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霸总有疾否
——“这是山河在推的新人主播吗？”
——“啊啊啊美女贴贴！妹妹气质好好啊！”
弹幕区骤然热闹起来。
因为山河的引流，开始有一些粉丝进入到这位名为“柳叶谣”的直播间。
部分欣赏颜值的，可以因为美女妹妹的才艺表演留下来。
而其他来找里予的，则继续通风报信，把全网搜索里予直播间的老粉召集至此。
这是刘曳为了帮助方七岁临时建的直播间。
鉴于昨夜的情况，少年组心知肚明，这次的直播合作怕是依旧只能维持一晚。
因此，刘曳并不打算露脸。
但这样也就够了。
——“里予果然是遇到什么难关了！”
——“要不她为什么跟捉迷藏似的到处直播？”
——“姐妹们，粉丝群见！我要发一些爆料了！”
——“群号发我！我也要去！”
越来越多的粉丝，在柳叶谣的直播间内，意识到里予当前的困境。
既然主播里予无法光明正大发声，她们作为老粉，准备私底下研究对策。
这一晚的直播，和昨晚的形式差不多。
前几个小时主播认真营业，营业累了，也不下播，只把手机留在直播间内……
让里予陪着剩下的观众度过漫长黑夜。
这一夜积攒的热度，竟比昨天有大主播山河加持的情况，还要好。
虽然“柳叶谣”并不在乎，但事实是，她也涨粉了。
不仅如此，里予的粉丝量大幅提升——
原因是，不知不觉间吸引了网上一些“悬疑粉”的注意！
这件事，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慢慢往出圈的趋势发展。
——“惊！深夜主播为何到处流浪？”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各色路人开始建立“里予今晚会在哪直播”超话，并在里面分享线索，分析情报。
次日。
方七岁不意外地，又收到了暗夜流光的警告——
“你以为你换人了总裁就拿捏不了你？”
方七岁回过去：“那就让他来拿捏。”
暗夜流光：“方七岁你确定要跟我们作对是吧？”
方七岁：“先动手的可不是我。”
暗夜流光：“行！我这就上报总裁，让他封了那柳叶谣！”
方七岁：“啊，好可惜！”
方七岁面无表情打出上面这行字，再配一个蒙克的呐喊表情包，然后关闭了手机。
当晚。
一个“柳叶谣”倒下去。
一个名为“好无聊做一套高数提提神”的学霸开始直播。
在这位学霸的直播间，干干净净，小木桌角垒着高三教材，一盏护眼台灯照着少年清秀的脖颈。
屏幕的右下角，依旧架着一个帮里予直播睡觉的小手机。
——“嚯！这种联动是我没想到的！”
——“小哥哥在做什么题啊？”
主播大多数时候都在埋头做题，偶尔少年抬头看到弹幕区，才会用有些软有些青涩的声音解答：“是高等数学。现在很多高中生都在试着做这些题了。”
——“现在都这么卷了吗？我记得我当年大学才学高数！”
——“卷！给我往死里卷！”
少年笑笑，“其实还好。对我来说，做题还是很有意思的，毕竟我也找不到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学霸的日常，就是这么的平淡枯燥，且凡尔赛。”
——“我也想学会这种心态呜呜呜！”
次日。
暗夜流光：“……”
方七岁：“嘻嘻。”
当晚。
一个“好无聊做一套高数提提神”倒下去。
一个“发点福利”站起来。
——“让我看看这次又是哪个神仙新主播？”
——“这个小哥哥好像之前跟山河吵架的那个‘耳东’呀！”
陈晋轩的直播镜头内，依旧有里予的手机睡觉画面。
他看着弹幕区，还在斟酌什么时候会有弹幕问到关于他主播名字的内容。
毕竟前面几个帮忙的八仙过海，自带神奇操作。
他不能输。
由于不能露脸，并且打一套军体拳好像也没那么夺人眼球……
所以他准备发福利。
——“是‘耳东’吗？我想看脸想看脸想看脸！”
——“露脸就是直播福利吗？还是说，有别的更多更多？”
——“不要涩涩！”
——“就要涩涩！莫多莫多！”
终于有人提到了“福利”二字。
镜头前，观众们看不到的角度，陈晋轩扬起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随即，他掏出手机，用自己的压岁钱……
开始直播发红包。
——“……”
——“……”
——“第一次见主播不要观众打赏，还直播打赏观众。”
——“属实纯纯福利了。”
——“谁能不爱钱呢！我来了我来了！”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散财童子！可以天天都直播吗？”
人类的本质就是点钞机。
由于帮播团中出现了一个人民币玩家，里予的热度一时无两，在全网达到了高点……
甚至一度出圈到上了热搜。
这天天亮，方七岁终于收到了暗夜流光的求饶：
