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听见爱情

赤羽再次被界帝打倒在地。

        又因挑衅，赤羽又一次毫无悬念地被界帝打得衰老、丑陋，披散着一头邋遢长发。界帝踩着赤羽的背脊，赤羽有气无力地扑打着自己受伤的翅膀和踢打着不灵便且受伤的双脚，无奈界帝何。

        “还来？”界帝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看看你，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吗？跟你说了那么多，你竟然连一点都没听进去？这回你满意了吧？你妖法被我打回体内，法力蓄积，在体内燃烧，烧坏了你的容颜。有时间去照照镜子吧，你现在已经满面枯槁，形如□□十岁的老太婆了。想要恢复容颜，只怕任重道远啊。”

        “你……”赤羽内力受损严重，却依然不改其满腔忿恨，断断续续地喊道，“你……我要杀……杀了你……你……”

        界帝收回自己的脚，“下次还要来单挑的话，麻烦你多用点功，别再让我没有成就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你打败。”

        赤羽睁大双眼，咬紧牙关，脸色通红，痛苦地说道：“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我要杀了你。”失去容颜，赤羽更加痛苦，也更加嫉恨界帝。

        “等着就等着，”界帝冷笑了一声，“但，拜托你别每次都花拳绣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多点修为再来吧！”

        界帝说完，腾空而起，一下子就飞到了天际。

        “你……回来……”赤羽吐了一口老血，“你给我回来……我……跟……你……没完……”

        “你能怎么没完？”界帝说，“只求你在这辈子能把这事了了，别老这么拖着，我可不愿意，也没有时间几生几世都陪你空耗！”界帝虽然走了，但他的声音依然从天际传来，传进赤羽的耳朵里。

        “你……”赤羽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界帝，早已飞远。

        “哈哈哈哈……”界帝的得意笑声回荡在九天之外。

        赤羽伤痕累累，血流不止，涕泪俱下。

        赤羽满嘴啃泥，她想爬起来，却手脚无力。身子极度虚弱。

        动弹一阵之后，还是起不来。她放弃了。

        她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疗伤。

        幽深的山林，大树参天入云，郁郁苍苍。和风轻轻拂过山林，如隐隐的涛声。山路蜿蜒，不宽的路径，两边青草、野花，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树枝上，一对小鸟雀跃飞腾，叽叽欢闹。草丛里，有蟋蟀和其他小虫的奏乐，它们变换着节奏，时长时短，或高或低。

        山腰上，松软肥沃的土地覆盖着厚厚的野草、野花，苍劲翠绿的树木，高傲地挺立。山风扑来，林涛阵阵。

        沐颜在花丛中小心翼翼地采集鲜花和花粉。突然，只觉背后有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莫问从后边抱住了。沐颜不高兴地说道：“这些鲜花的花粉采集后可以晒干食用，你小心点，别毛手毛脚弄坏了花粉！”

        莫问听到后，恋恋不舍地放开，对沐颜说道：“这里百花争艳，但没有一朵能跟我们沐颜相媲美，它们的存在，能更好地衬托我们沐颜，是它们的荣幸。”

        沐颜咯咯一笑，说道：“别瞎说！不是让你去城里置办婚礼用品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莫问看着沐颜，深情地说：“我来采花啊！”说完，就去采花去了。沐颜听了这话，觉得有点怪怪的，想要问什么，但只说了“哎……”莫问就不见了。

        沐颜四处寻找莫问，哪里还有莫问的身影。沐颜的目光定格在前面一朵娇艳的牡丹上。她马上过去采摘，想不到的是，沐颜刚伸手，那花竟然移动了，沐颜定定神，以为自己看错，再伸手，那花再移动。沐颜正疑惑，忽然听到莫问的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

        沐颜看着笑得直不起腰来的莫问，生气地说道：“你拿那花干嘛？快给我！”

        莫问消停后，对沐颜说道：“我刚学会了一种做法，用牡丹花掺杂一些别的花品敷脸，可以让人青春永驻！”

        沐颜还没有从刚才被戏弄的情境中走出来，她生气地对莫问说：“你就喜欢青春容颜？喜欢现在的模样吗？那要是我变了呢？变老了呢？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在我心里，”莫问知道沐颜的孩子气，于是劝慰道，“我的沐颜永远年轻，永远不会变老！”

