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爱是什么

明明有自己的山洞，老妖却不回自己的山洞，反而飞到了另一个山洞，最重要的是这个山洞还那么陡，无路可上。这可难坏了莫问。

        莫问在山崖下面寻找上崖方法，但山崖孤峰突起，四面平滑，根本上不去。

        上不去也得上，谁让他有求于人呢？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老妖，莫问没有其他办法，只得尝试徒手攀上山崖。他咬咬牙，运足气力，摸着石头，拉着杂草小树，小心谨慎地往上爬去。石头沙土松动，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他慢慢爬着，许久之后，终于爬上了距离老妖山洞三分之一的地方。他有些高兴，抬头向上望着。突然，他脚底一个打滑，一不小心，“唰”的一声，他掉了下来。猝不及防。

        从头再来！

        莫问整装就绪，又沿着刚才探索出来的路径向上攀爬。这次熟练了很多，他“噌，噌”一下子就爬过了刚才摔下去的地方。这次他更加小心，更加沉稳地向上攀爬。

        突然，他觉得手像被针扎了一下，疼痛不已。耳畔突然响起嗡嗡之声，他抬头，看到自己头顶的一个石头缝隙中有一窝蜜蜂。只见蜜蜂嗡嗡地飞向莫问。莫问一时手脚无措，腾出一只手驱赶蜜蜂，谁知不小心抓在蜂窝上，蜂窝被莫问扯下，一坨蜂蜜掉到莫问头上，流到莫问嘴里。莫问吃了蜂蜜，赞叹道：“好甜！”

        山崖之上，蜜蜂乱飞，有几只还在莫问身边盘旋，借机叮噬。不管怎样，莫问都不能退缩，只得硬着头皮往上爬。

        莫问一鼓作气，一下子就爬到了离老妖不怎么远的一个小山洞上。莫问抓紧小山洞的洞口，准备喘喘气，休整一下，然后再爬到老妖山洞。当他平稳了呼吸时，忽然看到洞里出来了一只小鹰，“唧唧”叫着，似是饿了，向洞口张望。莫问着急着叫道：“危险，快回去！”说着就伸手去抓小鹰。但手还未伸到，小鹰显然也被吓到了，它一紧张，站立不稳就摔下了小山洞。

        恰在此时，鹰妈妈见到小鹰摔下，又见到莫问挂在洞口。鹰妈妈不明就里，愤怒地扑向莫问。眼看就要啄到莫问了，莫问伸手来挡，护在眼前，嘴里喊着“不要，不要”。老鹰没有伤害到莫问，只扯烂了莫问的□□。就在老鹰即将啄到莫问时，莫问因为放开了抓拉的双手，又一次摔下了山崖。

        莫问重重摔落在地，“扑通”一声腾起一股灰尘。疼得莫问欲哭无泪。

        望着即将到达的目的地，近在咫尺，突然又得重头再来，莫问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在山崖面前不住地摇头叹息。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莫问此时真的伤心难过了，因为他流泪了。

        真的痛了。

        莫问百折不回，不屈不饶，他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多疼，不管多难，他都要迎难而上，不见到老妖誓不罢休。他拍去身上的尘土，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好身体状态继续往上爬。

        老妖正在酣眠。突然崖边伸上一只被叮得肿胀的血手，又伸上一只血手，伸出一头头发脏乱且带着灰尘的人头，继而出现了一个满是伤痕还没有穿裤子的男人。老妖听到动静，转身睁眼一开，竟然发现一个人影。

        “啊！”老妖被吓到了，他大叫着，爬起来退到墙壁一角瘫坐着。“你要干嘛？”仔细一看，来人原来是衣裳破烂不整的莫问。他的内心微微颤动，是什么让他如此执着，如此奋不顾身？

        “你是怎么上来的？”回过神来的老妖对莫问说道，“这个地方几千年来都没人来过，你竟然爬上来了，你不要命了？”

