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个突如其来的结拜兄弟
在信城的第二天,叶炜彤在画舫中醒来。
叶炜彤很满意这个画舫。画舫可以被看作是一个“楼船”,空间很大,分为前中后三舱,雕梁画栋,床桌椅凳厨,五脏俱全。
舱上设有楼阁,上楼可观景。舫内茶几上摆放着香茗水果,茶点小吃。原本是为来蒲风馆消费的客人准备的,现在便宜她了。
看来无论是哪个时代的古人,都是极会享受的。
画舫外是湖光山色,风景怡人;画舫内是格调雅致,精美舒适。
作为第一次约会的地点,实在太上得了台面了,叶炜彤深感自己设想周全。
此时她与那书生坐于船头,两人气质卓绝,与山湖相融,远远看去,倒真如一副清雅空幽的水墨画。
书生名叫沈曦云,据他自己所说,是信城的一个普通书生。
原本家里还算过得不错,父亲在信城经营着一家酒馆,生意不错;母亲是镇上一个商户的女儿,嫁妆还算丰厚。
他吃穿不愁,但体弱多病,去私塾读了几年书便没再去了,家里为他请了教书先生,日日到家里来上课。他读书还算不错,只是身子骨太差,进了两次考场,都没能坚持到考完就被抬出来了。后来便放弃了。
五年前,他的母亲因病去世。父亲悲痛欲绝、日渐消沉,被两个狐朋狗友以开解愁绪为由带去了赌场,之后父亲的确走出了情伤,却成了一个赌徒。
后来的事情也没什么新意,无非就是父亲好赌,最后落得家徒四壁、被逼身亡的下场。他也因为无力偿还父亲留下的债务,被债主卖进了蒲风馆,又被叶炜彤赎了身。
此时,这两人相对而坐,相顾无言,偶尔眼神交汇,碰触一点火花,又快速的避开。
叶炜彤对这个氛围很熟悉。
相亲嘛,她前世也是相亲场上的常客。自己条件一般,偏偏还是个颜控,基本上没看对眼的不说,还总被人嫌弃。
重回一遭,终归还是不一样了,至少原生这张漂亮的脸蛋就让她自信心大增,颜控的标准也上了一个台阶。
老天对她不薄,确实给了她一个出尘超绝又对她芳心明许的大美男,但事事总有缺憾,他是个断袖。
“叶郎……”美男正情意绵绵地唤了一声,她就好似酷暑的夏日突降了一场冰雹,瞬间浇灭了所有的热情。
叶炜彤觉得这是上天给她的考验,为了阻断她的七情六欲,坚定她搞事业的决心。
她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
“实不相瞒,我这个人无欲无求,儿女情爱于我而言只是过眼云烟。昨晚一见你,我是知道你是一位有才学见地的有志之士,那番作态也只是为了救你的权宜之计。我习得一身武艺,志在行侠仗义、救济苍生,辜负公子你的一番情意实非我愿。”
沈曦云半垂着眼眸,抿紧双唇,脑中似乎正在天人交战。
叶炜彤似是不忍看他眼中的失落,只能叹息着低头喝茶。
如此片刻,沈曦云见叶炜彤稳如泰山,确实心意已定,便也不再装模作样,舍去一副幽怨面庞,换了一张清爽的浅笑,淡然说道:
“叶郎所言,我懂。昨夜见叶郎,武功盖世,身姿飘逸,难得阎罗手段,更有容人之德,令我一见倾心。我想要离开蒲风馆是真,但一颗倾慕之心也是真,情爱之事本不可勉强,叶郎不必介怀。”
“我自小就爱听些江湖传奇,对武林人士极为好奇,如今只是一介病弱书生,手无寸铁,但正如昨夜对叶郎所说,万事随心,我就是一个随性散漫之人。”
“我中意的人,就算天下人反对,也绝不改痴心。叶郎愿意,我们是命定三生,叶郎不愿意,算是我一意孤行。天下人我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叶郎愿不愿意呢?”
“父亲好赌,家财全部被押了债务,我现在已经无处可去,只求叶郎收留我。”
沈曦云缓缓道来,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叶炜彤都快被感动得相信了。
“唉,既然你对我用情至此,那不如……”
叶炜彤双手一拍巴掌,目光灼灼,一锤定音:
“我们结拜!”
书生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叶炜彤觉得这个注意不错,一旦谈恋爱,大恩不用还了不说,她还得为对方付出。可当兄弟,恩情还在,他吃我的住我的,总不好意思不干活吧!
“我比你年长不少,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叶大哥吧!”
