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兔子学咬人
卡通片里的动物主角，一个电话，下一秒就会摇来各种猫猫狗狗为他撑腰。
放在方七岁的身上，这群阴差阳错认识的少年，就是这样一群小猫猫小狗狗。
放学时间，少年组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生刚好为方戍楼摘下了点滴设备。
他注射的手被输液冻得发青，方七岁让他在床上再休息会儿，自己则帮他哈气搓揉暖着手。
少年组站在门边，看着门内这祥和的一幕……
不约而同掏出了手机拍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嘛？”方七岁听到“咔嚓”声回头，刚好看见少年们放下手机。
陈晋轩摇摇手机，示意照片给病床上的人，“方戍楼，绝美回忆，最佳视角。我也不是什么奸商，就收你五百块。”
方七岁：“……”
“就你这样的还说不是奸商？”穆川漓愤然道，“方学长你别助长这种不良风气！我这视角偏了点，但是只要388！”
方七岁：“……”
陈晋轩：“拒绝内卷，ok？就要五百块！”
穆川漓：“你管老子？我就卖388！”
刘曳：“这群男生真是见钱眼开……”
看着手上不停操作着手机的学妹，方七岁问：“你在干什么呢？”
刘曳一惊，忙回答：“这一幕太美好了，我想设为屏保私藏，不会卖出去的！”
方七岁：您这痴汉行为，又谁比谁高贵？
“我让你们来……慰问病人。”方七岁有些头疼，“你们，这是来敲诈还是来添堵？”
“瞧你这话说的！分明是不信任我们！”陈晋轩些许不爽，扬起下巴，“我们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你想听实话，还是……？
“师父！这次我们真的很用心了！”刘曳连忙补充，“我们还特地去了趟书店！”
慰问病人该买的东西是书店能买得到的吗？！
眼见方七岁的五官又皱起来，一脸迷惑，身边的方戍楼立刻替少年们开脱，“没关系的！我最喜欢看书了！这说明大家很了解我！”
“就是！”穆川漓第一个抽出慰问品，“看我买的《百年高考十年模拟》！”
方七岁：“……”
方戍楼：“……”
“我买的比较休闲，”刘曳紧随其后，“《是男人就做500题之数独游戏》！”
方七岁：“……”
方戍楼：“……”
“你们这都不行！还得看我的！”陈晋轩语毕，掏出礼物，“《高考必背的999篇ted演讲素材》！”
方七岁：“……”
方戍楼：“……”
三个看不懂气氛的白目，还就“谁买的比较厚比较实用”，当场攀比了起来。
“不是……”方七岁艰难打断，“你们收到短信的时候，应该知道，咱们探望的是病人对吧？”
“知道啊！”
“知道啊！”
“知道啊！”
三个人理不直气也壮。
“本来没期望你们买东西，人来了就行……”方七岁斟酌片刻，还是没忍住直白道，“但你们买的这些东西，也有点过分烧脑了吧？”
“开玩笑的啦！”
不知是谁先这么说了一句，三人组这才打开书包拉链，露出里头的水果、牛奶、三明治。
刘曳先打开一个三明治的包装，将塑料纸叠着包着食物，方便抓握，塞进方七岁手中，“师父，听说你一下午都在这里，一定没时间吃饭，所以我们还给你带了这个。”
没料到还有自己的份，方七岁双手接过食物连忙道谢。
而俩男生已经一个送牛奶，一个削苹果皮，关照起了方戍楼。
“你们……”方七岁咬着面包，理解困难，“刚才演的那一出是……？”
那几本书叠在方戍楼的床头，都是崭新未开封状态，显然也是他们特地买来的。
陈晋轩则解释道：“听说咱方姐下午冲冠一怒、大杀四方啊？我们寻思着气氛可能会比较尴尬，所以就搞了这一小出。”
方七岁：虽然但是，气氛目前反而更尴尬了……
“师父，你不会生气吧？”刘曳小心问，“我们事先商量好了，如果方学长看起来很疲惫，我们就不会这么闹的！”
“没生气。”
虽然内心百般嫌弃，但方七岁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却带着笑。
是那种，戮战了一下午，刚回归家中，与熟悉之人相处后逐渐放松下来的，自在的笑容。
“听说下午，学姐爆种了？”穆川漓好奇道，“根据围观路人的反应，‘一直佛系咸鱼的方七岁同学，为了替表弟出气，竟放出大招，十分钟内解出奥赛选拔题，且正确率超高’！”
听说自己莫名又添加了奇幻个人色彩的传言……
方七岁百口莫辩。
事实是，她对数学这个科目有些小聪明小开悟……
但她确实不是天才。
之所以能十分钟答出大题……
是因为在摸鱼期间，她有在好好研究题型。
只不过作答时，她把解题思路结合小作文和草稿，写在了答题区。
换言之，她有在答题，有在钻研，只不过为了确保不得分……
她的答案用了一种不会得分的格式——
即，加密小作文。
“那当然了！”没等她解释，方戍楼先骄傲了起来，捧起那本数独，小拳拳一攥，“为了跟表姐一样优秀，我会好好开拓数学思维的！”
方七岁：“等等……”