        莫问恭敬地走近老妖，对老妖说：“您睡醒了？我们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求您再帮帮我们，给我们配点药吧！”

        “烦不烦？还没完没了？”老妖看到衣衫不整的莫问，长衫和裤子都被磨破了，露出一瓣屁股，接着装作害怕地说，“你看你，还光着屁股，到底想要干嘛？”

        莫问看看自己的光屁股，小脸涨得通红，赶紧捂住自己的□□说：“不好意思了，事出无奈，若有不恭，还请您多多海涵。”

        “海涵什么？”老妖说，“既然上来，你就在这呆着吧，我要玩去了！”

        老妖说完，从山崖的另一面飞跃而去。

        老妖再次晾下莫问。他来到崖边，察看自己如何下去。突然感觉一阵清凉，似有水花飞溅过来。原来外面是瀑布，水流倾泻下来。望着因有瀑布冲刷而腾起的水雾而深不见底，莫问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鼓足勇气，正要往下爬时，他犹豫了。他自言自语说道：“我这次爬上来可谓历经千辛万苦，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凶险，沐颜，如果我这次下去发生意外，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回去看望阿爸阿妈。”

        说完，莫问鼓起勇气，往下爬去。

        莫问顺着山崖爬下，但山崖土石松动，且靠近瀑布，所以湿滑。莫问没爬几步，就摔了下来，这一摔直接将莫问摔进瀑布下面的水潭里。

        莫问在落地之时溅起千万层水花，溅了水潭边的老妖一身的水。

        莫问掉进深渊以为就快死了，心里一阵恐惧，谁知却掉进了水潭里，待睁眼醒来，竟发现自己掉进了温柔之乡。

        小娇小丽就在自己旁边洗澡，见莫问从天而降，两位美女欢喜地喊着——

        “啊，帅哥，你又来了？”

        “这回我们好好陪陪你！”

        “太好了！”

        说着，两人游向莫问，对莫问动手动脚，欢喜地咯咯嬉笑。

        “你们两个，下去——”莫问猛然躲避，刚一抬头只听得耳畔传来老妖熟悉的声音，“好小子，来得挺快！瞧你，特么的溅了我一脸的水！”莫问还没来得及享受小娇小丽的温柔就因老妖的命令，两人就消失不见了。

        见老妖就在塘边，莫问连忙提衣上岸。由于衣衫破烂，再加上湿了身，莫问露出的屁股更加明显了。

        老妖转身就走，莫问上岸，紧跟着老妖。老妖看了一眼莫问的窘样，说：“光着个屁股成何体统，谁稀罕你那屁股，快收起来！”

        莫问听到，急忙扯下衣服的布条，围在光屁股上。

        老妖走出水潭，莫问急忙跟了上去。

        林深树茂，几只黄鹂在枝头叽叽喳喳，诉说着鸟类的奇闻异事。树下落叶堆积，踩在地上，软软的。

        老妖在林间快步前行，见莫问紧跟不舍，便放慢了速度，开口发问道：“你如此执拗，舍生忘死呀，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这样不顾一切的？”

        听到老妖提问，莫问又看到了希望，他快步向前，和老妖并肩，坚定地说：“因为爱！”

        “爱？”

        老妖怔住了，不解地问：“那是什么东西？看得见摸得着吗？”

        莫问略加思索，解释道：“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

        老妖心头微微一颤，依旧不解，继续问道：“不求回报？无私的？难道你救她不是为了跟她在一起，不是为了更好地生活？”

        “是的。”莫问没发现掉入了老妖的圈套，老实回答，“你说的没错，爱就要在一起。”

        “也想在一起？”老妖抓住了莫问的回答漏洞，反问道，“难道那不是回报吗？那不还是有所图谋？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这……并不矛盾啊。”莫问进一步解释道，“爱，最好的方式和结局就是在一起，这是爱的情感基础。爱，是需要培植和浇灌的。为了爱之花不枯萎，就得不断付出，无私地付出。”

