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天还没全亮,鸡就叫起来了。
“喔——喔——喔”
叫得让人心烦,稚寒燚一脸不爽地睁开眼,他今天打算睡个懒觉的,没戏了。
“喔——喔——喔”
鸡还在叫,他拿枕头捂住耳朵,没用,打鸣声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奶奶的,不让我睡觉,你们也别好过。稚寒燚心想。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穿好拖鞋就朝他奶的屋子赶去。
打开门,被褥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可人却不见了踪影。
他又急匆匆地下楼,发现他奶在灶台那儿烧柴火,烟很大,把他奶的身影掩盖住了。
“奶——”稚寒燚一边叫着,一边朝那走去。
“怎么起那么早啊,”徐玲华往火里放了一把柴,“不再多睡会儿。”
“奶,”稚寒燚搬了把椅子坐了下去,“咱家有几只鸡啊?”
“四只啊。”
“那哪只鸡打鸣声音最大?”
“声音最大?”徐玲华的动作停了一下,“那就是小花了。”
小花,顾名思义,全身都是花的。
“我今天中午想吃一只呀奶奶。”稚寒燚撒娇道。
“好好好,”她笑得合不拢嘴,“中午给你做!”
稚寒燚点了点头,准备继续上楼睡觉,不过他上楼之前,特意去鸡窝那边看了看,小花正在下蛋。
他捡起一粒石子朝它砸了过去,小花一边叫着一边跑开了。
“你等着吧,吵我睡觉……”稚寒燚自言自语着上楼了。
还跟鸡怄气,真行。
进了房间,白末允睡得跟猪一样沉,稚寒燚看着他,脱鞋上了床。
他也不想两人之间有隔阂,但白末允真的……唉。
稚寒燚叹了一口气,又睡去了。
大概睡了几十分钟,稚寒燚不知怎么又醒了,想睡也睡不着了,穿好衣服就下楼了。
他悠闲地在鸡窝旁转悠着,眼睛一直盯着楼梯口,他不知道白末允这人要睡到什么时候。
稚寒燚盯了一会儿,又坐回灶台那边,他问道:“我爷呢?”
“出去了,应该过一会儿回来。”
“哦。”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稚寒燚闻声看去,白末允下楼了。
“小允,”徐玲华说道,“起来啦。”
“嗯。”白末允揉了揉眼,转身进了卫生间。
出来之后,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稚寒燚旁边。
“你俩等会儿把那只鸡抓一下吧。”她说道,手上的动作没停过。
“好。”两人异口同声道。
稚寒燚起身去了鸡窝旁,白末允也跟了上去。
“抓它干什么?”白末允问道。
“它吵我睡觉,”稚寒燚盯着小花,“我要吃它。”
白末允点了点头,打开鸡窝的门,四只鸡不停地叫着。
“抓哪只啊?”
“身上花的那只。”
白末允绕到小花后面,准备来个出其不意。他扑了上去,结果它翅膀一挥,潇洒地跳走了,扑了个空。
出其不意必自毙。
“拦住它啊!”白末允冲稚寒燚喊道。
稚寒燚挡在小花前面,满脸凶相地看着它。小花直接从他的裤衩下面跑了出去,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被鸡戏弄了。
白末允追了过去,刚想抓住它的翅膀就被啄了一下,流了一点血。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抓鸡要紧呐!
“你前面,我后面!”稚寒燚喊着,跑到小花身后,而小花也被白末允高大的身躯挡住了。
“它不能飞吧?”白末允问道。
“不能,抓住它的翅膀就跑不了了。”
稚寒燚悄悄地靠近它,小花一边挥着翅膀一边叫着,慢慢升上天。
真飞起来了……
还好,飞的时间不是很长,小花一落到地就撒丫子往大门外跑去。
“鸡跑了!”稚寒燚拽着白末允就要去追。
“哎你别拽我!鸡跑远了!”他挣扎着,自己跑去追了。
这人是不是脑子瓦特了?
“你等等我!”稚寒燚也追了过去。
白末允出大门后并没有发现小花,他扭头说道:“鸡跑了。”
“跑了?”稚寒燚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跑了呢?”
