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该吃药了

莫问摸索着，尝试靠感觉来指挥脚步。他慢慢走着，一步一步。

        小雨淅淅沥沥飘洒起来，冷风夹杂在雨里打在莫问的身上，莫问不由得拉了拉衣服，想把自己包得更紧些。但雨越下越大，衣服都湿透了，还能怎么取暖呢？

        大雨哗啦啦啦，四周一片雨声。

        在幽深、狭窄、泥泞和凹凸坑洼的山间小路上，瞎子莫问找不到方向，只能扶着路边的树木、石壁，凭感觉慢慢走着。

        在一处弯道，一条蟒蛇在路边张望，吐着舌头。

        莫问慢慢走着，突然踩翻了一个石头。莫问猝不及防，顺势滚了下去，从蛇头处滚了下去，莫问只感到脖颈一凉，但又瞬间消失了。那蛇也没料到莫问会这么急速压过来，也吓了一跳，迅捷掉头，“滋滋”地爬向远方去了。这么紧张危险的情景，如果莫问看得见，一定会拍着胸脯说“好闲，好险，还好是虚惊一场！”。

        莫问滚下山沟，左腿重重地撞在石头上。他试着站起来，但怎么也爬不起来，随着疼痛越来越明显，他终于明白他的腿被摔断了。

        莫问痛苦地爬行，摸摸胸口，药还在。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一步一步向山坡爬去。

        爬到山坡下，莫问摸索着，尝试往山坡上爬去，爬回小路。他抓住杂草，抓住小树，用力上拉，再加右脚配合协助（蹬）。因为下雨，坡道泥土松软又很滑，所以，莫问一连几次明明已经爬上去了，但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又滑了下去，又摔倒。摔倒，再爬起，再向上爬，再摔倒，再爬起……无论多么艰难，莫问都坚持着，一点一点往上爬。摔得越惨，就越能激发出他必胜的信念。

        山坡不高，但莫问却花了不少时间才最终爬上去。等他爬上来时，大雨已经停止了。空气清新，微风佛面，送来泥土的气息和林中野花的芬芳。

        莫问用手扶着旁边的石壁，尝试着站起来。“啊，啊”地叫着，眼疼，腿疼，连同现在把重心倾注在双手使力的疼痛，全都加在莫问身上。莫问承受着□□的疼痛，心里却是甜蜜的。他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在他大汗淋漓的脸上，如同一朵开在水面上的莲花。

        他扶在石壁上，不断向前摸索，这棵树上摸摸，又蹲下来，在路边找找。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一截树枝，他拿起树枝当手杖，一边敲打着探路，一边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他知道小屋里还有沐颜在焦急地等待着，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快，快点回去，快点把药给沐颜服用。

        “沐颜，”莫问对自己说，“我回来了，很快就到，你别着急！”他给自己鼓劲，说完，体力又回来了不少。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一瘸一拐朝着窝棚跳去。

        莫问一鼓作气，跳了很远，也跳了很久。就在离窝棚不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把树枝手杖扔掉。

        在他的印象中，他知道小屋前有一小片开阔的平坦地。他现在已经来到平坦地，但他不能确定小屋方向。他想喊沐颜，但又不敢喊，生怕沐颜看到他现在的狼狈模样。所以只能焦急地跳来跳去，从这边跳到那边，又从那边跳到这边，他在尝试着寻找方向。

        不久，他累了，他停下来，呆呆伫立着，他还是找不到方向。

        他唉声叹气，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时，就在他放松情绪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一股令他永远不会遗失的味道——沐颜的味道。那种味道就是方向。他贪婪地嗅着，一瘸一拐，一蹦一跳地寻味前进。

        莫问跳到门口，他轻轻地朝着屋内喊道：“沐颜，沐颜，你在吗？”

        屋内没有回应。

        “不在更好！”莫问说着，向着屋内的栅栏跳去。就在他跳起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绊了一下。他猝不及防，“咚”地一声摔倒在地。他连忙爬过去，到栅栏边。

        “莫问哥，”沐颜在水边洗脸，听到什么摔倒的声音，便朝着小屋喊道，“是你吗，莫问哥？你回来了？”

        莫问急忙把药塞在栅栏下，然后又迅速站起，一瘸一拐跳出小屋，远离栅栏。然后对着沐颜的方向说道：“沐颜，快回来吧！我把药放在栅栏下面了。”

        莫问说完，轻轻地跳着，希望能跳远一点，不让沐颜看到自己又瞎又瘸的样子。

        “莫问哥，”沐颜回到小屋，在栅栏地下寻找药物，沐颜问道，“你在哪里？怎么药不在以前的地方？”

        莫问知道不是以前的地方，他找不到了。他说：“你再找找，就在以前那里附近。”

        沐颜终于找到了药喝，药盒沾了不少泥土，她打开药盒，还好里面的药一尘不染，和上次的一模一样，她这才放心下来，急忙把药倒进了嘴里。吃完药，沐颜问道：“莫问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呢？”

        莫问思考片刻后说：“噢，我也不想这么久的。但高人在炼药，需要等待。我没有办法！”

        沐颜相信了，对莫问诉苦道：“莫问哥，你知道吗？我又变老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老成什么样子了！”

        莫问说：“那你快把药吃了，等着看效果，等着看什么时候会有变化。”

        沐颜高兴地说：“我已经吃了，感觉整个人舒服多了。”

        莫问也很高兴，但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害怕。于是他对沐颜说道：“那你先等着看药效，我去找些吃的！”

        沐颜现在也不想见到莫问，高兴地答应了一声“好”。

        莫问一瘸一拐，轻轻地向水边跳去。

        他蹲下来，先把自己浑身的泥土洗去。接着在水边胡乱扯来水草，胡乱地给自己编织出一顶帽子，好遮住自己失去眼珠的眼眶。

        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做完这一切后，莫问偷偷找了个地方躺着，他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沐颜吃了药在自己的小屋内耐心等待着结果。两人难得有一段相对轻松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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