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巧歪打正着
第十八章
“呼”杏染微微的呼了口气，身体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见易兰依然端坐着，只是暗合了双眼，似乎睡着了。杏染自是不敢打扰，左右四顾间见确实没有其他人，便也大胆了起来，烟波流转，看见身后的那座屏风倒很是别致，慢慢后挪了几步，正欲近前细看。突然，从这屏风之后猛地走出一个人来。
“哇”的一声，杏染竟似吓破了胆子似的，一个回头不管不顾的缩头躲在了易兰身后，嘴里还在念叨：“姑娘，姑娘有人”，其实杏染心中应是想说有男人吧。
易兰自是看到了来人，只见这人身穿雪青色长袍，乌色腰带间挂着一枚凹纹梅花青玉。而其长相，一眼之后易兰却是再也不敢细看。
“有人？我看你是想喊“有鬼”吧！我什么时候这般可怕了”，男子见杏染这般反应忍不住埋怨道。
不过，他倒也不甚计较，见易兰微微侧着身挡在前面，不由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就剩你一个在这里。”
易兰此时看着镇定，心中却已慌乱的不成样子，惴惴不安间竟是没有注意这男子说了什么，如此更是不会回应什么。
这男子见自己相问竟没得到回应，心中不由恼怒了三分，暗恨自己平日何时有过这种待遇，不过他今日确是无礼在先，便只好耐着性子继续问道：“刚才说话的是哪家的小姐，这般搬弄是非，我倒是很像见见。”
这次，易兰却是听清楚了，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了这岂不是等于背后嚼舌根子，再说方才众人在时，她也并未注意她们谈论些什么，更是不知何人是谁，如此，又是缄口不言。
若说刚才男子还有三分耐性，这会确是真的恼了，正欲发怒，却听后面藏着的杏染猛然回答道：“刚才那么多人，我们小姐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再说了，我们小姐可是一句话没说，搬弄是非怎么也说不到我们小姐头上。”，说完似是不服气的抬了下巴。
“哦，原来是个哑巴呀！”，男子恍然大悟道。
“你才是”，杏染正欲呛声却被易兰拦了下来。只好默默的嘟囔道：“我们小姐才不是哑巴呢！”
“有意思，今日倒是没有白来。对了你还没说你是哪家的呢？”，男子顿时来了兴趣，竟不依不饶起来，“对了，我忘了你是哑巴了，小丫头你说？”
易兰忙暗地里拉了拉杏染的手，杏染心领神会，梗着脖子回道：“你让说我就说呀，我就是不说，哼！”
“你，好大的胆子，竟如此和我说话。”男子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一时怒气上涌，正欲发作。
这时，一身穿半旧亚青色袍子的小厮走了进来，见了男子忙紧着步子上前躬身说道：“爷，可算是找到您了，这可是内院，您怎么在这呀，可让奴才一顿好找。”，话语中满是焦急。
“怎么，我去哪里还得向你请示？”，男子不耐烦的说道。
那小厮闻言吓得猛地一缩，躬身忙回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只是刚才府里来人说老爷请您回府，奴才不敢耽误这才失言。”
男子听了，脸色不由紧张了起来，一边紧着往外走一边埋怨道：“怎么不早说，快走。”
那小厮忙连连称喏跟着走了。
阁楼里，尔然郡主轻轻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听身前的的人慢慢复述完刚才的事情，脸色层层转阴，突然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掷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回禀的丫鬟明显感觉自己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似乎有血慢慢渗出来，可是她却不敢抬头，更是不敢擦。
“张舒雅个蠢货，好好地搬弄什么是非，我这般费尽功夫才请了那位来，她可倒好，一棒子给我毁了个干净。”，说完由不解恨，抬脚踹了那丫鬟一脚，嘴里咬牙切齿的骂道：“要你们这些贱婢有何用，让你们好好给我看着就是这般看着的。”
那丫鬟生受了一脚仍是不敢抬头，嘴里不住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心里却是一阵的委屈，这官家小姐聊天哪是她这个丫鬟能插嘴的，她还能堵住她们的嘴不成。
“阿束怎么样了这会？”，尔然郡主突然问道。
那丫鬟忙小心回道：“这会不闹了，该是累了”
“那就把他放了吧。”，尔然郡主吩咐道。
丫鬟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尔然郡主见她如此，怒道：“怎么，你有异议”
那丫鬟吓得忙颤声回道：“奴婢不敢。”说完正准备退下，又听尔然郡主补充道：“给阿束梳洗一下，还有既然那位已经走了，红鱼就别找了，张罗下准备开席吧。”
那丫鬟躬身回道：“是”，见尔然郡主确实没有其他吩咐后方才退下。
回去路上，四人坐在马车里皆是无话，暗藏心事。
