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路人相逢

阿耀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大声恐吓着我。
  “阿姐!  阿姐!”
  好吧，我真的被他吓的快要灵魂与意识跟身体分离了。
  所谓的灵魂出窍!
  “阿耀，你太坏了!”
  “你干嘛突然叫我啊，真的会吓死你美丽温柔的姐姐啊!  ”
  他指了指天空，无奈的解释着:“现在离亥时还有一刻了，你敢不去海晏殿吗?”
  “啊啊啊~”
  随便逛了逛，这么快就到亥时了吗?
  和阿耀准备飞奔去海晏殿，迟到了可是挨言官责骂，藐视圣上是大罪!  不管任何身份都会被依皇朝律令打板子的!
  海晏殿是一个极其大的宫殿，太祖帝明隆皇帝专门建设成供宴会的地方，可以容的下几百个人在殿里就坐。
  海晏殿正殿主位是皇帝坐的位置，下一位是皇太后和皇后坐的位置，皇太后坐在左边，皇后坐在右边。
  按左位为尊，右位次之。
  王亲国戚坐左边，大臣坐右边。
  因为这次是犒军宴，主要是嘉奖将士，所以妃嫔妾室、亲王郡王长公主庶出家眷、大臣的家眷不能赴宴。
  海晏殿位置如下:
  皇帝蔺嵘坐在主上位，敬擎皇太后耿漫萤坐主下位左边，皇后江意筝坐主下位右边。
  太子、皇子、公主左一排；
  庶二皇子蔺栈左四位，嫡公主青岱长公主蔺杭左五位，太子蔺柏左六位。
  正二品官员:  六部尚书、都察院左御史大夫、温书学府太师右一排；
  兵部大将军崔裯煄右一位、吏部尚书段石愈右二位、礼部尚书邹凉桫右三位、户部尚书武勇毅右四位、刑部尚书萧子规右五位、工部尚书洛亦秉右六位，都察院左御史大夫沈忠右七位、温书学府太师高喻镇右八位。
  良亲王家眷左二排；
  嫡长女韵皎县主蔺琡左三位、良亲王妃柳汝汝左四位、嫡长子榭郡王蔺琢左五位、良亲王蔺漳左六位。
  从二品官员:  兵部副将军、五侯、都察院右御史大夫、温书学府太博右二排；
  副将军龚西沉右一位、嘉章侯董筌右二位、安顺侯谢樽右三位、远?侯高逢青右四位、定康侯徐侑甫右五位、荣蔚侯荆望冀右六位、都察院右御史大夫宁鸿鹄右七位、温书学府太博岑棠右八位。
  罗亲王家眷左三排；
  庶二女泷溧县主蔺南措左二位、嫡长女静姝县主蔺影阴左三位、罗亲王妃叶霜左四位、嫡长子柯郡王蔺时阳左五位、罗亲王蔺崆左六位。
  正三品官员:  兵部护军参领和六部左侍郎右三排；
  兵部护军参领周雪棁右一位、吏部左侍郎柳愿右二位、礼部左侍郎宿重光右三位、户部左侍郎叶酩右四位、刑部左侍郎易余途右五位、工部左侍郎李廷雀右六位。
  温阳长公主家眷左四排；
  嫡三子林耀左一位、嫡二子林尧左二位、嫡长子林邀左三位、嫡长女福乐翁主林杳左四位、夫君林白墨左五位、温阳长公主蔺蒽浣左六位。
  从三品官员:  兵部副护军参领和六部右侍郎右四排；
  兵部副护军参领季一旬右一位、吏部右侍郎秦好运右二位、礼部右侍郎闻海湾右三位、户部右侍郎严忝右四位、刑部右侍郎宋泉右四位、工部右侍郎温垡右五位。
  宁普长公主家眷左五排；
  嫡二女李月尘左二位、嫡长子李星靳左三位、嫡长女珏珩翁主李月宿左四位、夫君李客左五位、宁普长公主蔺葵淇左六位。
  正四品官员:  兵部前锋参领和六部左司郎右五排；
  兵部前锋参领江策右一位、吏部左司郎顾昐右二位、礼部左司郎方契右三位、户部左司郎司徒中蜀右四位、刑部左司郎宁思森右五位、工部左司郎贺晌右六位。
  端瑞长公主家眷左六排；
  嫡长女黔藏翁主高枝颂左四位、夫君高喻?左五位、端瑞长公主蔺茉漱左六位。
  从四品官员:  兵部副前锋参领和六部右司郎右五排；
  兵部副前锋参领安满澜右一位、吏部右司郎苏泯沸右二位、礼部右司郎程远山右三位、户部右司郎吴桐右四位、刑部右司郎刀连绵右五位、工部右司郎薛德右六位。
  惠祥长公主左七排；
  惠祥长公主蔺茯沼左六位。
  兵部参与云城的将领右七排；
  勤郡王家眷左八排；
  嫡二女蔺锌左三位，嫡长女雪巯乡主蔺铧左四位、勤郡王妃宁惊蛰左五位、勤郡王蔺岐左六位。
  我按礼官右司郎程远山给我的海晏殿位席图找到我的桌子，就坐下来了。
