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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请客吃饭


厨房里传来浓郁的香味,程云舒把饭盒放到桌上,让圆圆去厨房里拿碗倒上,又把水果装在竹篮里,各式点心摆了一盘,其余的放进堂屋的的柜子里。

        这是家里放点心糖果零食的地方,程云舒给圆圆定下过每日分量,圆圆每次都严格守好了规矩,她也就没上锁,让他想吃了就能去拿。

        剥开一个荔枝,汁水充沛果肉香甜,圆圆一连吃了好几个,程云舒道:“马上要吃饭了,今天很多好吃的,你要再吃就吃不下饭了。”

        徐知源听闻只好停了手,问道:“妈妈,我明天能带荔枝给卓远和关海吃吗?”

        卓远大名叫林卓远,他跟关海的父亲都在军区工作,平时和徐知源玩得最好,上山下河,爬树摸鱼,都是他们的活动之一。

        “可以,但是一次不能吃太多,会拉肚子的。”

        程云舒让儿子把柜子上的玩具收起来,她则去了厨房。

        徐望洲吃下递到嘴边剥了壳的荔枝肉,“很甜。”

        “是吧,我也觉得又甜又好吃,就是太贵了。”

        徐望洲笑道,“没事,我们买得起,等你画画赚了大钱,就更不愁吃喝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靠你养我。”

        程云舒耳廓微红,“你就知道逗我,现在江城少儿画报还没回信呢。”

        徐望洲已经做了一个糯米排骨,现在做的是三鲜汤,江城雨水多,土地湿润,市面上买的菌菇也多,这是一道很常见的家常菜。

        程云舒又给他吃了一个荔枝,“你做完这个菜就端出来吧,我带了三个菜回来,够我们四个人吃了。”

        家里做饭烧的是柴火,也有人用烧菜煤炉的,但程云舒每天中午不在家吃饭,徐望洲一般带着儿子吃食堂,开火少,用起来方便的煤炉就不太方便了。

        底下的柴火烧得正旺,徐望洲心里估量了一下,道:“再做一个肉沫茄子。”

        门外传来了圆圆惊喜的叫着“陆叔叔”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陆川岩架住小孩的胳膊,让他飞了一圈后爽朗的笑声。

        外面一大一小的声音隐隐约约,程云舒刚要出去招待陆川岩,就见徐知源拿着飞机模型兴奋的跑进厨房,“爸爸,妈妈,你们看,这是陆叔叔给我的飞机模型。”

        圆圆出生后陆川岩也就抱过他两回,自记事后圆圆没再见过他,难怪刚才圆圆对不认识的叔叔那么高兴,原来是因为飞机模型啊。

        陆川岩紧随孩子其后,略显诧异的看着厨房里的场景。

        高大挺拔的男人戴好围裙,拿着锅铲上翻下炒,陆川岩把嘴里的荔枝核吐到手里,看着他笑道:“徐同志,你也有今天,我是真没想到啊。”

        徐望洲脸色不变,还颠了一下勺,火苗在空中飞舞。

        倚着厨房门框的陆川岩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上的战场,下得厨房,新时代男人典范,值得学习。”

        他和徐望洲在一个大院长大,小时候老徐就是个孩子王,从来不喜欢和小姑娘玩。上了高中,老徐长得英气又俊朗,多少姑娘走在路上偷偷摸摸看他。

        有个小姑娘被他拒绝后哭了,他还嫌人家又娇气有麻烦,那个时候大家都说老徐是块没开窍的石头,就不懂怜香惜玉这回事。

        长得帅有什么用,就这样的,三十岁都娶不上媳妇。

        谁能想到啊,人家二十二岁结婚,没多久就有了孩子,现在这才几年啊,饭也做上了,衣服也洗上了。

        他冲程云舒笑了笑,露出一个佩服的表情,“嫂子厉害,□□有方。”

        程云舒莞尔一笑,徐望洲坦然自若,“你要是羡慕,改天我让云舒给你介绍一个,到时候我好好教教你,保证你也能做到。”

        陆川岩摆摆手,“可别,我吃不消,你们夫妻俩放过我,我还想多轻松几年。”

        肉沫茄子这时也做好了,陆川岩顺势摸摸徐知源的小脑袋,“走,圆圆,我们出去吃饭。”

        饭桌上,徐望洲先是给妻子和儿子舀了小半碗汤,陆川岩牙疼似的龇了龇牙,徐望洲恍若未见,从容道:“要我帮你?”

        陆川岩毫不客气的把碗拿给徐望洲,“谢谢。”

        喝下一口汤,他面露享受的赞叹道:“徐副团亲手给我舀的汤,真是可口。”

        “几年不见,你的口才见长。”

        这么一来一回,程云舒都被逗乐了,她把红烧猪蹄往陆川岩前面推了推,“听望洲说你喜欢吃红烧猪蹄,你尝尝,味道这么样。”

        不顾徐望洲的冷气,陆川岩夹了一块猪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嫂子。”

        除了陪客,徐望洲是不喝酒的,家里上次请客还剩下一瓶白酒,正好拿出来喝了,用的是小玻璃杯。

        陆川岩抿了一口酒,对好奇的看着他的圆圆笑了一下,“你还小,不能喝,等你长大了,再陪叔叔喝。”

        徐知源皱皱鼻子,摇头道:“酒一点都不好喝,比辣椒还辣,喝了还头晕,我才不喜欢喝呢。”

        他只是奇怪,这么难喝的酒,怎么还会有人喝的这么开心。

        陆川岩放下杯子,看向徐望洲,“你给孩子喝酒?”

