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日青玉羽晨
升座仪式上，我站在蒲冬师兄旁边窃笑，而蒲冬师兄则是看猫打架般无奈的眼神看我两。
蒲冬师兄也许料到，最终我两还是打起来，但没想到我会失手把醉酒的睿喻修推到湖里。
白鸿风，睿喻修最得意的弟子一直狠狠盯着我。
大概是因为我昨天把湿透的醉酒睿喻修递给他的时候笑的太大声了，我被睿喻修的弟子讨厌了，嗯，师侄这种存在么？
一个不胜酒力的□□使用者和一个酒量不错的近身战擅长者在狭小的湖心亭打架。
哈哈哈哈哈，反正现在仪式上睿喻修忍不住想打喷嚏咳嗽一脸难受。
害，谁叫睿喻修先打过来的。
不过，睿喻修，为啥听完我那句话就突然袭击我啊……
“最后，请天芜门新掌门佩上这长剑，此后，睿喻修师父您就是天芜门掌门了，愿天芜门——”
停下吧，别说了。
我想着。
在睿喻修伸手向那代代相传的镔铁剑时，我倒真恍然了。
掏心窝子说，我真的次幻想过很多，很多次，是我站在那里，着礼服，佩长剑，跪谢天地等等，不……这个位置是大师兄的，总之，怎么也不会轮到睿喻修啊。
明明睿喻修只是来当学习三年就下山的，明明我才是三弟子，为什么会是睿喻修站在那？
睿喻修望向我，我知道我欲言却被钉住般僵硬，我知道我表情木然。
睿喻修握住了那柄镔铁长剑。
似有呼声响起：“恭喜天芜门新掌门——”
“停下！”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从山门穿透到殿前。
这声音——！！！
我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就走，结果却被某人拽住……
嗯？？郭少爷为什么你在我旁边？
“城主驾到！”
睿喻修立于高台，眉目间显然是被激怒，他握着那长剑没有拿起。
“啪——”白鸿风手里的仪式茶碗不怎失手摔碎地上，睿喻修丢过去一个斥责的眼神。
白鸿风惊慌失措的收拾，却目光离不开那带了两排人无礼闯入的城主。
那人，那人我认识，嗯，只是认识的。
是茶山往南处某城城主，炔城主，其父是旧封的王爷，到了炔城主这，凭着实力和家底，联络负责多处贸易。
一身黑衣一条金腰带一顶金冠帽，俯视一众，明明是他无礼打断茶山重要的升座仪式，倒像是我们请他来委屈他一般。
目光扫视到了地上慌忙整理碎片的白鸿风，炔城主目光更轻视了。
我觉得，炔城主不算好人，只是一个爱权爱钱之人。
我缓缓压低我身子，哪里料到郭少爷一把把我拉起：“阿五，我找你好久了。你咋老躲着我，话说炔城主怎么会来啊，唉，上次宴会他还故意为难我。”
我低着头：“郭少爷您问我，我怎会知道他来干——”
“炔城主也是前来祝贺天芜门新掌门升座的？”白鸿风怨气满满冲到大殿中心。
“你谁，我不找你。”炔城主一巴掌推开白鸿风，眼见着白鸿风连退五步，脚底在地上磨出不浅的印子。
炔城主盯着睿喻修：“我是来祝贺天芜门新掌门的。”
我看到睿喻修松了一口气。
炔城主扬着头满不在乎的目光：“但不是祝贺你。”
“荒谬！”睿喻修从高台跳到炔城主面前：“炔城主你凭什么干涉我们师门内部事务。”
“凭这。”炔城主从另一边腰间拽下一块玉石，那是一块青绿色羽毛样的玉石，不过半掌，虽谈不上极品好玉，但这块玉石……大家都知道。
睿喻修拂袖转身：“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这块玉石，但若不是我们师父的弟子不可能成为天芜门掌门。”
炔城主：“嚯，我可不当这个破掌门。”
“破掌门！炔城主你！”
“诺，茶止言，你不是想当掌门么。”
炔城主抬头示意人群中的我，声音不大，震慑力，极强，整个大殿安静。
睿喻修转身愣住，扬着头死死瞪着我，连蒲冬师兄都和我瞬间拉开距离。
郭少爷一脸疑惑打量我。
所有人都在等我说点什么。
我也在等我自己说什么，但是大脑已经空白了。
“呃，我，我不想当掌门。”我支支吾吾。
瞬间，整个大殿窃窃私语嘈杂不断。
“茶止言你竟然还回答了！太离谱了！这种问题你根本就不用考虑！”睿喻修一把夺过青玉羽：“这根本不是茶止言想不想的问题，凭这块玉石能说明什么？炔城主，您不要在我们这胡来了！”
炔城主漫不经心接回青玉羽：“睿喻修，别公报私仇，我和你们大师兄是旧友你也不必这么对我。”
睿喻修真急了，拔出□□对着炔城主。
炔城主躲都不躲，还悠哉的向着我这边走来：“郭少爷，您说呢，您小时候也听过他们大师兄说过，他会把青玉羽交给下一届掌门吧。”