白末允眯着眼睛看着,在一个沟里发现了小花。
“我看见它了,”他指着沟说道,“好像在那个沟里。”
稚寒燚听完之后就赶了过去,小花看见他来了,一个鲤鱼打挺飞了上来,又朝田地的方向跑去。
两人追了上去,小花离他们越来越远,这时,远处有一个佝偻的身影走了过来,小花不动了,直勾勾地盯着前面这人。
稚寒燚眯着眼看着,突然,他看见那个身影拿出一把铁锹,往小花身上重重一拍,发出“咚”的声音,小花应声倒下。
那人提起小花,朝他们走来。当距离变近的时候,两人看清了这人——稚翔文。
“你们干吗呢?”稚翔文左手提着鸡,右手握着铁锹。
“我们……”稚寒燚看了白末允一眼,“抓鸡呢。”
“回家吧,吃饭了。”稚翔文领着两人回到了院子。
稚寒燚从他的手里接过鸡,跑到他奶身边,说道:“奶,我爷把鸡抓住了。”
“好,现在给你炖鸡汤。”徐玲华乐呵呵地接过鸡,准备拔鸡毛。
白末允和稚寒燚就蹲在旁边看着,他奶先是接了一盆热水,把鸡放了进去,小花好像没被拍死,挣扎着叫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小花不动了,这回应该是真死了,徐玲华开始拔鸡毛。
一根,两根,三根……
鸡毛终于拔完了,他奶开始杀鸡,稚寒燚慢慢皱起了眉,他觉得这个画面太过血腥了。
“怕吗?”白末允看见他皱眉了。
“不怕,”稚寒燚眉毛松了下来,“杀鸡怕个屁。”
白末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继续看徐玲华杀鸡。
鸡杀完后,他奶往锅里倒了热水,把鸡放了进去,倒了几包乱七八糟的调料,什么十三香、味精……反正他奶会做,甭管她放啥了,他奶又不会毒死她孙子。
干等着没意思,白末允找了一部电影,翘个二郎腿自顾自地看了起来。稚寒燚盯着他看了老半天,还是拖着一把椅子走了过去。
“让个位儿。”稚寒燚一手托着椅子,一手拿着手机。
这回白末允乖乖让位了,稚寒燚坐了过去,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
其实他对电影不感兴趣,一是无聊,二还是无聊。
电影放的很快,转眼间又到男女主上床的地方了。女主畅快地□□着,白末允把音量调小了些,如果让稚翔文两人听见了,还不知道会对他留下怎样的印象。
他看了白末允一眼,脸不红心不跳,面无表情地看着男女主搞事情。而稚寒燚却感觉下面有点难受,两条腿不停地蹭着,表情也十分古怪。
白末允注意到了他的异样,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稚寒燚缓缓站起来,向厕所走去。
他撒了一泡尿后感觉好多了,但他之前看这种桥段的时候并没有这种反应,怎么突然就硬起来了……
稚寒燚想着,又坐到了白末允旁边,那俩人还在搞,稚寒燚提了一句:“能快进吗。”
闻言,白末允把这段跳过了,稚寒燚顿时感觉心情舒畅,饭也好了,几人就去吃饭了。
吃鸡的时候,稚寒燚特意把鸡头扔了,说什么太晦气。
迅速地吃完了饭,两人上楼回房间了。
稚寒燚坐到了书桌旁的椅子上,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写周末作业?自己可能连作业是什么都不知道。
“哎,”稚寒燚问道,“周末作业是什么?”
“看群。”
老尹建了个群,整天在里面讲什么高考、作业,稚寒燚划拉了老半天才找到:阅读理解四篇、两篇作文、一套卷子。
妈的,不写了。
这才是仅仅的一部分,还有数学、英语、地理……
毁灭吧。
稚寒燚翻着手机,上面显示一条信息:小林不是树邀请你进入了友好沟通四人组。
……什么玩意……
群里在疯狂艾特白末允和稚寒燚,一共就四个人。
金泽轩:小白不是狗
林忆时:虽有稚但不稚
两个智障艾特了好几遍,稚寒燚无语了。
稚寒燚:有病?
