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人面鲜花

寂静的山谷，草木争先滋长。放眼望去，百花吐蕊，这里一朵，那里一片，白的，红的，紫的……盛而不艳，新而不妖。春风吹过，一阵阵沁人肺腑的芬芳。

        莫问拎着篮子，四处张望，除了漫山遍野的鲜花，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沐颜，沐颜！”莫问放开嗓子喊道，“你在哪里？”

        听到叫声的沐颜从一棵葱郁的灌木丛后面起身，对莫问说道：“莫问哥，我在这里！这里的薰衣草好美！”莫问循声看到，沐颜一脸欣喜，春风满面，她忽然探出头来，惊起一片蜂蝶，翩然飞舞，如暗夜星辰。

        人面鲜花相依相衬，更显出沐颜清新俊雅。她略施薄粉，胭脂淡抹，一股股似有若无的天然芬芳，不知是出自沐颜身上，还是这漫山遍野的花池林海。自小与沐颜一起成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其间也曾和沐颜一起山上探花采撷，但始终没有发现沐颜竟然已如花儿般绽放。她一袭白裙，温润如兰之话音，亭亭玉立，又岂是鲜花所能比拟。

        莫问思绪纷飞，不知不觉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沐颜是那么调皮捣蛋，那么活力无限。她喜欢像男孩子一样奔跑，爬上爬下。有时候她爬到了高处，下不来，就会喊着：“莫问哥，莫问哥，你快来，我下不去。”莫问忙不迭地过来，伸手要抱沐颜下来。沐颜却不让，总是要莫问伸手接着，她要跳下来。其结果往往是，莫问被沐颜的冲劲摔得四脚朝天，即使自己受伤了，莫问也紧紧把沐颜安然无恙地接住。

        他们很肆地玩耍，开心幸福地成长。莫问虽然大不了沐颜多少，但总是尽全力去保护自己的这个妹妹，不让她受委屈。有时候，他们在河边泼水玩，用树叶包着河水追逐打闹；或者在寨子里、在山林里互扔石子土块玩打战游戏，不小心扔到或打到寨民，都是莫问出面道歉，力求得到寨民的谅解。

        他们也会受到寨子里其他捣蛋孩子的欺负，这时候莫问挺身而出，充分显示了一个男子汉的天赋。

        有一次，他们从河里回来，手上拿着竹筒。竹筒里是今天莫问和沐颜捞到得几条小鱼，小鱼摇动着红色的尾巴，欢悦可爱。沐颜爱不释手，要把它们都带回家养着观赏。

        路上，寨子里的三个男孩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沐颜，”领头的孩子凶巴巴说道，“你那么小心翼翼，手里拿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这是我的，”沐颜说，“我不愿意给你们看。”沐颜边说边抱紧了自己的竹筒。

        “什么？”拦路的一个孩子质问道，“我们想看，你竟然不给？你还想不想要了？”男孩上前，竟欲抢夺。

        莫问向前，挡住男孩，问：“你们想干什么？沐颜说不给就不给，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一个男孩说，“她说不给就不给？你们凭什么不给？”说着就要伸手抢夺。

        莫问一着急就推了男孩一把，男孩倒地。

        “敢打人？”另外两个男孩见此，怎肯善罢甘休？倒地男孩爬了起来，三个男孩把莫问围住。

        “让开，”莫问喊道，“我们不跟你们玩，我们要回家！”

        “回家？”领头男孩说，“打了我们，还想回家？你们走得了吗？真是笑话。”

        “那你们想怎么样？”沐颜在旁边焦急地问道。

        “怎么样？”领头男孩说，“要么给我们鱼，要么让他从我□□钻过去。”领头男孩说着，指着莫问。

        “那好，”沐颜弱弱地说，“我们给你们鱼，莫问哥，我们走。”

        “不给。我们辛辛苦苦抓来的鱼，凭什么要给他们？”莫问倔强劲上来了，他不愿别人这么欺负他们，他咽不下这口气。说着，莫问推开三人，把沐颜护在身后。

        三个男孩这回被彻底地激怒了。他们不由分说，直接围攻莫问。莫问也不甘示弱，四人很快扭打成一团。沐颜在旁边急得直哭：“别打了……莫问哥……别打了……”

        莫问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直流。饶是如此，莫问还是把三个理亏的男孩打跑了。沐颜茫然无措地抱着莫问，哭得一塌糊涂。

        时光飞逝，天真任性的儿童时代就这么过去了。但莫问爱护，甚至是宠爱沐颜之心始终如一。他知道沐颜喜欢鲜花，就四处搜寻各种花花草草，来种在着荒山野岭。芍药、野菊、兰草、牡丹、月季、玫瑰……莫问把能搜集到的都拿来种上。这里本来就有不少野花野草，再加上莫问亲手所种，这里的花草品种就更多了。花开的时候，漫山遍野，芬芳袭人，五彩缤纷。

        “莫问哥，”沐颜看着莫问的呆样，“扑哧”笑着说道，“我在这里呀！”

        莫问从记忆中醒来。他扒开树丛，向沐颜所在靠拢。沐颜看着冒冒失失的莫问，有些不悦地对莫问说：“你小心点，别踩坏了这里的花花草草。”

        莫问来到沐颜身边，看着脚下一片紫色的薰衣草，不解地问：“沐颜，你采这么多花，有什么用呢？”

        沐颜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对莫问说道：“莫问哥，你们男人啊，什么都不知道!你看，这些薰衣草可以用来沐浴；那边的芍药、百合等可以做香囊；还有那些山花、红色的玫瑰则可以制作胭脂；还有一些花可以提炼香精……”

        听着沐颜如数家珍的陈述，莫问顿生敬畏之心，对沐颜说道：“原来这些花还有这么多作用，平时看着不起眼，用途却超乎想象。那我来帮你采吧！”

        沐颜说：“小心点，别把花弄坏了！有些花很柔弱，要特别注意；有些花不能弄坏了花粉……我来教你吧！”

        “好！”莫问答应着，蹲下来和沐颜一起采集薰衣草。

        他们忙碌着，心中无限欢喜，欢声笑语飘荡在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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