        老妖摇摇头，还是不相信莫问所说：“你这是强词夺理，反正我就是不相信！我就知道，爱要放在心里，相守相望就可以，何必要在一起？”老妖这是耍赖吗？

        老妖如此，莫问这回无话可说了，便问道：“那你要怎样才相信呢？”

        “为爱付出？为那看不见的东西不求回报？”老妖固执己见，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厉害，那把你另一只眼珠也给我吧！”

        老妖说着，停步转身，对莫问做个挖眼的动作，张大嘴巴□□，示范痛苦的表情。并不顾莫问受到惊吓的后退几步的举动，接着说道：“反正那东西看不到，你留着眼睛也看不到，倒不如把你两只眼睛都给我，也让我看看你所谓的不求回报的付出到底是什么。可以吗？”

        听到要另一只眼珠，莫问犹豫着。

        老妖见此，停下来不屑地看着莫问，在莫问耳畔压低嘶哑的声音问道：“害怕了？不敢了？你不是说要无私付出吗？现在不行了吗？”

        莫问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就算是性命，我也可以给你，更何况只是这区区两只眼珠。”

        “那你在犹豫什么？”老妖直视着莫问，看到莫问眼光有所回避，就直接逼问道，“是不值得吗？还是在算计挖眼之后的回报？”

        “不，”莫问抬手横在老妖面前，制止老妖的步步紧逼，接着说出自己的顾虑，“把眼珠给你了，我担心找不到回去的路。而且，现在我把眼挖了，沐颜会难过，我不想她难过。可不可以让我再看她一眼，看到她的容颜恢复，看到她久违的笑容，看到她期待已久的幸福甜蜜，你再来拿走我的眼珠。”

        为了沐颜，莫问已经豁出去了。只是在失去视力之前，他还希望再认真看看沐颜，再看看这个世界一眼。

        “什么？”老妖不相信莫问的说词，“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你们人类就是这样对待感情吗？”

        想不到莫问会如此干脆利落地答应，眼睛，光明，不是对人类来说至关重要吗？老妖非鱼听到莫问的答复后多多少少有点失落。不反抗，不拒绝，面对不公和□□，他们有更重要的坚守和期待，难道那份坚守真的是爱吗？

        爱让人盲目和不计代价吗？

        “是啊，就应该这样！你怎么这么问，难道你不是人吗？”莫问着，老妖听来有些触动，又有些不悦，最后那句话听起来怎么不像好话，虽然自己确实不是人。

        “我无怨无悔付出，就是要她幸福，好好活着。毕竟我们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不会再让她死了！”莫问接着说，打断了老妖的沉思。

        老妖非鱼听着，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他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是在搪塞我吗？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那时候你还会给我你的眼珠吗？”

        “会的。”莫问坚决地说，“那要是你还不相信，你可以先拿别的东西顶替一下，比如我的腿啊手啊什么的，等我看到沐颜的幸福后，我再给你眼珠。”说着，满脸真诚地望着老妖，试探着问道，“您看这样可以吗？”

        “得！得！得！”老妖转身，又快步向前，边走边说，“跟你要个东西，还推三阻四的！爱给不给，啰里啰嗦的。不想给就别给，浪费我时间，来这里听你啰嗦半天！”

        说完，老妖加快脚步。莫问叫着“等等我”“你再听我说两句”的话穷追不舍。

        老妖远远撂下话来：“不要追了，我要出去几天。”

        “去哪儿？去干嘛？”莫问边追边朝老妖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去跟你找药引，短则三五日，长则三五年。”老妖声音盘旋在莫问上空，莫问再往前望时，密密的树林里已经没有老妖的身影了。老妖不知不觉间已消失无踪了。

        莫问没法，只得停下追逐的脚步。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呆立在密林深处。

        也许他真的去找药引去了。莫问安慰自己道。

        山林中一阵风吹过，惊落一地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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