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谋
树欲静而风不止,谣言就像流沙,走到那吹到那,北大营开始军心不稳。
当夜,北缘城民巷中,一座小院里,一只脚绑竹筒的候鸟向北边飞去。
木之夏失踪第三日,北辽大军大举进攻边境,离北辽最近的一池阳城,城小兵少,辽军攻城很急,合围攻城两日,全城士兵战死,城破。
蜀陵之战北大营主帅陈年更上京受封,荣养,虎符也暂时上交于朝廷,待将下一任主帅选好,虎符才得以归位,没有虎符任何人不得私自调兵,统领将军的营令也只能号令自己营下士兵。
事发突然,北大营召开会议,并以三营营令与莫商手签请罪书八百里加急送至京都。
在会议上无人出声说支援阳城一事。
莫商到是想支援,但他没有骁骑令,也没有木之夏的授权,不得单独领兵出征。
钱三响也想去支援,可心里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连日都挥之不去,据他查倒的一点支离细碎的线索猜测,一旦军队都离开北大营,恐怕北大营要出事,就黑着脸一言不发。
徐千重是一个很有理智且懂得利益分析的人,他深知自己没有实战经验,除了有一点纸上谈兵的能力,进入战局就可能被人利用,也有可能被迫窝囊的死在战场上。如果木之夏在就好,远程解围最好用的就是骑兵,可是木之夏失踪了,他承认叫走木之夏的婢女是他安插的人,可他明明只是下令让人把木之夏迷晕,等木之夏醒来就会怀疑柳代丝,倒时候四营有三营关系稍微不太友好,却不至于影响大局,谁拉拢了钱三响,谁就是北大营主帅,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现在北辽大军来袭,城破,没有虎符也没有虎符的好处,就像现在他不主动出兵,也没人能命令他出兵,还不会被朝廷责罚。
就在他为自己躲过一劫而暗自高兴时,一道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声音打破了会议的压抑气氛。
“钱将军,你老德高望重,战功显赫,有你坐镇北大营,我们都很放心,如今阳城破,辽军势如破竹,再不加以阻拦,后果不堪设想,小女不才,愿意主动出战,不知那位将军愿助我一臂之力,压阵后方,解我后顾之忧?”虽然柳代丝说的是谁愿意助她,其实意图已经很明确,那就是徐千重。
心里咯噔一下,徐千重咒骂一声:小娘皮害我,脸上却不露声色的说;“柳将军我也很想助你一臂之力,可我刚来北大营不倒三年,对各中水土地形均不熟悉,可能会拖你后腿。”
莫商“啧”的一声,让徐千重一度很尴尬。
水土地形不熟悉?说慌都不带脸红的,你给木之夏那个懒鬼穿小鞋的时候怎么水土地形就熟悉了。
莫商很想把心里想的这些话说出去,可他除了对木之夏有失风度外,对其他人还是彬彬有礼,他的良心也不允许他把这些烂事摆倒明面上来撕扯,给那些小人可乘之机。
“呵呵呵呵~”,
柳代丝不怒反笑,眼泪水都快笑出来了。
她自然明白徐千重打的是什么算盘。匆忙行军就怕变成无援之兵,一旦被围困在劫难逃,可有人在不远处后方压阵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怕敌人逐个击破,但只要把握好时机,守住城池不在话下,击败敌人都有一定的可能,所以不管徐千重说什么,他和他的兵一定得跟她走。
“徐将军不用担心于此,作为北疆本地人的我,对地形还是略知一二的。”
不待徐千重再出口拒绝,钱三响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作为一个将军竟然把不熟悉地形当做不出兵的借口,你吃着朝廷的俸禄,领着军队的军响,你却不想领兵保家卫国。”
说倒气愤之处,一个怒火中烧,桌子都被手掌震裂了一角,“你不去,有的是人想去,你把左卫令交出来,我保你待在北大营里平安无事。”
众人虎视眈眈,大有你不出兵就交令的逼宫之势。
为保住手中的权力,徐千重咬牙答应了与柳代丝的联合出兵。
为抢占时机,赶在辽军进攻下一城时到达战场,当日柳代丝就拔营启程,而徐千重则稍后一天整顿军资再启程出发。
阳城被破的消息传到北缘城,人们先是震惊,后面就恢复了正常生活,只有一小戳人愁得头皮都要秃了。
就如莫商。
送走柳代丝后,他就与钱三响商讨了布防一事,他不能领兵出战,不代表他不能调用士兵,就布妨来说,他是完全有权力调动士兵参与防御的。
这也就导致木之夏拖着伤病残肢来找莫商时,为了躲避那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御吃了不少苦头,想破口大骂,奈何需要保持安静,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面咽。
“碰。”
正在挑灯看图的莫商,拔剑走了出去,看到院中如同乞丐般的身影,用剑尖指着来人道:“谁?”