群里安静了……
白末允看了一会儿手机,突然说道:“你饿不饿?”
“刚吃完饭饿个鸟啊。”
“饭后水果嘛,”他站了起来,“走。”
“走哪儿去?”
“去了你就知道了。”白末允强行把他拉走了。
两人出了大门,白末允带他来到一小块田地里蹲了下来。
“蹲这儿干什么?”稚寒燚想站起来,这里面有很多飞虫。
白末允拉住他,用白皙瘦长的食指抵住嘴,示意他不要说话,指着前面。
稚寒燚定睛一看——一个西瓜?
这种季节怎么会有西瓜呢?怕不是人工催熟的吧。
“你要偷瓜?!”稚寒燚看着这个四好青年的同桌,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什么啊,”白末允往前走了一步,“你帮我看着,我去去就回。”
稚寒燚不知道这个傻逼要干什么。
过了几分钟,草丛里传来窸窸萃萃的声音,他闻声望去,白末允抱着一个西瓜慢悠悠地爬了过来。
弱智。
因为手被小花啄流血了,所以血痕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格外刺眼,不过稚寒燚现在不关心这个,他只是想知道这不是偷瓜是什么。
“你这还不是偷瓜?”
“我在摘瓜的地方放了五十块钱。”
稚寒燚的大冤种同桌。
你说给十块钱就算了,哪有人买西瓜给五十块钱,这不是傻逼是什么?
“你傻逼吗?”稚寒燚看着他,“一个瓜你给五十?”
“免得他下午来找事啊,”白末允好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看看,多好!”
傻逼实锤。
“你个傻逼,自己看去吧,我走了。”稚寒燚站了起来,往家的方向走去。
“等等我啊……”白末允抱着瓜跟了上去。
稚寒燚现在心里就一个词儿:傻逼。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这事儿就跟他上次吃面一样。
“现在吃瓜吗?”
“……你看我像想吃的样子吗。”
白末允还真看了他一眼,把瓜轻轻放到了地上。
“你爷呢,今天不去地里看看?”
“屋里吧。”稚寒燚迈过客厅的门槛儿,径直朝他爷的屋走去。
他给稚翔文说了一下关于下地的事儿,稚翔文说现在就带他们去。
“我给你们说啊,这个种地最是关键,你秋天收获的粮食的好坏取决于你春天播种种子的心态!”
说的还挺押韵的。
“种地一定要专心,如果不专心的话就……”稚翔文滔滔不绝地讲着,两人一句没听懂。
家离地很近,走个几分钟就到了,他爷在这几分钟里讲了不下五个播种的技巧。
“来,你们把这个围上,”稚翔文拿了一件类似围裙的东西,也是围在腰上的,“别把衣服弄脏了。”
稚寒燚没有接,他想等白末允穿上之后看看效果,结果就是笑喷了。
“噗——”稚寒燚笑了一下,口水差点喷出来,“好娘。”
白末允蹙着眉,质疑地问道:“很娘吗?”
“超级娘,”稚寒燚想了想,“打个比方,林忆时穿裙子那样。”
白末允撇了撇嘴,把“围裙”脱了下来。
此时,正在和金泽轩打游戏的林忆时打了个喷嚏。
“阿嚏!”林忆时拿了张纸擦鼻涕。
“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想我。”
“……”金泽轩朝他伸了根中指。
“我不穿。”稚寒燚的态度很坚决。
“真不穿?”稚翔文问道,“衣服搞脏不怪我哈。”
“真不穿。”
“行吧。”
白末允也没穿,哪个男生愿意穿那么娘的衣服?
三人开始种地,分工明确:白末允犁地,稚寒燚播种,稚翔文监督。
犁地可是个体力活。
三亩地都播种完后,白末允感觉自己有点虚,扭头看看稚寒燚,一脸轻松的样子;再看稚翔文,算了,越看越气。他现在只想回家把西瓜分了。
稚翔文在前面带头走着,俩人搁后头唠着嗑。
好不容易到家了,刚把西瓜分完,就有人找上门了。
稚寒燚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把稚翔文打发进客厅,问道:“你找谁?”