“不愧是师父！”刘曳也露出更加崇拜的眼神，“果然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成为的大神！”
方七岁：“不是……”
“呵，方七岁，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穆川漓如是道。
方七岁：“……”
陈晋轩：“你看，就你开口时她不理你。”
穆川漓：“对啊！为啥单单不理我啊？”
方七岁：“我头好痛。方戍楼让让，给我腾点地儿。我怕是也得再开一张病床了。”
陈晋轩：“你看，她就不理你，尴尬不？”
穆川漓：“你少挑拨离间！她也没理你！”
……
等医生观察过方戍楼的情况，确定这孩子可以出院回家休息，少年组们才或帮忙搀扶或帮忙拿东西……
当然拿东西的主要是刘曳。
虽然让美女拿东西这个画面看起来非常违和……
但是美女本人很高兴。
少年组就这么陪着方戍楼，一起回到了他的家门口。
对于小院内楼房的明亮灯火，少年们大都不以为意……
可知道详情的方戍楼和方七岁，却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方戍楼的家，几乎常年都是灯火冷清的状态。
别的孩子放学后，面对的都是温暖的家灯、袅袅的炊烟，和爸爸妈妈或唠叨或亲和的问候……
迎接方戍楼的，却无一例外，都是需要自己开锁的门、需要自己点亮的灯、需要自己开火做饭和忍着饥饿等食材慢慢被煮熟的晚餐。
但这天，家中的灯却是亮着的。
这说明，他的父亲回来了。
对别人而言再正常不过的小细节……
却让方戍楼看起来紧张又兴奋。
连带着他的手指都不安起来，不停地搓揉着手心。
“你还好吗？”陈晋轩看出他的慌乱，“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方七岁理解自己的表弟，“他没事。”
她轻轻捏了捏表弟出汗的手心，小声问：“要我陪你进去吗？”
方戍楼立刻摇摇头，抿着嘴乖巧回答：“没关系的表姐，我可以自己进去。”
方七岁为他鼓劲，“那你加油！”
“嗯！”方戍楼竖起拳头为自己鼓劲，“我会加油！”
目送着方戍楼一步一脚印地走向自家的楼房……
陈晋轩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他自己家，对吧？”
方七岁点头，“是啊！”
陈晋轩：“那他为什么整得好像……从没回过这里一样？”
看着表弟进入家门，方七岁眨了眨眼，意味深长道：“确实。对他来说，今天的家，和以前的不太一样。”
这一夜，平安无事。
到了第二天早上，方七岁回到校园中，还是照例进行着自己的早自习。
只是，随着自习的时间推移，同班同学接连到来……
方七岁自我意识再淡漠，也会注意到自己被周边热切眼神淹没的感觉。
她抬头。
同学们扭头。
她低头。
同学们就又偷看她。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班级内的空座渐渐被到来的学生填满，班内的交流声也就逐渐清晰了起来。
——“方姐可太飒了！我昨天有幸目睹一切，方姐简直slay全场！”
——“我也是没想到咱们班长居然是那么一个伪君子！方姐怼得我太爽了！”
——“梦回高一的时候，被方姐优异光环笼罩的那段日子……”
——“方姐内心os：小样，平时让着你们，真以为我是个学渣了？”
听到这，方七岁算是明白同学们这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昨天她与常一鸣对峙的事情，被走廊上的路人同学们传开了。
方七岁本就是实验中学的“传奇人物”。
因此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传出去，就必定会被神化。
方七岁听着逐渐离谱的剧情，什么“常一鸣被学神光环亮瞎了眼”、“什么方七岁卷子完全满分”、“什么方七岁手上解答这一题眼睛已经在看下一题”……
她一时被中二得开始脚趾扣地。
——“其实七岁原本没想把事情闹大，她的要求只是公开处分，但常一鸣自己嫌丢脸不敢来了……”
——“你怎么知道？”
——“我是副班长呀！丁程香今天叫我替他的活，说是他请长假了。”
——“嚯！懦夫！今天通报结果不是就会出来了么？他特地趁这个时机请假，什么心思，谁还猜不出来么？”
方七岁听着二人逐渐放肆的“密谋”，视线转向常一鸣的位置——
临近上课，那个位置果然还是空着。
看起来，常一鸣确实不会来了。
方七岁并不开心，也不会因此而感到开心。
相反地，她此时心里甚至有些不安。
因为，快到上课时间了，同样空着位置没到的学生，还有一个——
那就是她的表弟，方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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