
看着他一双透亮的眸子,云拾月一时怔住了。自从那日在宫里相识之后,他总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初时觉得安心,如今细细思忖后又觉得后怕。
这不就是前世的苏洵吗?
经历了前世的种种,云拾月再也不会相信什么机缘巧合、缘分天定,更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一往情深。
不过都是些蓄谋已久的骗局罢了。
她站起身朝言鹤之欠了欠身子:“天色已晚,我先回房去休息了。”
言鹤之抱手坐在原地,将头埋在膝盖上,久久不曾起身。
远处的墙壁后面,云拾月偷偷探出个脑袋来,看着他落寞地坐在原地,心里不断地打着鼓,手心里紧紧攥着的大氅,还是他的。
如今他只着单衣坐在地上,更深露重,若是受了风寒……
云拾月躲回墙壁后面,一边想着他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救命之恩,一边又想着他可能对自己别有用心,纠结地都快把大氅撕扯破了。
突然,一个人影骤然出现在身边。
“你在这儿……偷看我?”
言鹤之嘴角噙笑,欺身过来将云拾月抵在墙上,见她通红着脸扭头要跑,手臂伸过去抵住墙拦着她。
“我没有,”她矢口否认。
言鹤之挑眉愣愣地看着她:“原来十九岁的你,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云拾月疑惑地抬头,与他炙热的双眸对视上,不敢多看,吓得慌忙避开。
言鹤之轻笑一声,猝不及防地低下头来,温热的薄唇准确无误地落在云拾月的唇角上,她吓得瞪大了眼睛,不知怎地迟疑了一刻,才想起伸手去推他。
一双手抵在他胸前,反被他一只手掌就捉住了,提起来抵在头顶。
他的眼睛里像是闪着星星,看着云拾月抿了抿薄唇,喉头滚了滚,再次低下头来。
突如其来的侵入让云拾月大脑一瞬空白,直到呼吸急促地快要喘不上来气了,才从她嘴里钻出两声软糯的声音:“唔……嗯!”
言鹤之凝眸看着她脸上娇艳欲滴的红色,喘|息间不断有热气喷洒在她脸上,他将手指抵在她唇边,小声说着:“嘘!当心把人招来!”
“你!”
云拾月一时恼羞成怒张嘴就咬住言鹤之的食指,他吃痛地咬牙忍着,而后笑得身体发颤,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痛。
见他不怕,云拾月无趣地松开嘴,瞪着眼睛小声呵斥道:“你快把我放开!”
“好!”刚答应完,他再次低下头。
不似方才的霸道莽撞,这一次轻柔而又绵长,让原本抗拒的云拾月渐渐安静下来。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他松开云拾月的手,替她紧了紧身上已经倾斜了一大半的大氅,“回房之后……好好休息!”
言鹤之话还未说完,云拾月便气呼呼地推开他朝客房走去。
夜里睡得晚,直到正午房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云拾月才迷迷糊糊醒过来,起身整理好衣裙,房门“嘭”地一声就被人从外面踢开。
两个身着赤红色短袍、挎着大刀的官府差人横冲直撞闯了进来,云拾月看着他们骤然想起昨夜在小巷,言鹤之杀了知州大人府上的三个公子的事,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这时,言鹤之从外面进来,紧随他身后进来的黑衣暗卫走上前不由分说便将两个差人架了起来。
原来是州府府上的三个公子一夜未归,知州大人一路查下来昨夜三位公子曾和云拾月在一起,便派人过来查问。
言鹤之昨夜睡的也晚,刚听到动静就赶过来了,扫了一眼被暗卫强压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两个差人。
“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他带着云……”言鹤之习惯了直呼其名,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云拾月,急忙改口,“让你家主子带着云将军来见此我!”