青玉羽交给下一届掌门么……
睿喻修对着炔城主背影大吼：“就算大师兄把青玉羽作为遗物给了你，你也没有资格去指任下一届掌门！炔城主，掌门这件事只有师父能做。”
炔城主好像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他得意的摊手：“这可不是他们大师兄给我的。”
“这是茶止言给我的。”
你根本想象不出来大殿的安静程度。
蒲冬师兄冲到了我面前抓起我的衣领：“茶止言？怎么回事！”
郭少爷更激动的挤开蒲冬师兄：“什么？！你是茶止言？就是你？他们不让我见的就是你！你还有多少谎话！你是来利用我抢掌门之位的么？”
我……我脑子里飞快转着，我该如何说，这怎么都不是一两句可以说清楚的东西。
炔城主你过分啊。
“这青玉羽是假的！”白鸿风叫嚷着：“我记得师父说过，青玉羽是正面羽角弯向右边，这是弯向左边。”
睿喻修狐疑一把夺回青玉羽，仔细观察：“炔城主，我徒弟说的对，就算青玉羽可以代表大师兄，你这块也是假的，炔城主，您这拿块假玉，可是。不，茶止言，你这般是何意。”
“就算这块玉有问题，茶止言曾经可是给我看了那块真的。”炔城主接回青玉羽递给蒲冬师兄：“不然如何仿制的一模一样，对吧，蒲冬师您看看？”
蒲冬师兄接过，仔细观察这块玉，也不好说话。
睿喻修围了上来：“炔城主，您到底想干嘛！”
炔城主无视了睿喻修：“我就想看看天芜门新掌门，郭家的生意和我们也有交织，多少也被我们管制，再说，老掌门归西的时候，你们师徒几个中不是只有你一人在天芜门么，蒲冬师这么优秀。我们如何确定，老掌门指认的新掌门是你而不是蒲冬师。”
“白鸿风在场！”睿喻修指着白鸿风，白鸿风看起来一脸茫然。
炔城主冷笑：“拿自己最亲近的徒弟做证。”
明明玉都不在他那，炔城主却迷之自信：“你们大师兄的青玉羽代表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了青玉羽在茶止言那，睿喻修，你要指责我当众胡言乱语也得有依据。”
睿喻修气的发抖：“我师父传的衣钵你不相信，青玉羽任你胡说，既然拿不出真的，照你这样说，那我也可以说青玉羽在我手上。”
炔城主接着冷笑：“那你拿出来啊。”
“你！”
“蒲冬师你怎么想的？”炔城主回头问思考已久的蒲冬师兄。
蒲冬师兄摸着那块玉望着我：“止言师弟，青玉羽当真在你那？”
我犹豫了几秒钟，就这几秒，我知道我露出了破绽。
“不在。”
炔城主冷眼扫过我：“郭少爷怎么想的，郭少爷不是也有想知道的东西么？”
郭少爷一脸没懂。
炔城主猛拍响手：“既然老掌门遗嘱不明，大家这样看重青玉羽。那这样吧，三日，三日后，谁能拿出青玉羽，谁就是新掌门如何？”
“胡来！”睿喻修的□□抵着炔城主的下巴，炔城主两手指夹住□□头：“蒲冬师？我倒也不是说来干扰天芜门，一是我需要确保天芜门有我信得过有实力的人掌门，二是，你们大师兄确实是我旧友，他也曾说过会和师父意愿一致，把青玉羽传给下一届掌门，我一句都没有胡说。”说完炔城主眼神质问我：“当然，茶止言，你要是极力反对这个三日，我觉得也确实没有必要再。”
蒲冬师兄没说话。
倒是郭少爷先发言了：“行，我赞成！”他的眼神锁死着我：“我还有一些疑问，怕是这几日不解决，就会带坟墓里了。”
“蒲冬师兄！”睿喻修突然慌了：“你就任由他们胡来？”
“我觉得可以。”蒲冬师兄点点头。
睿喻修眉头紧皱，震惊过后一下泄了气，拿着枪的手都在抖。
“不过。”蒲冬师兄摸摸胡子：“无论怎么说，新掌门也只能从我们三中出，我这一大把年纪了，不会去争些烦事，倒是——茶止言，你要是真有青玉羽，这样瞒着我们，是否有违师门规矩。”
炔城主已得到所需的承诺，掐断话题：“好啊，三日，你们师父下葬于昨日，如今是茶止言上山第二日，第五日早，咱们在这会面？我带了十几人还要拜托天芜门安排一下。”
睿喻修死死握住拳头，从大殿离去前他回望所有人，最后独独给了我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凶恶眼神。
我真的不知道睿喻修想要什么，我只能恍然猜测他这辈子的追求毁于十年前，而我所仰望的毁于八年前，在我们争斗的日子里，好像谁都没有赢过。
如今唯一剩下可以争的，就是掌门之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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