        徐望洲无奈道:“是他太调皮。”

        事情是怎样的,上次徐望洲请他手下的几个兵吃了顿饭,几人合起来喝了一瓶酒,酒瓶瓶身里还有那么一两滴。

        圆圆发现后,趁大人不在家,他把那一两滴舔干净后,还在里面掺了白开水。来他家找圆圆玩的林家和关家那两小子看见了,也说要尝尝。

        等他到家,看见的就是睡了一地的几个孩子。

        陆川岩听了笑个不停,笑过后又对徐知源说:“小孩子喝酒就是苦的,等你长大了喝就不苦了。”

        徐知源想了想,“那我也不要喝了,我不喜欢头晕乎乎的感觉。”

        陆川岩愣了下,然后笑着说:“不错,不喜欢喝就不喝,不喝酒总比爱喝酒要好。”

        他是医生,平时要做手术,一般也是不喝酒的,偶尔喝了也就是喝一小杯,多了不敢动。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陆川岩走的时候,抱了抱圆圆,“叔叔下次再来看你,还给你带模型。”

        徐知源很是不舍,“陆叔叔,你下次一定要再来早点来,我会想你的。”

        小孩子的声音软乎,话又动听,陆川岩都想把孩子带走了,徐望洲这家伙生出来的孩子怎么这么合他眼缘。

        他的心蠢蠢欲动,“老徐,要不我把孩子带回去养几天吧。”

        徐望洲:“单身汉一个,自己都养不好,还想养孩子,哪天你结婚了,养自己的孩子去。”

        陆川岩:“……”

        他们快七点开的饭,吃完又聊了会天,已经八点半了,徐望洲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程云舒烧水让儿子洗澡。

        徐望洲擦完桌子扫完地,程云舒也洗澡出来了,她给丈夫选好睡衣裤和里面的裤子,放到洗澡间去,等他洗完澡,坐在床上帮他擦头发时,她提起了陆川岩的事。

        “陆川岩今年有二十九了吧,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徐望洲手上擦头发的动作轻柔,“我和你说过的,他就不想被婚姻束缚。”

        程云舒眼里有些气愤,“都是他爸不做人,娶了个那样的媳妇进门,让他从小被继母欺负,怎么可能会想要结婚。”

        陆川岩他妈生他弟弟的时候,难产去世,那时候他才八岁。为了照顾两个孩子,陆川岩他爸陆立德听身边人的建议娶了第二个老婆。

        继母进门的时候对两个孩子特别好,很快获得了陆川岩他爸的信任,可等继母怀上孩子后,一切就都变了。

        她时不时的在丈夫面前给他亡妻留下的两个孩子上眼药,陆川岩又是个性子倔的,被误会了也不肯解释,更别说服软了,父子两的关系越来越差。

        等到陆川岩不听从他爸的建议从军,反而去学了医后,父子俩的关系降至冰点,他爸直接放言以后没有他这个儿子。

        陆川岩毫不在意,拿着行李直接就走,好几年没回家一次,偶尔想弟弟了,也是让人送信出来见一面,再给他一些生活费。

        一开始陆立德想着总有一天儿子会服软回来,等到五六年过去陆川岩没回来一次,他才慌了神,态度软化后让人给儿子带信说原谅他了,让他回家。

        陆川岩直接把信烧了,还对带话的人说那不是他的家,陆立德听了后又是一阵怒火中烧,再也没给他送过信。

        头发已经擦干了,徐望洲在衣架上搭好毛巾,“老陆不结婚不全是这个原因,这种事只能靠他自己想通。”

        程云舒清澈水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还有什么原因?”

        徐望洲坐在床上,“这么关心他,不如关心关关心我。”

        他只穿了大背心和短裤,身体线条富有美感,结实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却也不大的刺眼,刚刚好。

        程云舒在这浓厚的男性魅力晕乎乎的,抬起头,就跌入了男人炽热深沉的眸光里,然后就被轻轻松松按进了被子里。

        程云舒寻着缝隙推了推男人,“等、等等,前两天我和你说的事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有事明天再说。”说完彻底堵住了爱人的嘴。

        军区周围好几座大山,每到清晨,就有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像是提醒人们要起床工作了。

        第二天一早,程云舒坐在床上揉揉自己的腰,下床时忽然发现床单换了,走到门外,果不其然洗干净的床单迎风飘扬,偶尔滴下一两滴小水珠。

        恰巧,周嫂子从她家门口路过,笑着说:“你家徐副团真能干,一大早就洗床单。”

        程云舒想到什么,脸一下红了个彻底,低下头道:“还好吧。”

        周嫂子又夸了徐望洲几句,程云舒完全没入耳,等周嫂子走后,她紧绷的心才松懈下来。

        吃早饭的时候,程云舒的脸都是红的,徐望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

        程云舒柳眉一竖,娇嗔道:“你还问,谁让你一大早洗床单的。”那个时候她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周嫂子有没有怀疑什么。

        徐望洲先是摸不着头脑,后来明白过来,看着她轻笑一声,“我的错,下次我中午回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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