言罢,朝暗卫挥挥手,他们立即将人松开,然后转身出去了。
“吓坏了吧?”言鹤之。
云拾月摇摇头,想到昨夜的事,心里还是有些恼他,正眼都不看他一眼,想起他方才提到云将军,忙问:“难道我父亲现在就在邺城?”
言鹤之走到桌子边坐下:“他奉命来邺城剿匪,应该来了有十多天了。”
云拾月沉默了一刻,说道:“等会儿他来了,请你别把我的行踪告诉他。”
“你担心他回去之后会告诉杨氏?”言鹤之心里清楚云常是什么样的人,以他的为人,便是知道云拾月在这儿遇了险,怕是也不会放在心上,反而会怨怼云拾月不向他禀告擅自离开京都。
若他回去将在邺城见到云拾月的事告诉杨氏,杨氏就是再没脑子,应该也能猜到那日绑了她们母女的人和云拾月有关。
云拾月有些愧疚地看向言鹤之:“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对知州府上的三个公子动手,若是一会儿知州大人来找你兴师问罪,你……”
“你担心我啊?”言鹤之笑得像个孩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云拾月,她将脸偏向一边,“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干嘛又是这副样子?”
言鹤之撇撇嘴:“难道我这个样子不正经吗?”
见云拾月不说话,他咧嘴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就是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对我如何!”
见他如此自负,云拾月不再说什么,径直朝慧心休息的房间走去。
方才外面的动静慧心在屋里也听到了,吓得她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声,直到房外传来云拾月的声音。
她起身过来给云拾月开门,眼睛瞟了一眼外面,小心翼翼问道:“小姐,可是浮光阁的人追过来了?”
云拾月摇摇头:“是知州府的人,别担心,我相信侯爷一定能应付他们。”
慧心松了一口气,看着云拾月嘴角浮现的笑容,她难得也露出一个笑脸:“没想到不过半个月未见,小姐就和言侯爷走到一起去了。”
“啊?”云拾月愣了愣。
“奴婢心里跟明镜似的,要不是因为小姐,言侯爷又怎会大老远地来邺城救奴婢,”慧心拉着云拾月来到桌边坐下,“京都里的人都说言侯爷是什么嗜杀成性的血手人屠,可奴婢看言侯爷待你,却温柔得很。”
云拾月皱眉笑了笑,没有接话,给慧心倒了一杯水:“你在这儿等我,我下去让店小二准备些吃食送上来。”
慧心忙拉住她,眼泪似开了闸的洪水,云拾月替她擦了擦眼泪,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是身上的伤又疼了吗?”
“没有,”慧心摇摇头,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拾月,哭得更伤心了,情不自禁扑进她的怀里,带着哭腔含糊不清地说着,“小姐、谢谢你,你是奴婢遇到的最好的主子!”
云拾月轻轻拍着她的背:“得,你可千万别趁机把眼泪鼻涕蹭我衣服上,我这次出来的急,身上可就只有这一身衣衫。”
慧心被她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忙将脑袋从她肩膀上抬起来,胡乱将脸上的眼泪鼻涕擦了。
云拾月取出手帕递给她:“傻丫头,去床上躺着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慧心用力点点头。
转身出了客房,云拾月下楼来到柜台前,找店小二点了几个清淡滋补的小菜,让他做好了送去慧心房里,又想起言鹤之可能也还饿着,又让店小二准备些酱牛肉和炒菜给他送去。
走了几步,她又想起自己昨日在客栈门口救了一个醉汉的事,转身回来问店小二:“不知昨日我让你帮忙安置的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店小二眼睛撇了一眼云拾月背后,笑吟吟说道:“诺,他人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云拾月一回头,果然看到一个身着灰布衫的男子朝她走来,还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人还未靠近,满身的酒气酒就扑面而来。
此刻他手里还拿着一壶酒,看他的模样,想必身上的伤早就无碍了。
云拾月转身要走,被他追上来拦住:“你为什么要救我?”
“嗯……”云拾月顿了顿,“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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