“呵,”大叔轻蔑地看着他,“西瓜好吃么?”
哦,来找西瓜……不是,来找人的。
稚寒燚喊了一声,白末允来了,他手上拿了把锤子……
“干什么?!”大叔惊慌地喊道,“杀人灭口啊!”
“我就修个东西,”白末允把锤子一扔,锤子掉到地上,发出“砰”的声音,“你戏有点多。”
大叔松了一口气,转眼又说道:“你们偷我西瓜还有理了?!啊?”
“我们没偷,”稚寒燚把锤子放好,“在地上给你放了五十块钱。”
“你们放狗屁吧,根本没有钱!”
白末允又转身把锤子握在手上,冷冷地说道:“带我们去,找不到的话,我们赔钱,找到的话……”他的目光移到锤子上,“这把锤子打爆你的脑袋。”他的语气特别像变态杀人犯。
“那是不可能的。”白末允话锋一转,开了个玩笑。
稚寒燚:“……有病是不是。”
大叔带他们去了摘瓜的地方,地面上除了发臭的土并没有白末允所说的五十块钱。
“钱呢?”大叔理直气壮地说道。
白末允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两根手指夹着递给了大叔。
大叔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里面有一张钱十分刺眼——绿色的五十元。
白末允手快地把那张钱抽了出来,拿在大叔眼前晃了晃。
“我的钱!小兔崽子快给我!”
白末允手抬的很高,大叔又长得太矮,连钱的边角都碰不到。
他把那张钱放在太阳底下,耀眼的阳光照耀着钱,上面清楚的用铅笔写了三个小字:白末允。
“这张钱上写的可是我的名字,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白末允得意地说道,他第一眼看见这个大叔时就感觉他不是什么好人。
大叔想狡辩又没理由,憋一肚子气。白末允拿回了自己的一百块钱,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块钱,慢慢放在大叔充满老茧的手上,带着稚寒燚潇洒离去,留下大叔一个人自叹不已。
这句也挺押韵。
“怎么样,”白末允炫耀道,“不错吧。”
这种事有什么好炫耀的,稚寒燚淡淡看了他一眼,两人回去吃西瓜了。
……
很快就到了晚上,两人吃完后一起上楼了,稚寒燚看了一会儿手机,收拾了一套衣服就洗澡去了。
他洗的很快,然后白末允进去洗了。稚寒燚上了床,躺在上面玩手机。
没过多长时间,白末允也出来了,不过他没拿衣服,光着身子擦着头发就进去了。
稚寒燚刚开始没注意到,后来一扭头,发现他没穿衣服,全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
稚寒燚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看哪儿呢。”白末允故意调戏了一句。
回应他的是稚寒燚反手砸过来的枕头,他单手接住枕头,问道:“衣服呢?”
“箱子在地上,眼瞎吗。”稚寒燚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
白末允换好衣服,脱鞋上了床,看见稚寒燚在看手机,问道:“看什么呢?”
“□□儿,”稚寒燚平躺着,“怎么,你要看?”
闻言,白末允还真就往他那边靠了靠。
“我瞎说的,你要看自己手机上看去。”稚寒燚刷着视频。
白末允又躺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抱着个手机看了起来。
两人挺能熬的,一下子看到十二点。
“睡吧,明天早起呢。”白末允把手机充上电,闭上了眼。
稚寒燚“嗯”了一声,又打了一局游戏就睡了。
……
周日,鸡难得不叫了,稚寒燚睡得可香,白末允却起的很早。
他轻手轻脚地开门下楼,不知道能干点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只在十五岁的时候回过老家,结果还和他爷闹脾气,他爷当时差点被他气出心肌梗塞。
爷爷奶奶死的时候,自己还在上课,当时知道这个事时,白末允没有请假,当着老尹的面就跑出了教室。
那是他第一次逃课,确切来说,不是逃课,老尹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最后没有给他记处分。
回想完之后,白末允在花坛旁边发呆,因为他穿的是稚寒燚的衣服,徐玲华看见他的背影喊了声“小燚”。
“奶奶,我是末允啊。”白末允扭过头说道,徐玲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等稚寒燚起来之后,两人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了。
愉快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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