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别让他们跑了
闪电之后，一个身影横在郑屠和沐颜之间。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郑屠的尖刀，指着郑屠，指着寨民们。“住手！”身影说道。
郑屠一愣。寨民们看清了，身影是莫问。见莫问阻挠，寨民群情激愤，纷纷围了上来。
“莫问哥，”沐颜于将死之中又看到了希望，她哭着问道，“莫问哥，你回来了？”
“别怕！”莫问说，“我回来了，我会保护你的！”
“莫问，”沐颜爸冲莫问喊道，“郎中请来了吗？快让他来给我们沐颜治治吧！”
“莫问……”沐颜妈也喊道。
“让开！”
“别妨碍我们杀妖！”
“莫问，你让开！”
“让开，不然有你好看！”
“杀妖人！”
“杀！杀！……”
寨民们嘴上说着，脚步移动，像一堵巨大围墙，压了上来。
“等等！”莫问把尖刀指向寨民们，“别过来，别过来……”
“让开，”寨主愤怒地喝道，“再不让开，连你一块杀！”
“寨主，”莫问说，“我刚从胡郎中他们寨子回来，他们寨子的人和鸡鸭牛羊等全死光了，他们寨子离我们很远，不可能是沐颜传染的，请你们相信沐颜，她只是生病了，请大家多给她些时间，她会好起来的。”
“胡说八道！”寨民说道，“染上瘟疫的人都死了，为何她还活着？就是她施的毒，杀了她！”
“这……”莫问一时语塞。
“胡郎中呢？”寨主问，“你去请郎中了，他人呢？”
“他……他……”莫问吞吞吐吐地说，“他也……死了……”
“什么？”寨主没有听清。
“他死了，”莫问说，“他们寨子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已经没人了。我到的时候，胡郎中刚刚断气，他临终之前对我说是瘟疫。寨主，请相信我，是瘟疫，不是妖毒……”
“真有那么巧？”寨主问，“你才到，他们就死了？如果是瘟疫，你到了那里，你为何没有受到传染，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我没有直接接触到他们。”莫问说，“临走时，又把他们都焚烧了……我想……这样不会……传染吧！”
“别说了，”寨主说，“时辰已到，不能再耽搁，要是天神再次发怒，我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杀！杀！杀！”寨民们喊叫着，向前用涌过来。莫问不自觉退后几步，退到沐颜面前。
“你没事吧？”莫问问。
“只要有莫问哥，”沐颜说，“我就没事！”
“那好，”莫问小声说，“那我们逃吧，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吧！”
“怎么逃？”沐颜问。
莫问也在犯疑惑，这么多寨民和寨子护卫，怎么逃呢？
“杀！杀！杀！……”寨民们像山一样压上来。
“不要……”这时，沐颜爸妈突然挣脱了魔爪，从护卫手中逃了出来。他们冲过来，挡在沐颜面前，不让寨民们伤害沐颜。
寨民们没料到这突然的变故，停顿了一下。莫问抓住这难得的空档，回身割断沐颜身上的绳索，拉着沐颜爬上身后的祭坛。
祭坛无人。莫问和沐颜穿过祭坛，冲向寨外。
“抓住他们！”
“别让他们跑了！”
寨民们呼喊着，跑向莫问和沐颜。
祭坛外，只有几个护卫和寨民。一来他们没有料到着突如其来的紧急状况，二来忌惮莫问手中尖刀，更令他们惊恐害怕的是沐颜碰谁谁死的妖病。由于这几点缘由，莫问占尽天时地利，他踢到和打伤几名寨民后，得以带着沐颜逃离。
“快追！”“别让他们逃了！”寨民高喊着，追向莫问和沐颜。
莫问拉着沐颜冲出人群包围，穿过集市，穿过寨子凹凸不平的土路。
“别让他们逃了！”寨主吩咐道,“放箭！”
一时间，箭矢如蝗虫般飞来。“嗖嗖”之声不绝于耳，身后、脚下，左边石壁上、右边树木上，甚至是前面，都是箭矢落下来的情状和击中的声音。
求生的欲望催促着他们，让他们用尽全力逃离。
空气沉闷。天空阴暗。一道闪电，一个霹雳。
身后不断飞来寨民们的刀枪棍剑、石头土块和鸡蛋水果蔬菜，不时打在他们的腿上、背上，还有呼啸而过的箭矢□□，呼呼落在身旁的树木上、脚下的泥土里……
又一道电闪雷鸣之后，暴雨呼啸而至……
狂风肆掠，吹得奔跑困难，吹得箭矢偏离了方向。莫问拉着沐颜逆风飞翔，摇摇晃晃，越跑越远，越跑越快，甩出寨民们很长一段距离。莫问和沐颜暴风雨中飞驰，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比酣畅。拼命奔跑，追逐闪电的力量，把其他人都甩在脚下，整个世界只剩下前方和未知的希望，这是一种多么传奇的经历，这是一种多么神秘的感知，这是一种多么新鲜的体验！莫问和沐颜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追杀，他们在用生命奔跑，在为生命奔跑。
突然，一个石头飞来，正好打在沐颜的腿上。沐颜一个趔趄，仆倒在地。
“沐颜，”莫问停下问道，“你没事吧？还能坚持吗？”
雨水哗啦啦，倾泻不止。
“我没事，”沐颜说,“还能坚持，我们走吧!”
