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霸总有疾否
“你好。请问，你们在干嘛？”方七岁先声夺人。
陈晋轩一惊，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众人，视线在伙伴们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好欺负的那个脸上——
也就是穆川漓。
陈晋轩怒骂：“叫你别轻举妄动了！这下好了，打草惊蛇了？”
“明明是你在最前面！再说了，”穆川漓不满地嘟囔，“你跟我拽什么成语，我又听不懂！”
“听不懂你还挺得意？”
“你看起来也是个文盲，你嚣张什么？”
“我只是看起来，谁像你是个真文盲？”
“这说明我纯真！说明我表里如一！”
“你们别吵了！”刘曳惊叫一声，娇弱地一抬手……
把两个一八五往上的健壮少年分别推得趔趄数步。
她看向天台边缘的方七岁，泪眼汪汪，“师父，有什么话，我们都好说！”
方戍楼也趁机上前一步，“是啊表姐！生命诚可贵……”
“……”方七岁提醒他，“下一句是？”
方戍楼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生命价更高。”
“再下一句是？”
“……若为生命故，生命价更高！”
整挺好。
你搁这搁这呢？
方七岁算是明白了这些小伙伴在干什么了。
他们怕是误会了，以为她是想不开，所以来救她。
“首先，我没有想不开，”方七岁立刻解释，“其次，我如果真的想不开，就你俩吵架这会功夫，我头七都过了。最后……”
她看向穆川漓，“麻袋、麻绳、捞网……这些东西我先不问从哪儿来的，我还算都能理解。但你这玩意……”
方七岁指着这人肩扛的大鱼叉，“你是想救我还是想杀我？”
“我就说你这玩意不行！”陈晋轩趁机接话。
穆川漓敏锐得很，“你是在说它不行，还是说我不行？”
“我说你这玩意不行！”
“你才是个玩意呢！”
眼见这俩不对付的又要干起来，甚至各自手中都攥着武器，血战起来更加危险，于是……
方七岁一个眼色。
刘曳敏捷上前，把两人武器夺下……
再一人摁一脖子，放倒在地上。
为了不让他们打起来被彼此放倒……
刘曳干脆自己动手先把他们放倒。
在方七岁因为新的复杂局势再次头疼起来之前，表弟方戍楼怯生生地问出了心中疑惑：
“表姐，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上课的时候，你总是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而且放学时走路的速度也变慢了。”刘曳补充道。
“而且也不直播了。”陈晋轩再补充。
“而且一直换平台。”穆川漓也补充。
方七岁：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关注我的私生活了？
“不是我一直换平台，而是，我被人针对了。”
眼下，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而且经过先前的各种阴差阳错，大家也都对她的直播事业了解得比较清楚。
方七岁干脆不再隐瞒，把被霸总针对的事件始末全部告诉了大家。
听到自己的境遇，众人的反应果真义愤填膺起来。
刘曳：“该死的资本家！”
方戍楼：“万恶的吸血鬼！”
陈晋轩：“我脖子好痛。”
穆川漓：“为什么学姐说故事我们还得被按在地上？”
刘曳这才想起这俩人一直还被自己摁着，一边道歉一边把二人扶了起来。
“这件事我也得承担责任吧？”坐起来后的穆川漓看起来十分愧疚，“好像是因为我的失策，把你的直播闹大了，你才会被那所谓的霸总盯上。”
“没关系的，其实……”
方七岁还没说完，陈晋轩就插嘴：
“没错，就是你害的。”
穆川漓：“问你了？”
“我高贵路人看不下去，怎么了？”
方七岁看一眼刘曳。
陈晋轩和穆川漓当即闭嘴。
“没关系，你不需要自责。我选择了直播，就应该想得到，迟早有天会被资本盯上的。”方七岁这才把话说完，对穆川漓道，“这件事我会再自己想办法解决。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一个人要怎么解决？”穆川漓担心地问。
“我不是一个人。”方七岁说，“我还会再找找我那公会会长，跟他好好谈判，看他能不能帮到我些什么……”
“与其期待别人……”穆川漓突然自信挑眉，“不如期待我。”
陈晋轩：“方七岁我们再来聊聊找会长的事情？”
穆川漓：“你闭嘴！”
刘曳抬手……
二人闭嘴。
但这次，穆川漓确实有了个靠谱的主意。
他这次的计划出来，全员赞成，且大家纷纷加入了配合的队伍当中。
当晚，方七岁联系暗夜流光：“您和总裁交涉过了吗？”
暗夜流光还在做直播前的准备工作，刚好有时间回复她：“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对吧。平台老板发话，谁敢违抗？”
“当时我们签约的时候，说好了我的直播内容可以自己决定。”方七岁拿出合同的细则。
对方：“是。那计划赶不上变化……”
