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日青玉羽午
“你说，为什么你要躲着我！”郭少爷拉着我的衣袖大声嚷嚷起来，睿喻修在门口对所有大殿里的人吼：“都散开，每日例行的事务、修行你们都做完了么！”
殿内的门生都不敢说话，不一会就散掉了。
仅剩下一脸茫然的我、愤怒的郭少爷、若有所思的蒲冬师兄、以及今日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炔城主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甚至不知先该向谁先开口。
“茶止言，差不多就够了，放弃吧。”蒲冬师兄突然想通了什么，出口便刺痛我。
我率先解释：“蒲冬师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也无意去……”
蒲冬师兄摇着扇子，一脸不信：“茶止言，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这几年睿喻修打理山门事务尚佳，虽然师父去世的时候，我不在，但是我相信师父是会把师门之位留给喻修师弟。”
我感到心寒：“师兄，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是我谋划的今日？”
蒲冬师兄默认，坚持劝说我：“刚才人多，我也只是依了炔城主和郭少爷的面子，现在就我们几人，茶止言，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何遇到的郭少爷，你……也没必要拿大师兄去压迫炔城主。”
我颤颤巍巍的复述那几个字：“……我拿大师兄，去压迫炔城主？蒲冬师兄，我，你就这么想的么？”
蒲冬师兄才意识到说过了，他有点慌张想要改口：“止言师弟，我的意思是——”
“对啊，他就是拿你们大师兄胁迫我！”炔城主真是不怕事乱，大声嚷嚷。
我还想着是不是来不及解释蒲冬师兄的瞎猜，没想到蒲冬师兄却道歉了：“炔城主，抱歉，是我武断了。”
炔城主倒是满脸笑意：“蒲冬师，不必在意，你们三师弟一贯如此，难怪你如此想。”
“什么叫我一贯如此？”我真是忍不住了。
炔城主盯住我让我有点不安：“你算是和我说话了。”
“我”我刚要发言。
炔城主却转头大摇大摆的离开：“我先去休息了，总还说的上话的，不是吗？阿五？”
“阿五？”真是一轮接一轮，郭少爷那气势，看起来问不清楚不让我走了：“你到底叫什么？阿五你就是茶止言？”
我咋知该如何回复？
“郭少爷。”炔城主不知为何折回，拉着我的肩膀退后一步：“这人叫阿五，在我那当了几年门卫，您别认错了人。”
“你！炔城主，您就算，这也……诶！茶止言！你给我站住！”郭少爷眼见着我就逃走：“算了我总还有机会问到的。”
蒲冬师兄一边呢喃“门卫”两个字，一边劝阻郭少爷深究。
劝阻什么都不关我的事了。
因为太麻烦了！
我，要，下！山！
我一溜烟回房，三两下就收拾了我的包袱。
也许我留下来真的有机会成为掌门，但是，我不想被大家怀疑嘛。在这种时候，小孩子脾气容易上来，如果我真的成为掌门，蒲冬师兄对我这几年的挂念，睿喻修这几年对我的猜忌，真假倒置了，这不是我想的。
我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这七年未归茶山，倒是认识到，茶山从来不是我的归途。
嘿嘿，这么多年，我可是变了很多的。
趁着阳光正好，我琢磨着傍晚便可到山下赶辆马车离开，朝北去就不错。
哪里料到刚打开窗户，一把□□抵住了我的胸口，看来衣服又要加一个补丁。
“这么多年了，茶止言，你一点都没变啊！”
“……”
睿喻修七分怀疑，三分怨恨：“不是么？”
“我……你是指什么？”
睿喻修的□□抵住了我的心口：“遇事逃跑的性格，追求和我一直争斗的乐趣，以及，被关在房间时逃跑选择最右边窗户都不改变一下？”
“你要杀了我？”我低头看着刺着我皮肤的□□，说句实话，我并不没有很强的自信全身而退，毕竟我这几年功夫也没有长进，但睿喻修，大概是日日夜夜在修行吧。
睿喻修盯死我：“你觉得我会么？”
我苦笑：“你要我怎么回你，我说会，你肯定觉得我冷漠恶毒，我说不会，这倒是给了你机会。”
他一把把枪收回脚下发出“duang”的响声：“哼，门卫，虽然你这么说，我猜你以这种职业为幌子日日苦练武功吧，我倒是想试试你如今功夫增了几成，但我还不想惹乱子。”
“所以，咱们新掌门一边偷听，一边这守在我窗前是要干嘛？”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胸口，还好还好，没洞。
“青玉羽，交出来，我能饶你。”睿喻修说出那三个字时眼里透出了杀气。
我跳出□□攻击距离：“你这是什么语气。”
睿喻修紧锁双眉：“是语气问题么？”
我摇头决绝：“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是么？”睿喻修语气竟然，有一丝平和：“行吧。”
紧接着，睿喻修竟然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逼问，就这么自在的纵身一跃，跳上屋顶。
我呆在原地，真不像是睿喻修啊。
我突然有点犹豫下山之事，是不是自己太冲动才下山。
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被看穿。
“诶！茶止言。”睿喻修又从屋顶上冒出半个脑袋：“我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的相信你说的，那这么说来，”
“怎么说？”
“是，师兄么？”
“嗯？”我被当头一震，他怀疑蒲冬师兄在搞鬼：“这。”
睿喻修判断着我：“嗯？”
我觉得事情被我搅麻烦了：“呃，应该，不是吧。蒲冬师兄不是说处世以谦卑恭敬为心，一向远离名利，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的么？”
“呵呵，茶止言你一如既往不会撒谎啊。”睿喻修笑起言道：“我也不知道你葫芦你卖的什么药，我先提醒了，你要是做了掌门，我会杀了你。”
气氛瞬变，这家伙，这么想要掌门之位？
我咬了下舌尖：“睿喻修，你别忘了，我要是做了掌门，第一件事肯定杀了你，和你的。”
睿喻修：“和我的徒弟？哈哈哈哈哈，茶止言，你可真是，这么看来师父把位置留给我是对的。”
我沉默。
睿喻修句句逼近：“你最敬重的师父，可惜，师父他一句话都没有留给你，没有我的茶山，又能撑多久？”
我偏头看向脚底：“师父么，你提师傅干嘛，他不留我话，呵，他能给你什么？”
“他能给我整个天芜门！”睿喻修大吼：“你以为大师兄的死是师父的问题，这是错误的，明明是你两太固执！你自己放弃的，你不要回来和我争！”
我真的没有和你争。
但是，面对剑拔弩张的睿喻修，我却说不出这几个字，我尽全力保持着冷静。
“罢了。”这回，我来不及出声，睿喻修真的跳上屋顶走了。
呵，说什么我一贯如此，连十几年前给我送饭逃走路线都不改变一下。
不过，蒲冬师兄，这？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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