易莲遗憾自己一直没寻得空单独问问余清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自己本来以为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胡青青，谁知余清欢同样能看到，她们之间究竟有哪些联系呢，她们又都和这胡青青有哪些渊源呢，不行，她的下次问问胡青青才好，或者，寻个由头去余府拜访也是好的。
易兰同样有种种疑惑，那男子究竟是谁呢？他怎么会在屏风后面？这件事到底有什么隐情，难道只是巧合？
“唉”
“唉”
两人竟是同时叹了口气，不由对视了一眼笑了。
也罢，万事哪来那么多因果，总之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及时放下才是正理，这般如此，二人倒也不再纠结，只想着立刻回去见了祖母父亲才好。
秋日的午后虽是没有夏日那般炙热，可这少风缺雨的日子却仍是让人那么难熬，后院的一角耳房内，两个婆子守着个炉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
“这可有日子没好好下场雨了，看我这脸皴的，难受的紧。”，身穿枣红色衫子的婆子摸着自己的脸颊埋怨道。
另一身穿酱紫色衫子的婆子听了不由笑了，回道：“你那老脸皴不皴有什么妨碍，咋的，左右你家那位也摸不出来。”说完搂着肚子耐不住笑的更大声了。
“你个老货，年龄越大越没正经。”，这婆子一时恼了，抬了手就要打过去。
那婆子赶紧告饶道：“怎么恼了，左右这里没得别人，咱么姐妹说些玩笑话，不至于的。”
身穿枣红色衫子的婆子倒也不是真脑，不过眼睛微斜暗瞪了她一眼，正欲站起身来，突然感觉鼻尖一阵凉意，拿手一抹，一片暗红，忙的赶紧拿了怀里的帕子捂了，一边往外跑，一边嘱咐那身穿酱紫色衫子的婆子道：“帮我看着点炉子，水快开了，别把火再扑了。”
那婆子看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间不忘揶揄道：“你这是多大的火气呀，等回头我给你弄点黄连嚼嚼，去去火。”
她这边话音刚落，一身穿杏红色衣裙的丫头走了进来，对那婆子斥道：“死性的老东西，姑娘就是平日待你们太过宽厚了，才惯得你们这边没规矩，在这里大呼小叫，你当这里是哪里，回你的老窝看哪个管你，哼”
那婆子哪敢反驳，忙上前躬身告罪道：“原来是绿枝姑娘呀，是老婆子无距了，您可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您怎么亲自来了，可是姑娘那边要茶了。”
绿枝也不欲她纠缠，说道：“是三小姐来了，姑娘让我过来看看茶水怎么还不送过去。”说完也不急着走，捡了那婆子刚才坐的凳子坐了，只管等着。
那婆子不敢怠慢，忙捡了地上的蒲扇对着炉子一阵扇风，嘴里念叨着：“快好了，快好了，姑娘别着急。”
“我倒是不急，你只管慢着”，绿枝有些不怒而威，又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马婆子呢？”
婆子忙回道：“哦，马婆子刚才还在这呢，这几日想是上火的厉害，刚才鼻子冒血赶着收拾去了。”
“哦？”，绿枝倒是有些意外。
那婆子见绿枝似乎来了兴趣便打开了话匣子，叹了口气说道：“这马婆子也是个可怜人，一家五口挤在个漏风的破屋子里，日子本就是过得紧紧巴巴，谁知前日里她小叔子一家又投奔过来，这十口人一下子摞起来怎么过呀，马婆子愁的直上火可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绿枝显然没有想到这中间竟有这么些缘故，心中也是不忍，遂开口说道：“让她也别着急，缓些日子总会有办法的，我那有几件旧衣裳，你说给她，若是不嫌弃只管拿去，家里人也多件换洗的。”
“哟，姑娘真是菩萨心肠，我替马婆子谢谢姑娘的恩典。”，那婆子听了也是一阵高兴。
绿枝看她如此也是笑了，回道：“什么恩典，不过就是几件破衣裳，让人听了笑话。我这也不好在这长留，你待茶水好了紧着送到前面去，可不敢耽误了。”说完便起身走了。
那婆子自是忙应承了。
“姐姐，姐姐”，易兰见易莲出神的盯着炕桌上放着的帖子，一动不动，有些纳闷，连声问道：“姐姐，这是哪家下的帖子？”
“啊，”易莲猛地回神看了易兰一眼，朝身侧站着的夕颜问道：“怎么还不上茶，没看到妹妹都坐着半晌了。”
“绿枝已经去催了，想是马上就得了。”夕颜恭敬的回道。
易莲也知茶水平日里也不是她在管，便缓了口气问道：“朝容呢，怎么今日没见她？”
夕颜回道：“朝容的老子娘过府了，她到前院去见她老子娘了。”
“哦”，易莲也不再追问。
“姐姐，我不渴，我就想问姐姐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易兰笑着问道。
易莲看了看手里的帖子，踟蹰的回道：“是余家下的帖子，说过几日请我们姐妹到府里做客。”
“余府？可是余清欢余姐姐家里？”，易兰也是有些意外。
“正是”，易莲又何尝不是，她正思索着下次寻了机会再见余清欢可要好好问问上次的事情，谁知，这帖子就来的真是时候。
“余姐姐怎么给咱们下了帖子？”，易兰百思不得其解。
“无碍的，这余清欢是个好相与的，你不用紧张，左右都有我呢！”，易莲笑着说道
易兰附和道：“姐姐说的对，总之有姐姐在我就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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