“而且，主播遇到危机时，不该先想着帮忙处置么？怎么就这么听之任之？”
“那也得是外部危机！”暗夜流光总算忍不下去了，“现在是你头上的老板要你改，你还不改？”
“……”
“我也得赚钱！你也知道，这年头组建家庭都是奢望！我好不容易交个女朋友，我告诉你，为了她为了赚钱，我什么都豁得出去！”暗夜流光果断道，“所以你也别怪我绝情！就这样，先挂了！”
暗夜流光挂断电话。
行。
方七岁确定了这“上头”们的态度，也下定了决心。
她转而联系了穆川漓。
这天，山河的直播间内，照常进行着主播的营业。
他的直播通常是七点开始的，前一个小时都在进行着载歌载舞的表演，时不时连麦几个观众互动。
虽然大概率会连到老头老太太然后一起跳广场舞唱dj舞曲……
但直播间内总体还是热闹喜庆的。
直到八点。
山河突然放轻声音，在镜头旁边放了个手机。
手机屏幕上，播放着一个女孩安静入睡的样子。
“我直播间的老baby们，这位是主播里予。”
山河对着镜头介绍道：“最近她将用这种特殊的形式跟我合作联播。那么接下来的直播呢，我会陪大家看看婆媳伦理剧。但是我的声音可能不会很大，怕吵到她休息！”
——“这是什么奇妙的联动啊？”
——“这不是先前骚扰事件的当事人吗？现在你们关系都这么好啦！”
——“是我阴谋论了吗？我有些怀疑他们一开始就是自炒了！”
——“前面的少内心阴暗！他们都不是一家公司的，先前也没有合作过，怎么就自炒了！”
虽然弹幕中偶尔有不和谐的声音，但山河似乎并不介意。
按照和观众的约定，后续的直播他陪着大家看剧，偶尔在笑点槽点说出一两句金句逗乐观众。
只是偶尔，他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眼神会格外温柔。
像是盛了一汪晶莹的水，托着一轮易碎的月亮。
而那月亮睡得很安详。
——“救命，这个眼神！我、我嗑到了！”
——“啊啊啊啊我的山河弟弟长大了吗！”
——“咦？全网找我们里予宝贝，意外在山河直播间里看到了！我去通知大家！”
——“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里予啊啊啊啊！”
——“主播你好，我是里予的老粉。感觉最近里予的直播很不稳定，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吗？”
——“我也怀疑。我们能不能帮到她什么啊？”
眼见弹幕区渐渐有里予的粉丝找到直播地址进来，在山河个人直播间提别的主播的名字，山河本人竟也毫不介意。
他只微笑着说：“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能透露。留着等里予解决好了，她自己会告诉你们的！”
这一晚的直播，还是顺利结束。
由于山河的热度本身很高，加上前段时间的风波舆论犹在，这一晚“里予+山河”的神仙联动，竟吸引来更多的视线。
不仅仅是山河涨了粉，就连原平台里予那暂时无法直播的账号，也增加了上千的粉丝。
直播结束，第二天，方七岁还是照常上课。
但课间的时候，她不意外地收到了暗夜流光的消息。
具体的内容，她懒得细看。
大致与她预想的差不多。
平台对她施压，目的本是要逼迫她就范，好好配合营业，唱唱歌跳跳舞迎合主流……
但她在不服从的情况下，还能联系到大主播，用别的形式直播，甚至因此获得了更高的热度……
这就不是施压一方喜闻乐见的了。
暗夜流光这次主要是转达平台那位总裁的意思，希望她见好就收，不要牵扯到别的主播。
这话其实就是在威胁了。
是在威胁她，如果再这么下去，山河可能也会收到牵连。
这件事在穆川漓提出计划时，方七岁是有过预测的，因此才会有后续的计划调整。
只不过，总裁这么快就发现她正“以别的形式直播”，确实是她没想到的。
方七岁有些无语：
这总裁一天天的是盯着我在搞事吗？
自己没点工作要做的吗？这么闲？
想到这，她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单凭她现在的热度，压根不值得总裁如此大动干戈。
所以总裁介入直播的这件事，一定没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不过，好在，她预判了总裁的预判。
知道总裁也许会对山河下手，她早有后招——
这一晚，山河的直播间依旧载歌载舞。
到达八点，他没有像昨晚一样放轻声音，与里予“另类合作”，而是……
在直播间公告区放了另一个主播的链接。
有粉丝顺着点进去，直接跳转到一个新注册小主播的直播间里——
镜头中的少女身着芭蕾粉裙，伴随着柔美的音乐，翩翩起舞。
经过特殊处理，大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依稀能从其五官轮廓和曼妙身姿中，看出其美丽的特质。
而镜头右下角，一个小手机——
屏幕上，播放着另一个女孩安静入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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