来人用脏兮兮又带血的手拔开乱糟糟的头发,声音嘶哑着回答:“我。”
“仲初?”看清脸,莫商惊疑不定的问:“你是去那个牛圈抢食被牛睡了吗?”
木之夏伸出一只手,面带痛苦的说:“拉一把。”
莫商也不嫌弃他又脏又臭,把他扶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往房间走。
一进到房间,木之夏就迫不及待的倒了一杯水喝,可见是渴得厉害了。
在柳府那天发生了什么?后面你又去哪里了?为什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心里有疑问万千,但还是等他喝完了水,莫商才忍不住出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木之夏不出声,仿佛太累闭眼睡着了。
那日他快要昏迷时,一个黑衣男子闯了进来,跟他打了一架,关键时刻迷药发作,再醒来时就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门外有人交流。
“先生,没有找到骁骑令。”
“去问问他放那了。”
“嘎吱。”门打开,那位先生很警惕,连人影都躲在房门后面,不给木之夏瞧一眼的机会。
“木将军,我也不绕弯子了,请把你的骁骑令交出来。”
木之夏那时很光棍,直接说没有。那些人好像不甘心,每天都要问一遍,不给就打,打得他血沫横飞,手脚抽筋。
又一天那先生来了,跟领头的说;“流言该传的地方都传了,时机以倒,你再问他最后一遍,没有就把他腿打折,人留一口气就行。”
然后他就折了。
今天那个先生又来了,以为木之夏疼晕了就直接在他面前吩咐道。
“今日,细柳营已经出兵,明天左卫营也会离开,会有大量的防御缺口,本来以为能拿倒骁骑令”
男子惶恐的声音响起,“先生,是属下无能没有撬开他的嘴。”
先生轻笑一声,“我也去他府上找过了,没有找倒,这也不能全怪你,本以为能拿倒一枚营令,畅通无阻的进入北大营炸毁他们的军火库,现在看来只能趁他们人少潜进去了。希望这个被我们捡漏的木将军在军营里有点香火情,不至于让我们太过难办。”
这时木之夏已经猜出了他们的打算。
柳府宴会应该是有人想要他与柳代丝发生矛盾,可是却被“先生”安排在柳府想趁人多眼杂伺机谋取营令的人捡漏带回去,并到处撒播“骁骑将军被健武将军谋害”的谣言,动摇军心,引起惊慌,再通知“北辽”进攻边境,吸引大部分军队出兵,得到营令后就可以炸毁军火库,又能以营令诱导一营士兵与镇守将军厮杀,“先生”渔翁得利,再用营令假传军意,与“北辽”里应外合,迅速占领北疆,待朝廷反应过来时,已成定局。
真可谓是计之深之毒辣。
没错,“先生”在北疆潜伏良久,为得就是等待一个机会。
大晋朝皇帝因急于削权,扣留虎符,主位不立,恰巧柳府设宴,他就决定杀将军夺营令,制造混乱,炸毁军火库,与大军里应外合,占领北疆。
可却遇上了木之夏这个硬茬,营令没拿到,后面想从其他将军处下手,却因打草惊蛇连个将军的府邸都进不去,更别说营令了,只能退求其次,留木之夏一命,用以要挟骁骑营,看看能不能打开一条通道炸毁军火库,到底能走到那一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没有想到啊,没想到啊,北大营身边竟然隐藏着怎么一条毒蛇!”被木之夏带来的消息震惊到的莫商,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心沉重得像灌满了铅的铁球。
莫商压下心里的慌乱,语气冷静的说:“人在哪里?我带兵把他们剿了。”
像终于有了一口气的木之夏,摆摆手,意味深长的说:“狡兔三窟,像‘先生’这样谨慎的人物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出现的。”
“那你是想?”
“将计就计,让他们自投罗网。”
商量好作战计划,木之夏终于在守卫要发现端倪之前,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房间。
摸着已经要废掉的膝盖,和麻木的小腿,内心期盼道:希望明天晚上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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