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只雪球
姜温昱的位置离徐非座位的距离恰到好处,一扭头就能看见他。
飞机舷窗的遮阳板被拉到一半,橙黄色温煦的阳光溜进来,照在徐非的鼻尖和下巴上,明暗之间是少年精致的侧颜。
徐非卷翘的睫毛轻颤,眸光落在书本上。右手带着笔尖划过笔记本,一刻不停。
察觉到不对劲,徐非写字的手一顿,偏过头,看向姜温昱,徐非不自在地动了动:“姜先生?”
姜温昱眉头微动,抬手推眼镜:“打开阅读灯吧,不然伤眼睛。”
徐非躲开视线,敷衍地点点头,打开灯继续看书。
这边的姜温昱摘下眼镜,镜腿抵着眉尾,一双狐狸眼完全露了出来,眸色略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认为徐非在躲着自己。
姜温昱哂笑,低语:“小孩。”
徐非翻了一页纸,目光忍不住瞥向姜温昱,姜温昱在闭眼小憩,失去眼镜的遮挡,鼻梁笔挺,上扬的眼尾带着特别的韵致。
还记得之前碰到姜先生吸烟,不戴眼镜的姜先生气质突变,展现出不同于正装时的痞帅。想到这里徐非皱眉,好看归好看,就是不利于健康。
四散的思维被拉回来,徐非撇掉杂乱的想法,继续学习。
过了许久,徐非眼睛干涩难耐,他停下笔,活动着酸痛的肩颈,长舒一口气。将书本归置好,休息片刻。
精神集中太久,徐非刚放松,快速酣然入睡。他甚至连座椅都没来得及调整,歪着头睡着了,再醒过来八成要落枕。
姜温昱睁开眼睛,叹气,走过去帮徐非调整座椅和睡觉姿势,动作轻柔。抬手关掉阅读灯,顺便请空乘人员取条毛毯过来。
随后各行其是,一路无话。
徐非提前联系了李助理,接机的司机早已安排到位。着陆后,徐非和姜温昱分道扬镳,徐非带着同行的双板队友离开,直奔学校。
不过几日,年苏回国。
他们彻底沉入知识的海洋,朝五晚九的补课。学习的时光总是让人产生错觉,每一天都转瞬即逝,让人抓不住时间的尾巴。
弹指之间,徐非迎来期末考试。
整整三天的考试,出考场的那一刹徐非总算能轻松一些,接下来就是等出成绩了。
年苏表情严肃:“非哥,我可能是考崩了。”
徐非笑着道:“不挂科就不影响申请休学。”
“我们要一起低空飞过了吗?”
徐非摇摇头,单肩背着包:“我考的还行。”
在估分方面,徐非很相信自己。
年苏垮起个批脸:“好了,过年对照组来了……非哥,你脑子能分我一点吗?”
徐非给了年苏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年苏追上徐非的脚步,问:“非哥,过几天滑雪队年前聚会你去不?”
“去。”
徐非回到家,首先将自己新得来的两块奖牌放进藏品柜里,他心情甚好:“四十,四十一。”
距离梦想又近了一步啊。
滑雪队年前聚会是队内老传统了,类似年会的存在。当然,更多的是年轻人们聚在一起吃喝玩乐,清空一整年的压力。
今年的年前聚会比往年盛大,从参加人数上就能看出一二,其次是聚会场所更豪华了些。
毫不意外,徐非在这里碰见了“非常闲”的姜温昱。仔细算来,自从那天机场分别,他们有将近一个月未见。
再见姜温昱,徐非心底奇特地升起丝丝欢愉。
不等他细想,沈维托着一块蛋糕走到徐非跟前,笑眯眯地递给徐非:“终于又见面了,还没当面恭喜你,恭喜你积分赛夺得一金一铜的好成绩。”
“谢谢沈维哥。”徐非有些惊喜,蛋糕是他最喜欢的口味,这么细微的事沈维居然也记得。
沈维歪头,细软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摆动,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去旁边坐坐吗?”
“好啊。”
行走间,徐非感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应当不那么重要吧,索性不去想了。
沈维:“积分赛你的表现很棒啊。”
“这还要谢谢沈前辈整理的资料,对我帮助很大。”徐非说。
“嗯?怎么又叫我前辈了?”沈维嘴角的弧度稍减,变化细微,“我听教练说你成功挑战了1260,这是实打实国内第一人了。”
徐非脸颊泛红,不好意思道:“我也没想到会成功。”
沈嘉过来寻沈维,沈维抱歉道:“不好意思,我需要离开一会儿。”
人家弟弟找过来,徐非摆摆手:“沈维哥您忙,我看见年苏来了,我去找他。”
年苏奇怪道:“嗯?不是滑雪队聚会吗?沈嘉怎么来了?”
“跟沈前辈一起来的吧,今天双板队的人也在。”
年苏了然地点点头。
姜温昱坐在远处瞧着他们这边许久,见沈维离开,他看了眼徐非,鬼使神差跟上了沈嘉和沈维。
他们进了卫生间,姜温昱止住脚步,抽出一根烟,不紧不慢地点上,浅吸一口。
沈嘉的声音偏细弱:“哥,你真做好准备表白了?”
“嗯。”
“万一他要是不接受不同意怎么办?”沈嘉担心道,“我没看出他的偏向诶,据打听他都没谈过恋爱。”
沈维说:“总要说出来才能知道答案啊,我喜欢徐非很多年了。看着他一步步成长,逐渐优秀。”
沈嘉自然清楚,但是他害怕哥哥会受到和自己一样的伤害。
沈维坚定地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需要知道他的答案。”
“好,哥,你加油!”
沈维迎面撞上姜温昱,后者把头扭向一旁,缓缓吐出烟雾。沈维皱起眉头,对姜温昱很有敌意。
沈维:“姜先生,真巧。”
姜温昱摁灭烟火,走到洗手台洗手:“来抽根烟,是挺巧。”
姜温昱抽了两张纸巾擦手,动作慢条斯理,确定擦干净后将打湿的纸扔进纸篓,侧身让出洗手台的位置:“你们用。”
他抬步离开,沈维盯着他的背影,眼睛微眯。
姜温昱回到聚会厅,恰好看到一群人围着徐非正在劝他喝酒。
徐非一脸为难,年苏极力想替他挡下酒,徐非滴酒就醉上头上脸。起哄的人举杯庆祝徐非夺冠,着实不好处理。
就当徐非准备硬着头皮喝下去时,姜温昱伸手挡住杯口,接过酒杯替他喝了这杯酒。一时没人敢出声,他们对这位赞助商先生有印象。
至于姜温昱为什么替徐非挡酒,没人敢问,酒喝了,他们也就作鸟兽状散去。
姜温昱余光瞥见沈维的身影,咳嗽一声,哑着声说:“有点晕,能扶我去休息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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