  阿耀也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父亲母亲和两个哥哥早就坐在位席上，我和阿耀太久没有见到父亲母亲和哥哥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处聊些什么。
  王亲国戚和大臣们差不多坐上了属于各自的位席，殿中没有人大声喧哗，是不敢在天子的皇宫里吵闹。
  皇帝舅舅、皇太后外祖母、皇后舅母此时来到殿门前。
  宦官通报，提醒众人迎接圣驾。

  殿里的所有人立即起身给君主行跪拜之礼。
  低头，高呼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舅舅、皇太后外祖母、皇后舅母站在高高的金台阶上，给万民敬仰。
  皇帝舅舅坐下他的专属宝座，开口给大家免礼，就开始发言，走个讲话仪式。
  “铁轶军的将士们，都是归燕国的好儿郎!  朕心甚慰，能得众爱卿的爱戴。今夜尔等不必拘泥于礼制，畅快地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
  众人回话，“谢陛下！”
  众人站起来，拍了拍衣裳的尘土，就坐在位席的软垫上。
  宴会上，相熟的官员都小声地恭维着同僚，或者有人动筷品尝着美食。
  父亲夹了一道东坡肉喂到母亲的嘴里，抒怀他的爱意，“浣儿，张嘴，最嫩的一块东坡肉给你吃。”
  哇呼?母亲夹了一道红烧鳜鱼到父亲琉璃碗中。
  母亲笑眯眯的回应着父亲，“白墨，红烧鳜鱼也好吃哦。”
  我看着父亲母亲相互夹菜给对方，羡慕他们的甜蜜感情。
  果然我、两个哥哥、弟弟都是他/她们甜蜜感情里的外人。
  我转头向左边，问长兄锦国的事情。
  “大哥哥，锦国是什么样的呀，那里有什么好吃的啊，流行什么样的衣裳呢。”
  二哥哥伸着脑袋，望向我。
  抢着回答我的问题，他说，“锦国没有海，只有很多很多山，美食有叶儿粑、回锅肉、灯影牛肉、担担面、钵钵鸡、麻婆豆腐、蒜泥白肉，衣裳是以长袖、宽腰、大襟为特色，用麻布制裁而成的服装。”
  我很吃惊，原来锦国是如此壮观的，有特色的美食和特色的衣裳。
  好遗憾我永远不能去锦国吃这些美食啊。
  呜呜，皇帝舅舅疑心也太重了吧，皇室族人去封国制约三望族，却留嫡子女在燕京城当人质制约封国的族人。
  封国族人无召不能回燕京城，留京族人无召不得离开燕京城。
  我们这些人出生于高贵的皇室又如何，不过是皇帝舅舅的傀儡亲戚罢了。
  也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拿了皇帝舅舅封赏的从三品福乐翁主，得了喆城的俸禄，就要为归燕国的国家和平负责，承担起蔺氏族人的职责，去为君主分忧。
  大哥哥用玉汤匙盛了香菜牛肉汤，拿着帕子包着琉璃碗，就递到我桌子上。
  “阿尧把我要说的都说了，那大哥哥就讲一个故事给杳儿听听，解解闷。”
  哥哥摸了摸我的小脑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喝汤!  ”
  我端起碗，喝了一大半汤。
  很期待大哥哥的神话故事，大哥哥究竟要讲什么呀。
  不会是讲老掉牙的嫦娥奔月吧，或者是我和耀弟都听腻了的女娲补天吧……
  我双手放在桌子上，扶着脸颊，等着大哥哥讲故事。
  长兄开口朗读着，“又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漳水出焉，东流注于河。”
  接着又解释其寓意，“大哥哥是想讲精卫战胜东海的故事，歌颂了小女孩的豪情壮志，就像将士们坚持不懈地清理云海的杂物污染，还云城百姓美好家园一样。”
  我又问大哥哥这个无所不知的百事通，铁轶军是怎么把云海的事情处理好的。
  大哥哥拿着罗浮春喝了一杯又一杯，述说着云城的事情。
  “云城有十个村子，那里十个村子百姓每天都出海捕捞海鲜，每年都不断夺取自然的馈赠，就有了海洋生物繁殖少的问题。
  潮汐村是临近云海的沙滩的一个村子，村长牛二哈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联合潮汐村的村民霸占岸边的渡口，不让别人去捕捞。爱鱼村的村长李三根就上报太守陈义，去捉拿潮汐村恶人，牛二哈气急败坏地召集村人抛了渔网、倒了家禽的粪便、焚烧废布的灰烬都往海里搞。