“姐！您是我亲姐！您从哪搞来这些神仙队友的？！”
方七岁冷艳回他：“我还未成年，没有那么老。”
暗夜流光：“老？！我……算了跟你比我确实老。你着实有点本事！总裁说了，要亲自见你。”
方七岁：“哦，我考虑一下。”
这下轮到暗夜流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哪有皇帝见平民，平民还要考虑的？！
暗夜流光：“你考虑什么？！不是，总裁这是大概率要跟你和解了！”
方七岁：“行，我知道他的态度了。那我这边会好好考虑要不要和解的。”
暗夜流光：“……”
方七岁：“嗯。”
暗夜流光被调戏得没了半点脾气。
一个平日在公会风生水起的大会长，纡尊降贵地给一个名不见经传还被平台挤兑的小主播，好言好语相劝，总算是把方七岁劝动了。
方七岁最后说：“那让他来见我吧。”
暗夜流光：“你不如让我死。”
方七岁：“行。”
暗夜流光：“别别别！我给你租豪车！我让豪车亲自去接您！加长林肯，好不好？求您亲自动一动，去见见总裁，行不？”
方七岁：“那我再考虑一下。”
她挂了电话。
总算是从先前憋屈的情况中扳回一城，方七岁心情大好，当即把最新情况同频给了少年组中的其他成员。
彼时已是周五。
众人聚在天台享用着本周最后一次在学校的午饭，听到方七岁带来的好消息，大家都很开心。
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扯完头花，在刘曳的暴力镇压下，天台回归平静。
方戍楼问：“表姐，那明天我们几点出发？”
“我……‘们’？”方七岁重音压在“们”字上，“我没准备让你们再插手这件事了……”
“……”
“……”
“……”
“……”
一见剩余四人脸色像死了好几天一样惨白，方七岁连忙解释：
“是这样的！你们在直播这件事上已经替我承担了很多风险，我很感激你们为我夺回了主动权！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再用真实的信息，卷入更多关于资本的战斗当中……”
“唔……”穆川漓捂嘴。
“竟然如此……”刘曳低头。
“有些遗憾……”方戍楼点头。
“言之有理。”陈晋轩颔首。
这四个向来脱线的人，居然被自己三言两语劝服，方七岁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她憋在心中的、更多的、更有逻辑的辩论话术，竟一时无处施展。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带她了。”陈晋轩突然道。
方七岁：“？？？”
陈晋轩带着剩余三人，围成一个小圈，偏生把方七岁排除在外，还大声密谋：
“明天下午两点，我会找到那个总裁办公楼的位置！咱们楼下见，不带方七岁！我这就拉个四人小群……”
“诶诶诶等等！”方七岁生怕这四个人真的拉小群，背着她搞什么密谋，忙阻止，“不带我，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陈晋轩轻描淡写瞥一眼她，“带你？你有什么用？”
方七岁眼睛都瞪大了，“我……至少是事件的主角吧？”
陈晋轩指一圈四人，“我们是去处理事件的，带主角干嘛？”
方七岁一时无言以对。
陈晋轩又点兵点将，“我，财力担当；学妹，武力担当；方同学，智力担当；这位……顺便带着……”
“等等什么叫顺便带着？！”穆川漓抗议。
陈晋轩懒得理他，抬眼看方七岁，“所以带你干嘛？”
方七岁听得险些自我怀疑。
自己明明才是当事人，为什么被搞得好像她才是无关人员一样？！
但心底很清楚，这群小傻子是借用这样的形式告诉她……
哪怕她不愿意他们卷进这场风波，这件事他们也早已管定了。
想到这，方七岁抿着笑。
她干脆顺台阶下，“那……也顺便带着我呗？”
“等等什么叫‘也’顺便带着？！”穆川漓继续抗议，“我好歹是个主播，至少……”
陈晋轩“宽宏大量”道：“行，勉强带着你了。”
“等一下！有人听我说话吗！”穆川漓疯狂抗议。
这天中午，少年们在天台上继续享用午餐，一边打打闹闹，做着无意义的斗嘴。
虽然时代波谲云诡，虽然社会暗潮汹涌。
他们偏安一隅，能在这午后的阳光里短暂灿烂一会儿，也是浪漫的。
他们各自窃喜，他们心绪各异——
穆川漓：凭什么没人听我说话！
陈晋轩：这家伙吵得我耳朵要瞎了。
方戍楼：自从有了学弟这灰毛再也不欺负我了真是太好了……
刘曳：打总裁要多重才不会判刑呢？
方七岁：这群傻子……
……但。
有他们在，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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