        “瞎说！”沐颜听到这话，从懊恼中恢复回来，认真地说，“一年有四季，春夏秋冬会更替，草木有荣枯变化。若经受岁月洗礼，或世事变迁，当我容颜不在，你还会不改初衷，如现在一样爱我吗？”

        莫问一本正经地说道：“四季有更替，但时间不会流失，不管世事如何沧桑巨变，我爱你眷你之心永不改变！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守护着你，不离不弃！我们永远在一起，无论怎样都永远在一起！”

        沐颜听到莫问的表白，羞红了脸庞，心中洋溢幸福和甜蜜。她对莫问说道：“莫问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像吃了蜂蜜一样。”

        “没有啊！”莫问没有想到沐颜的“深意”，“要是有蜂蜜，我怎会自己独吃呢？”

        “哈哈哈……”沐颜笑弯了腰，“我说你嘴巴怎么这么甜……”

        莫问挠挠头，似有所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莫问哥，”眼见天色不早，沐颜便催促莫问道，“别说了，快去置办用品吧，不然天黑也回不来！”

        “得令，那我走了，你早点回去。”莫问见沐颜绯红的脸色，依依不舍地说，“沐颜，我会永远保护、呵护你，决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哪怕一点点，就像小时候。”

        “哎呀，莫问哥，你还说！”沐颜低下头，不敢面对莫问赤热的话语，“你快走吧，不然真回不来了！”

        “那我走了！”莫问收起甜言蜜语，把手中的牡丹递给沐颜。然后慢慢离开，神情有些落寞。

        沐颜目送莫问远去，心里暖暖，阳光灿烂。

        很久以后，在离沐颜不远的地方，正在疗伤的赤羽慢慢苏醒了过来。

        她试着活动身体，感觉好受多了。

        她试着慢慢爬起来，双手触地，一点一点地爬起。

        她终于爬了起来。

        身体仍然很虚弱，她盘腿坐下，再次运功疗伤。

        又不久之后，她复原了伤口，站了起来。

        远处似有人声传来，她循声走去。

        她再次见到了莫问和沐颜，再次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莫问和沐颜此刻正在沉浸在爱河中。

        目睹如斯景象，听到恩爱话语，特别是当她听到莫问的誓言时，那年轻、朝气蓬勃的甜蜜让她怒火丛生，她又狠又妒。她靠着一棵需要几人才能合围的青松，面色苍白，她以头抢树，显然又想到了非鱼。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点，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守护着你，不离不弃！我们永远在一起，无论怎样都永远在一起！”

        “不管世事如何沧桑巨变，我爱你眷你之心永不改变！”

        莫问的话语始终萦绕在赤羽耳畔，挥之不去。任她如何摇晃躲避，都无济于事。

        “非鱼，”赤羽心里念道，“你听到了吗？这就是爱！”

        听见爱情，赤羽心痛了。

        痛彻心扉。

        不能忍受，赤羽一下子坐倒在地。

        心一动，念一起，就牵出诸多忧虑苦痛，一发而不可收拾。新恨旧怨，在她心中纠缠，搅拌，合成一股热力，在她体内到处乱窜，血液里，每一寸肌肤，都是这种无法控制的撞击、冲碰。她痛不欲生，她压制不了自己体内这股疯狂的力量。她露出狰狞面目，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恐怖低沉的嘶鸣。

        她现在依然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老山妖了。

        面目狰狞，可怕，可怖。

        她一字一顿地说：“永不改变？山盟海誓若能当真，只怕人间已无山陵。待我施展手段，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永不改变？如何恩爱缠绵？如何不离不弃？如何永远守护？待激情退却，热血不再涌动，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呵呵，爱情？”

        赤羽咬牙切齿，若她的眼睛也像她的嘴巴一样会喷火的话，沐颜恐怕早已葬身人间火海，万劫不复了。

        漫山遍野春意盎然，朵朵花开竟芬芳。风动花海，飞絮飘舞。沐颜身处红花绿叶间，饶是百花争艳，吐蕊斗奇，竟然湮灭不了沐颜的风采神韵。她风姿绰约，亭亭婀娜，举手投足间，尽显妩媚，我见犹怜。

        沐颜心情极好，从一株百合旋舞到另一株山茶，从一株野牡丹穿过一簇蒲公英，从茉莉花的芬芳吮吸到映山红的鲜艳……沐颜舒展歌喉，哼出一曲春光无限。

        花瓣悠悠飘起，花絮纷纷轻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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