沐颜忍痛起来，没想到一站起来腿脚就不停指挥，她再一个趔趄，又跪倒在地。
寨民们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抓住他们了。
莫问当机立断，蹲下来抓住沐颜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肩上，背起沐颜慌不择路飞奔而逃。
大雨不止，倾泻如洪。
“莫问哥，”沐颜在背上问,“你背得动吗？”
“背得动！”莫问气喘吁吁地说,“我背得动。”
“莫问哥。”沐颜叫着，不由得抱紧了莫问。
莫问听到沐颜的心跳和呼吸，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幸福满满。心里乐着，踏步轻快。雨势越来越大，山洪暴发。莫问背着沐颜，连跑带滑，一边跑着，一边滑行，左摇右晃，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一个不注意就会滑到树上，撞个满怀。
寨民们情况更加不妙，由于人多，只要其中一人滑倒，就会连带滑倒一大片。待众人爬起来，莫问和沐颜又跑出老远。雨越下越大，追逐越来越艰难。寨民们都在心头暗暗祈祷，祈求暴雨停歇，祈求脚下之路不要这么难行，祈求不要深陷泥沼不可自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雨仍没有止歇之意。寒风阵阵，吹的寨民们牙齿咯咯直响。饥寒交迫，大家都丧失了斗志，一个个像干枯的树叶，蔫蔫的。莫问和沐颜也失去了踪影。
“这什么鬼天气！”一个寨民抱怨道。
这下好了，像点燃了一个火药桶，寨民们一下子炸开了锅：
“什么鬼天气！”
“累死爷爷了！”
“这两小兔崽子！”
“不追了，不追了！”
“人还追到，自己倒要累死了！”
……
有的人索性停了下来，躲到树下或者钻进山洞里躲雨去了。一个人停下，就有更多人停下。到最后，大家都不想追了。
“辛苦诸位乡邻了，”这时候寨主出来，身旁的侍卫替他撑着华盖大伞，“今天这么大的雨，还让诸位满山跑，这是我的失职，事先没有想好应对方案。在这里我先给大伙赔礼道歉了，对不起大家！”
“寨主客气了，”寨民们说道，“这也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懈怠了，我们马上去追！”
“等等。”寨主阻止道，“这么大的雨，大伙也累了，我谅他们也走不远，我们只要堵住山里的出路，困也要把他们困死。”
“寨主英明！”寨民们齐声欢呼。
“这样吧，”寨主挥挥手，示意大伙安静，“我吩咐厨师做了饭，大伙先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吃饱喝足了我们再来巡山探查。你们先回去，我让我的护卫们先搜寻着，你们晚上再来换他们。”
“好，”寨民们齐声欢呼，“寨主英明，寨主英明！”
寨主看着大伙离开后，对身边护卫说道：“你去找几个人，把这山的出口给我看紧喽，一只蚂蚁也别让他们爬出去。”
“是！”一个护卫答应道，跑步离开。
“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寨主继续发号施令，“你们几个去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是！”护卫们回答。
寨主命令下达，望着山内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忧色浮上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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