  他们害了九个村子的人，也害了自己的潮汐村。短期内云海的恢复力度是有限的，不新鲜的鱼虾蟹就是海洋对他们恶劣的捕捞行为的惩罚。
  铁轶军的将领是嘉章侯，他派人去清理海上亵物，连经三个月，终于让云海再次恢复之前水质的清澈。军中传急信快马加鞭上函给皇帝舅舅，定下了关于海洋的律令，嘉章侯出资从其他八个封国中购买了一百亿条鱼苗放入云海，六个月后才可以让云海的百姓出海，才算处理好了云海的事情。
  云城的田地分配不均的因素是开国前就存在的问题，嘉章侯想了个法子，先让将士们去统计云城田地的数量，让每个村的男丁凭户籍来官府领一亩分田书，按手印签字就盖官章分配好田地。”
  我彻底领悟了精卫填海的精神，有所感触而慨叹，很佩服将士们平云城动乱之举。

  “唉，云城的百姓怎么不明白爱护家园，也是像他们性命一样重要的事情。”
  阿耀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提醒着哥哥姐姐和父亲母亲，他也在旁边。不要忽视他的存在啊。
  二哥哥是个活泼的性格，又拉着弟弟唠嗑，述说着锦城有趣的事情。
  阿耀也在二哥哥面前，分享自己的心情和近日的忧愁，把自己的心事没有任何隐瞒的表现出来。
  今天见到父亲母亲和大哥哥、二哥哥都回来了。真实的在我眼前出现，我高兴，很高兴，我们一家人能一起吃团圆饭，就很好。
  我拿起酒杯，敬一杯罗浮春给家人。
  “听闻罗浮春是锦国盛产的温酒，杳儿，从未尝过，此时有幸一品，家人们可与我共品好酒。”
  父亲、母亲、两个哥哥和弟弟也拿起酒杯喝了一杯酒。
  “好。”
  我眼中的这幅场景像是只有我们一家在吃团圆饭。
  父亲劝阻我少喝点，他懂我的为何欢喜至极，倒也没有再劝我了。
  母亲抢过我桌上的酒盏，嘱咐我不能再喝了。她说，女儿家饮酒对身子有害。
  她让大哥哥看着我，不可以再喝一滴罗浮春，别的酒也不行。
  我吃饱了，就想去吹吹寒风。殿里的木炭烧的太多了，炭火的味道太浓郁，就让我觉得呼吸不流畅。
  我跟大哥哥讲清楚，我要去逛逛。
  颜素和池施的身份不能进宫，所以她们就待在府里。
  我很烦陌生的宫人靠近我，我就拒绝了殿里宫人跟着伺候。
  我走累了，就在御花园的亭子坐着休息一会儿。
  今夜喝太多罗浮春了，我的肠胃在刺痛，头晕，很难受。
  我一忍不住，把今夜的酒和食物吐了个遍。
  这酒喝的太闹心啊，我不想下次再醉醺醺了。我做了一个决定，从明日起，不能再喝酒啦，谁让我喝陈年老酒我都不喝。
  真的喝酒误事是真言，要不是今日在海晏殿见到家人们高兴，我也不会多喝了几杯罗浮春。
  我索性就倚着亭子的石柱，抬着头，数起了夜空上的繁星。
  “一颗星星，两颗星星，三颗星星，四颗星星，五颗星星……”
  我数到三百六十九颗星星的时候，被一个黑衣男人打断了。
  他拿着粗布帕子给我，用手指着我的嘴角，示意我擦擦嘴。“你还记得我吗?!”
  “那年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董筌。”
  我很疑惑，这个男人与我的脑海里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我打量着董筌，他变高了、黑了、壮了。
  我介绍着我的名字，很坦然的说着:“林杳。”
  “董筌，为什么不想去温书学府学绘画呢。”
  他苦笑了一声，指着南边的方向。解释着说:“家国未宁，末将不敢忘国忧。”
  今日，铁轶军班师回京。
  我想起来了那年在御花园的亭子画雪人的董筌说要当大将军。
  “你真的成为了一个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了。”
  董筌看着小脸通红的我，察觉到我的不适。就用衣袖垫着我的手臂，扶着我站稳，又说:“翁主娘娘，你醉了。”
  接着我就晕倒了，后来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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