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只雪球
于情于理徐非都不能拒绝他的请求，徐非扶着人往休息区走。
年苏眨眨眼睛，说：“我去吃点东西，回见！”
姜温昱喝酒上脸，实则他酒量很好。这么一会儿，红晕遍布他的脸。
徐非无奈：“姜先生你不能喝，替我挡什么酒？”
“嗯？没事，就是喝猛了，有些头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姜温昱单手撑着额头，声音比刚才更弱些。
徐非见他如此，欲言又止。方才姜温昱挡酒的时候，徐非清晰感受到心底狠狠地悸动了一下，深刻而绵久。
徐非垂下眼帘，抿了抿嘴唇。
他找了杯温水回来，伸手：“喝点温水会舒服些。好点了吗？”
姜温昱脸上的薄红不退，神情状态好了些，仔细端量也不知道他到底醉没醉。在徐非印象里，像自己一样沾酒脸红的人大概率酒量不行，姑且把姜先生归进滴酒就醉的行列。
姜温昱目光扫到不远处踌躇、怒视自己的沈维，眉梢上挑，放轻声音：“徐非，我想吃点东西，胃不舒服。”
语气和他的气质大相径庭，徐非却诡异地觉得挺合适，又是想不通的一天。
“姜先生想吃什么？蛋糕可以吗？”
“不要太甜的。”
徐非穿梭在休息区和自助取餐区之间，一时不歇。他端着新取的黄油小饼干，暗自腹诽，姜先生真会折腾人，尤其今天……
姜温昱靠坐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吃着小饼干，酥香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让人心情愉悦。
愉悦持续不到五分钟，沈维走了过来。来者不善，姜温昱敏锐的洞察力给出的结论。他收敛了笑容，坐正身体，顿时无形的气场撑开。
沈维丝毫不惧，无视无关紧要的人：“徐非，方便去旁边说个话吗？”
徐非不明所以：“沈维哥，是有什么事吗？”
“嗯……一件很重要的事。”
徐非左右看看，决定下来：“那行。”
他跟姜温昱说很快就回来。
看着两人并排而行的背影，碍眼极了，姜温昱绷着脸，眸光深沉不见底。他站起身，要去听今天第二个墙角，必要的时候他会出手。
原本姜温昱的计划是徐徐图之，文火慢炖、温水煮青蛙。谁知道沈维突然冲出来，杀了姜温昱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只能随机应变。
他向来不是好人，何况是涉及徐非的事情，手软是不可能的，揭开斯文外衣未尝不可。斯文本就和姜温昱的本质不挂边，不过是重利商人诱惑别人的一层外衣罢了。
不等他跟上，姜温昱被一位不认识的肥胖男人绊住了脚。耐着性子问了两句，清楚了对方是计划和自己公司合作的人。
姜温昱皱眉：“既然你们已经提交预合同，等着我的助理和你们谈就是。”
“姜总，今天我们不谈合同，有个东西您肯定感兴趣。”男人神神秘秘笑的猥琐，姿态放低，“还请姜总跟我来。”
姜温昱眯了眯眼睛，大概知道了男人的意图。男人向着徐非和沈维消失的方向走，姜温昱抬脚跟上，顺路去看看。
这边，沈维紧张地捏紧拳头，语无伦次，徐非听得云里雾里。接着，沈维深深吐出一口气，像是做出了重大的决定，神情坚定又透出丝丝深情。
徐非被沈维的阵仗吓到，下意识后退一步。沈维害怕徐非会躲开自己，迅速抬手扣住徐非的肩膀，力道大到让他不能再动分毫。
捏得肩膀疼，徐非轻轻蹙眉，等着沈维的下文。
沈维缓缓道：“徐非，我喜欢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
他清了清嗓子：“我喜欢你有几年了，对你印象深刻是在你十七岁参加全国锦标赛的时候，那时候你已经崭露锋芒，拿了不少奖项。你很热爱滑雪，比其他人更虔诚的热爱冰雪，从那时我开始留意你。
我因为受伤退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得到冬奥会的奖牌。同时你越来越厉害，教练开始着重培养你，新的希望变成了你。教练总是给我分享你的训练日常，好的成绩，新的动作突破……我开始追你的比赛直播，震惊于每一次你的成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你的感觉悄悄变了。”
沈维停顿下来，瞥向徐非，紧张地注视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徐非没有激动也没有厌恶，只脸上露出了点点疑惑的神色。
沈维声音轻颤，带着他固有的温润：“我无法再压制汹涌的情感，我希望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追你。”
徐非脑子已经停转，沈维手上的力道让他吃痛：“沈前辈，你捏疼我了。”
前辈，沈维最不想听到的称呼。
沈维深呼吸：“所以，徐非，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我们有共同的喜好，同样的梦想，我的遗憾，我相信你有机会实现。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陪着你去实现。”
徐非反应迟钝，他还在震惊沈维居然和自己一样。
一时间沉默蔓延，沈维咬着后槽牙，手心已经全部汗湿，他关注着徐非的一举一动。期待徐非的答案，同时也害怕徐非的答案。
会被厌恶吗？沈维不知道答案。
倏地，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惊醒了徐非，他吓得一激灵。
墙壁的另一边传来模糊的声音：“打听消息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吗？我不喜欢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
“滚！”
瞬间徐非确定，是姜温昱的声音。
随后，徐非陷入了更深的茫然。姜温昱说他不喜欢女人，那么性取向显而易见。
继得到“沈维喜欢自己”这个消息后，徐非的脑子再次接收“姜温昱不喜欢女人”的信息，一瞬间运转故障，他整个人都迷乱了。
沈维喉结微动，重复刚刚的话：“徐非，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沈维屏息以待，一墙之隔的姜温昱放轻呼吸，两个人的心都是提在半空中。
姜温昱时刻准备着。
良久，徐非抬眸望向沈维，眸色认真郑重。
徐非偏冷清的声音传出，字句清晰的话让听的人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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