“好的,叶郎。”
等到天色渐明,叶炜彤孤身去了一趟市集,沈曦云既然身体不好,带着反而拖累。
市集中一派繁荣热闹,商品琳琅满目,可惜叶炜彤时间匆忙,不能细看。
她今日的目的是为了来买农作物的种子,可她对这方面所知有限,既不会分辨也不会挑选,于是各种各样都买了一些。
术业有专攻,看来一定要快些找到懂农事的人才才行。
买完种子,看着时间尚早,她便打算再去码头转转,或许能找到船夫或是修船的匠人。
还没等她离开市集,便听到“蒲风馆的馆主柳妈妈过世”的消息。
其实她倒并没有很意外。
昨夜,因为与沈曦云同处一室,叶炜彤久久未能入眠。
正辗转反侧之时,画舫外来了一位客人。
她轻步至船头,见到来人,眼中并无讶异之色,好像早有所料。转身放下船帘,隔绝了船头与舫内的声音。
“我放过你,你竟还敢回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艳鬼。
在蒲风馆时,叶炜彤最后还是决定留艳鬼一命,只是快速做了个假动作,再将她一脚踢下湖中。艳鬼本身伤得不清,身上的汇入湖水中,翻起红波一片,看起来也甚是吓人。
沈曦云与柳妈妈都只是普通人,看都不敢细看。叶炜彤说她杀了人,两人也不敢质疑。
“阿爹从小就教我,人不可无信。我说过,你饶我性命,我这条命便是你的。”艳鬼身上湿漉漉的,少了之前的嚣张狂妄,倒多了几分我见犹怜。只听她又说,“阿爹还教我,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叶炜彤面露迷惑,艳鬼浅笑道:“看来恩人不记得我了,无所谓,如果不是这把剑,我也认不出恩人了。”
没想到原主与艳鬼还有这样一层缘分,可是她脑中
没有出现任何画面,如果不是艳鬼在说谎,那就是原主本身也忘了。
“既然我救过你,那现在让你不再杀人,包括柳妈妈,你也做得到吗?”
艳鬼脸上无悲无喜,只说:“柳妈妈已经死了。”
“你又去杀了他?”叶炜彤紧了紧手里的剑。
“不,恩人刚刚放了我,就算我要去杀他,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杀他的,另有其人。”
原来艳鬼落水后,从湖中暗暗游至岸边,上岸后,伤势过重,她便去了附近的医馆,而这个医馆也是后来叶炜彤带柳妈妈去的那一家。
艳鬼暗叹太过巧合,她不欲再生枝节,就躲在暗处。叶炜彤当时急着回去拿钱,医馆人也很多,她并未多留心便很快离开了。
艳鬼见叶炜彤离开,也想过投掷暗器杀了柳妈妈了事,但顾忌到叶炜彤的态度,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动手。
正在艳鬼犹豫之际,突然出现了两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人,一出现就杀了整个医馆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柳妈妈。艳鬼身上带伤,也不敢贸然出手打探,便悄声离开了。
“是意外吗?”叶炜彤问。
“自然不是,那两个人就是冲着柳妈妈去的。杀了医馆其它人,也是只是顺便混淆视听罢了。”
艳鬼的用词,听起来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你似乎有所猜测。”
“不知道,但是我想,可能是跟杀我阿爹的是同一伙人,主谋应该是那个传闻中柳妈妈身后的贵人。”
“你也知道柳妈妈只是一颗棋子?”
艳鬼怅然点点头,似是陷入回忆。
“他在我阿爹手下长大,我自小就知道他是个懦弱胆小的人。阿爹去世后,他的确对我没什么好脸色,打我骂我,让我忍饥挨饿干脏活,这些都常有,但其它的,他倒是没有做过。”
“我当时的确恨他,想过将来把他千刀万剐,但至少我知道他那样对我,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比起后来我遇到的那些疯狂残暴的恶人,尝到了无数无缘无故的真正的苦,柳妈妈那些事都算些小事了。否则我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杀他。”
艳鬼在叶炜彤面前跪了下来。
“恩人让我别在杀人,可我还有两个必须要讨回的债,这两人一日不死,我一日心绪难平。可我武功不济,人微势薄,恐不是那二人的对手。我愿为恩人效力,刀山火海不敢辞,只希望将来手刃仇人之日,能得恩人出手相助。”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打断了叶炜彤回忆。
叶炜彤快马向前,加速行至码头。
只见两对人马正在厮杀,地上死伤众多,哀嚎不止。
她好像误入□□角斗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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